第三十四章 涅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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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惊呆在那里……
灼热感在此刻爆发在每一个人的感觉细胞上,每一个人的身体都一哆嗦——前方一个不高的小山坡,正细细地冒出滚滚的岩浆,就如同人的血管一样,从山坡的顶端直通往大地流动的高温,就仿佛是生命的血液。
然而,众人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在这里,而是一齐望向了山坡的顶端。
一个血红色的巨大蛋状物,安稳地停在山坡上,从它的停留的地方,正在缓缓流出这岩浆,它不断地微微跳动着,就像是一颗巨大的心脏,在不断输送和吸收着养分。这种强大的力量源泉吸引了每一个人的思绪。
正在我还在思考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旁边已经有人飞速地冲了上去了。
还不到一秒钟的功夫,站在原地的只剩下我,银月和疾风三个人了。
“那个是……”银月指了指那边,看着一群人扑上去的身影,有些手足无措。
前面冲上去的人开始争夺起来,一开始还只是三个组分开的较量,过了一会儿同一个组的人也开始刀刃相向,场面看起来有一些残忍和混乱。
刀光剑影,冰火两重,在这一片狭小的场地上,无差别地进行着攻击。
一个满身是血和冰渣的剑士被弹飞到了我面前,我立刻扶起他,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已经严重受伤的人,看起来已经骨折的手,仍然在奋力微微地动着他的剑,用一种很轻蔑的眼神看着我,“火凤……还蛋……呵……只要……只要用血……契,哈……无……无限……力……”还没说完,他就已经断气了,然而他的脸上仍然充满着一种渴望,不,是的神色。
我不由眉头一皱——“住手!”我大喝一声,手中琴的双翼刹那间展开,朝前飞去。银月见状,也跟着我飞奔了上去。
不过没有人听我的,这疯狂的争夺还在继续。
一个地系的法师在自己岩盾的保护之下接近了凤凰蛋,就在他伸出手去想要触摸那个心脏般微微跳动的凤凰蛋的时候,一道冰锥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的身体,连同他的岩盾,连同他充满的灵魂,一起抛弃在世界的平面上。
而冰锥的主人,在冷笑的同时,笑容被溅起的血凝固成了惊讶,一把巨剑剁在他的肩膀上,几乎将他斜着劈成两半。
我的眼睛几乎都要闭上了,如此血腥的场景,此生是第一次见到,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见到了。
“呵!”银月猛的朝地上飞出一箭,击碎了从下袭击我们的大地之枪。
“都住手!”背靠着凤凰蛋金色的修长双翼拦在了它的前面,在前面争斗得浑身是血的人都停止了打斗,目光一齐朝这边刺来。
“你……”我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完,这群人便极有默契地一起向我俩攻击而来。多的可怕的弓箭,斗气,还有各种火球和冰箭,朝着我站的地方飞来。
还蛋状态的凤凰,只要会使用血契的人都可以用自己的血和它签订契约,使它成为自己的仆人,从而获得火凤凰无比强大的力量,传说中凤凰一千年才会进入一次还蛋的状态来进行涅槃,所以上一个和凤凰签订契约的人也只是存在于故事中。然而这终究还是一种太大的诱惑,人生百年,如果能有火凤凰的帮助,别说出任头地,就算称霸一方,也不在话下。
“翼纹圣光盾!”金色的屏障在我和银月的身前展开。经过之前天雷引的洗礼,已经完整露出全貌的翼纹圣光盾将所有瘙痒似的攻击轻松地挡下,连声音都没有。
就算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又能如何?又有什么意义?为了这样的力量,而不惜杀害同伴,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这一切都值得么?
尖锐的呼啸声,一把长剑直刺向我所在的位置,“咣!”无色的剑气狠狠冲击着圣光盾的表面。
“疾风!”我惊呼道,“你在干什么!”
“强大的力量……”他口中默默念着,眼睛变得血红。手中的剑,更是极尽全力地刺在圣光盾上。
“不要被遮蔽了心灵!”我朝他喊着,但是他似乎没有听见我的声音,似乎要爆发出他全部的力量,打破眼前阻止他的屏障。
这时的疾风,已经不比之前战胜过的那个疾风了,我根本无法预测他狂暴的可怕,也不知道我的力量能够坚持多久。
就在这时,身后的凤凰蛋似乎有一些异动……
就在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觉得背后有一股巨大的能量涌起,我清晰地听到后面凤凰蛋发出的长嘶——它要醒了?
此时疾风停下了攻击,和周围的人一样蓦然地看着我背后发生的事情。
我转过身去,发现岩浆就快要喷发。我赶紧拉起银月,飞到了空中。一股蓬勃而耀眼的力量从凤凰蛋中迸发而出,我几乎就能看见凤凰的翅膀渐渐从蛋壳的束缚中伸展出来。

岩浆凶猛地暴烈出来,溅到四周的土地上,立刻引发了汹涌的火焰,大地被点燃了,树木也被点燃了,冲天的大火开始向着四周蔓延。
火焰刹那间已经包围了整个地面,疾风却仍然站在中间,他的目光呆滞,毫无动作。
我赶紧飞了下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拎了上来。
圣光盾平铺在我的脚下,暂时作为了三人站立的平台,银月看着地面上此刻相依为命的人,眼中有一些不舍:法师们用冰墙和土墙作为防御,抵挡着吞噬一些的火焰,刚才的战斗似乎不曾存在一样,求生的本能,使他们又聚拢到了一起。
中心耀眼的光芒,刺得我睁不开眼睛了,在这火焰的灼烧和闪耀的光芒中,一个巨大的红色身形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凤凰浴火,涅槃的重生……
除了火焰,眼前没有任何的景色,除了涅槃的长鸣,耳边没有任何的声音。我也被这一刻惊呆了,一千年难得一见的奇迹,此刻活生生地在我的眼前展现,我的天呐!——
“希斯廷……”一个声音在我的心中响起,犹如烈焰般的能量,穿透着我的心灵……
火凤凰?……
“好了,我要消灭这些企图控制我的人类。”凤凰的双翼勃然展开,接着烈焰的羽毛从中如雨般飞向在地上防御圈中的人。
“不!”我大喊一声,带着圣光盾飞向了正在火焰中挣扎的人群。
金色的屏障挡住了凤凰火焰的攻击,烈焰的飞溅,灼烧着背后每一个人脆弱的灵魂。
“翼纹圣光盾,呵呵,”这个声音在我的心灵中响起,让我觉得很熟悉。“艾伦告诉我,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果然如此。”凤凰一展翅膀,优美地向天空飞去,“跟我来……”
火焰随着它翅膀的煽动被带起,随着这个传说中的圣兽燃向天空。
圣光盾载着疾风和银月,随着凤凰一起飞向空中。我朝下边望去,地面上的火开始渐渐熄灭,只留下漆黑的环形山,蚂蚁般的人,也都无力地躺倒在焦黑的土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为什么要保护他们,希斯廷。”火焰般的声音在询问。
我松了一口气,“他们并不邪恶,不是么?”我拍了拍疾风的肩膀,“我并不希望任何人屠杀我的同胞,他们只是被住了心灵。”疾风抬起头看了看我,眼神还是有些迷离,不过算了,我想他已经清醒了。
凤凰全身的火焰似乎散发出一丝笑容,“希望你的歌声能够净化他们的心灵,吟游诗人。”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银月在一旁有些欣慰的笑着。“帮我一个忙吧,可以么?”
……
火焰的双翼降落在王宫前的空地上,把所有人的吓得躲进了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没有一个卫兵赶上前的,所以过了一会儿,出来迎接我们的是德雷克。尽管他经历过许多的大风大浪,不过也应该是头一回见到火凤凰,因此没有太接近,直到他看见了我们。
“这是……”德雷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昂首展翅的凤凰,“传说中的圣兽,火凤凰?”
“圣芬尼科斯王国的象征,伟大的圣兽,”一个虔诚的声音在王宫的通道中响起,很远就能够清晰听到。
我不禁笑出声来,指了指疾风,对德雷克说:“他刚才有一些狂暴的表现,大概是无法压住心中的,您能继续帮助他么?”
德雷克笑着点点头,看了看还是有些迷茫的疾风,拍着我的肩,“这回多亏你了。”
“您有什么吩咐么?”只见国王几乎要匍匐在地面上,声音异常微弱地说。
“好一个加赛啊!”我快步走了过去,“国王陛下,您是觉得四强没有比有些不过瘾是吧?”
被一口道出了心声,国王的腿有一些颤抖,华丽的皇冠也已经点在了地上,红底白边的黑十字长袍也变成了拖地的工具。
“退兵——”凤凰的声音变得异常洪亮,并不是心灵的回响,而是实实在在在空气中回荡的音波。
“是是……我立刻就发布命令,立刻撤兵……”国王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立马唯唯诺诺地承诺道。
“后会有期,希斯廷——”那充满火焰力量的双翼一振,巨大的灵体猛然朝天空飞去。留下一串燃烧未尽的火光,还有一声直通九霄的长啸。
“谢谢了,希斯廷,”德雷克很欣慰地笑道,“老夫也终于可以退休了。对了,老夫一定会把疾风的心性好好锻炼的,你放心吧,也算是给兽人一个交代。”
我点点头,拉过银月,“我们走吧……”
这个深情的国度
曾是你我相遇的时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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