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捕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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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竺镇因在天竺峰的山脚而得名,只有几百人左右的小镇,现在因为大量来天竺峰打猎的佣兵团和批货客商,已经发展到进千人,而且酒馆、赌场、妓院等娱乐场所一应俱全,赚的都是那些豪客们的钱。每当夜幕降临,这些地方全都是人满为患,几家大型的夜总会都准备在这里投资,看重的就是这里人气。
这几天小镇上都在谈论着一件事。前几天晚上,天竺峰上突然一声巨响,把镇子上熟睡的和不睡的都惊醒了,户外的人还看到山顶上闪着各种光芒,于是谣言四起。有人说是山神发怒了,因为人们捕杀他的子民;也有人说是魔兽进化成了兽神;还有人说是神灵劈死了作恶的野兽,等等。
白羽那天晚上就坐在自己家的屋顶,所以那声巨响和耀眼的光芒,他是非常清楚的,但他幼小的脑袋并不认同人们的说法。爷爷梦中惊醒后问他发生了什么,他高兴地告诉爷爷说:“神灵来了,神灵来了,以后我们每天都可以有面包吃了,有牛奶喝了,哈哈。”
爷爷曾经告诉他,天上有神灵,每隔几年他们就会来搭救穷人,来的时候会有惊天动地的响声,还会有万道光芒,所以小白羽当然会以为那是神灵来了。爷爷当然不愿意拆穿自己的故事,便也高兴的说:“太好了,神灵来了,我们一定会打到很多很多的猎物,这样我们就不用挨饿了。”
也许是应验了爷爷的话,这两天他们打到的猎物果然比以前多,爷孙俩高兴地连连祷告,希望这样的日子能长久些,今年的房租就有着落了。可转过天来,他们在山脚转了大半天,一只猎物也没发现,设下的陷阱也没有一个用上。
浓密的树林里两个人在其间穿行着,一个是头发花白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把铁弓,身上穿着一件兽皮遮住了私处,皮肤黝黑,有不少的细小伤痕。另外一个是五六岁大小的孩子,也穿着兽皮,手里拿着一把小一号的弓箭,两眼圈黑黑的,如同经常熬夜的人一般。小孩子叫白羽,而那个老人便是他爷爷白盷。
白羽跟在爷爷的身后,一双小眼向四周渴望地寻觅着。突然爷爷转过身来,一脸严肃的说:“小羽,等下如果遇到危险,爷爷让你跑,你一定要听话,不用管爷爷,爷爷可以保护自己,可不一定能保护的了小羽。”
“爷爷,小羽不要离开你!”白羽不知道爷爷为什么突然会说这样的话,但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小羽,你平常不是最听爷爷的话吗,你在我还要分心照顾你,这样我们都很危险,所以你要爷爷的话,知道了吗?”
“好吧!”白羽不情愿的撅起小嘴。
爷爷转回身后,脸上充满着迷茫和困窘,他真能打的过魔兽吗?如果不是因为马上要交房租了,可偏偏近处又没猎物,他怎会冒险去山上打猎,万一遇到厉害点的魔兽,那么两人的性命可就危险了。
遮天蔽日的粗大树木把阳光全都挡住了,枯枝败叶铺满了厚厚的一层,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树林里探索着,猎狗旺财似乎感受到了恐怖的气息,不像先前那么勇猛,退缩在两人身旁,发出低低的吼叫,那种叫声不是恐吓猎物,而是在自我安慰。
白羽从来没见旺财这个模样,伸手拍拍它的脑袋,说:“旺财,别怕,有爷爷和小羽在,没事的,你最勇敢了。”
旺财感受到了小主人的信任,先前眼中的恐惧消失了,窜向前去,用鼻子猛烈的嗅着。突然它发现了什么,一边用爪子扒拉地上的泥土,一边向主人低吼。两人快速的往旺财所在的灌木丛奔去,等到近前才发现是一堆硕大的粪便,而且还是刚刚埋起来的,也就是说猎物离这不远。
追还是不追?白盷思索着。看这粪便的情形,那家伙一定是个大物,不追就这样让猎物溜走太可惜了,况且房东都催了好几次了,再不交租就得搬到马路上住了。他一咬牙,冲旺财吼道:“追”。
旺财接到主人的命令,循着猎物留下的气息,一路狂奔下去,后面紧跟着爷孙俩,追了几十米的距离,旺财停下了脚步,在原地呲牙咧嘴,毛发全都竖了起来,一定是发现猎物就在前面了。
白盷伸手把弓拉满,瞄准前方一步步的走过去,白羽也学着爷爷的样子跟着。他们前面是堆灌木丛,等他们的目光穿过树木,看过去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一只两人多高的大家伙正在小水塘边喝水,头上有只长长的角,两个耳朵蒲扇一样耷拉在两边,一身黄色的皮毛,如缎子般油亮,尾巴一扫一扫地拍打着蝇虫。
这样的皮毛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所以白盷打算射它的眼睛,这样就可以尽量保证皮子的完整,他对自己的箭法还是很有自信的。

那只黄毛兽喝足了水,打了个响鼻,并没有发现树丛里的两个人,转头慢悠悠的打算离开。在白羽他们站立的位置刚好只能看到侧面,这样是没办法完成射杀的,必须让它转头面对自己,白盷心里想着。
“小羽,你把它吸引过来。”
“恩,咕咕、咕咕”白羽向黄毛兽发出动物的叫声,来吸引它的注意力。
那只黄毛兽听到叫声,果然以为是猎物,瞪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张着血盆大嘴奔了过来。爷爷早在黄毛兽转头时已经瞄上了它的眼睛,等它的身体完全转过来时,“嗖”的一声,箭如流星没入了怪兽的眼睛里。
黄毛兽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变成了猎物,而且还没看到敌人的影子,已经被搞瞎了一只眼睛,顿时被激怒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头上的尖角亮了起来,并发出“滋滋”的响声。
“这家伙没脑子吗???”白羽的爷爷在心里想,那么长的箭都没进去了,居然还没死,这下麻烦了,看来还是只魔兽。
白盷又射出几箭后,却都无法射中,不是他的箭法差,而是那只畜生的皮比铁还硬,箭射不进去,它又很巧妙的保护着另一只眼睛,如此下去就危险了,情况紧急之下,他向白羽喊道“小羽,快跑,往来的路上跑。”
“爷爷,你小心,一定要回来见小羽。”白羽不舍地边跑边回头说。
“放心吧,我收拾了它就追你。”看着白羽的背影没入树林,爷爷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他心里清楚遇到的这家伙有多厉害,刚才只是大意弄瞎了它一只眼睛,现在绝对没有机会再射瞎它另一只眼了。
白盷刚从那堆树木丛跑开,藏身的地方在一声轰鸣声中变成了焦土,黄毛兽转头把角又对准了他藏身的大树。人类的速度毕竟没有电光快,一搂粗的树木被拦腰炸断,白盷被树木的碎屑打中摔倒在一旁,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手捂胸口险些晕过去。
那家伙一看敌人被打中,高兴的仰天长鸣,又在角上聚集能量,打算把这个弄伤自己的敌人变成烤肉,再来慢慢分享,如果能听懂它的语言,那一定能听出那是胜利着的狂笑,是复仇的狂笑。
旺财看到主人受伤了,不顾危险的冲了上去,被怪兽一脚就踢了个四爪朝天,艰难的翻过身,显然受伤不轻,再也不敢上前,只是拼命的吼叫着,试图吓走怪兽。
爷爷想起和小羽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想起他一天一天的长大,想起教他练箭时的哭鼻子的画面,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轻轻地说:“小羽,爷爷不能再照顾你了,希望你能幸福的活着。”说完毕上了双眼,等待着迎接最后的一击。
“嗖”的一声,一只箭射进了黄毛兽的另一只眼睛,虽然不深但足以让它成为盲兽了。这突如其来的一箭让怪兽发疯了,疯狂的发射着它的电光,四周被炸的惨不忍睹,泥土四溅,木屑横分。
“小羽,你怎么又回来了?”爷爷并没有等来最后的一击,睁眼却看到白羽跑了过来。
“爷爷,小羽不要离开你,我们一起走。”说着去扶地上的爷爷。可白羽毕竟才五六岁大的孩子,力气太小了,没有办法扶他起来。
“小羽,别管我,你跑吧。”爷爷的声音中是关爱,是恳求,是着急,还又一分无奈。
“不、不、不,就算死,小羽也不和爷爷分开。”白羽扑倒在爷爷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黄毛兽被弄瞎了双眼,一时找不到方向,等它冷静下来,开始感应周围的气息,便发现刚才的两个敌人正呆在一起,就在自己的不远处,它慢慢用角对准方位,开始凝聚它的能量,打算一击解决这两个敌人。
白羽不甘心的拿起弓箭,又射出几支箭,虽然都命中了,可是力量却不够射破怪兽的皮毛,而现在爷爷站起来都没有力气,更不可能走路了。
看着怪兽的举动,爷爷和白羽心里清楚,这次怎么也躲不过了,如果白盷没受伤,两人分开跑一定可以活一个;如果白羽的力气大到可以射穿怪兽的皮毛,那也许两个人还能活命;可那都是如果,现实不是。
“神啊,求求你,救救可怜的小羽和亲爱的爷爷吧!”白羽在爷爷怀里虔诚的祷告着,这是他唯一还能做的事,是爷爷告诉他,遇到生命危险时向神祷告,神灵就会显灵救助他的子民。
“噼里啪啦”的爆响声传来,一个脑袋大小的火球射向黄毛兽,还没等电光发出,那颗脑袋已经被烧成了黑球,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砸起一阵尘土。
两人看着眼前的惊变,一时间不知所措,难道真的是神灵显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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