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纯洁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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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汀威尔疯狂的奔到了外面,刚接触到阳光,迎接她的就是七柄宽刃剑。剑风呼啸而过,莱汀威尔迅速跳起,跳跃的高度和以训诫著称的精灵一边高。七个亡灵目瞪口呆。但很快回过神来,摆成战斗队形,直扑向莱汀威尔。
七套凯甲,七柄巨剑,七个久战沙场的老兵。莱汀威尔仅做了几下简单的抵抗就被制服了。
其中一个亡灵倒拿着巨剑,一只脚踩着莱汀威尔的胸口,剑尖指着莱汀威尔的眼睛:“叛徒!你不配做高贵的亡灵。”
正在这时,三支箭从远处射来,一支正中亡灵的眼睛,另一支扎在了他举剑的手腕,由于疼痛,亡灵扔掉了巨剑,向后撤去。而第三支箭正好击中了下落的巨剑,将它崩到一边,保住了莱汀威尔的性命。
莱汀威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脑中那个声音渐渐弱去:“你将为我而战,你将为我而战……”之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
……
“医疗队!”中尉在战壕里疯狂的怒吼着,呼唤着医生。
不一会儿,两名胳膊上绑着红十字的士兵一手扶着头盔,一手拎着医疗包,连滚带爬的来到中尉身边,等待命令。
中尉的双手拍在他们肩上,语气非常沉重,目光也相当坚定:“听着,虽然你们只是普通的士兵,但是对于咱们整个团队,你们却是天使。早上换岗,‘黑手’和拉斯交接的时候遭到了对方狙击手的狙击,两个人重伤。”说着,中尉用手指了指战壕外的两块巨石,“那两个躺着的人就是‘黑手’和拉斯,我想那个狗杂种就藏在离咱们比较远的那块石头后面。你们出去,把‘黑手’和拉斯救回来,注意安全,注意隐蔽,我们不能失去任何一个士兵,尤其是你们俩!这些王八蛋不会因为你们是医生而放过你们!听明白了么?”
两个医疗兵信心十足的点点头。之后,俯着身子悄悄的走了出去。中尉又把莱汀威尔叫到身边:“奶牛,去把‘大炮’叫来,让他带上火药箱。”
莱汀威尔点点头,向后方跑去。
正在这时,一声惨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出去的两个人,遭到了袭击。一只箭直接戳在了一名医生的腿上,鲜血喷涌而出。
“隐蔽!”中尉大声呼喊着。
另一个医生迅速躲在了巨石后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命悬一线的感觉,让人窒息!
莱汀威尔和“大炮”一起搬着火药箱出现在中尉身边。
“‘大炮’我们有两个人……”
“您不用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大炮”打断了中尉的话。
中尉看了看他,用里握了握“大炮”的肩膀:“把那个狗杂种送回老家!”
之后,“大炮”打开了火药箱,左挑右挑,捡了个青绿色的小炸弹出来。自信的笑了笑,取出弩,上好弦,小心翼翼的将炸弹摆在弹道上。瞄准天空,点燃了引线:“见上帝去吧!”说完,小炸弹的火焰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落到了巨石后面。所有人满怀期待的盯着那里。
出乎意料,小炸弹竟然又飞了回来,刚好落在“黑手”和拉斯倒下的地方。一声轰响,两个奄奄一息的战士回归了天堂。医生误以为狙击手已被炸死,试探性的伸出了脑袋,可这个动作却要了他的命。
一只冷箭直刺入他的右眼睛,穿透了头颅。烂泥一样的倒在了地上。
“你这个狗杂种,有种出来单挑,你这个王八蛋!”战壕里的战士近乎沸腾,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狂吼着。
少数几个会低级魔法的人,红着眼睛揉出了一个冰锥,直抛向那块巨石。可惜一群用力气说话的士兵,魔力强不到哪去,冰锥跟本打不到那里,飞到一半就化成了水。
中尉果断的将士兵们的愤怒镇压了下去:“都住手,不要浪费你们的魔力。这样根本就没有意义!”
又吵嚷了几秒后,终于平静了下来。中尉郑重的拍了拍“大炮”的肩膀:“兄弟!你曾经一个人解决了一个箭塔,现在这个杂种根本算不了什么。我们相信你!干掉他!为‘黑手’、拉斯、还有医生报仇。”
“大炮”重重的抽了自己一下:“血债血偿!”说完,再次冲火药箱里拿出一个青绿色的小炸弹。又抽出了一只箭。将箭搭在弩上,高高扬起射向天空,之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射出了炸弹。与上次不同,这次炸弹飞得出奇的高,所有人都感觉莫名其妙,只有中尉一个人露出了笑容。
炸弹即将爆炸的瞬间,在重力的作用下,那只飞向高空的箭竖直的扎了下来,在巨石的正上方,击中了炸弹,连同炸弹一起,闪电般的坠下。火光闪过,巨石成了碎石。
战壕里一阵欢呼。大家纷纷向“大炮”祝贺。莱汀威尔也对这精彩的“表演”赞叹不已。“大炮”之所以让炸弹飞得很高,是想让引线多燃烧一会,以免落地后被敌人捡起再抛回来,但高高飞起的炸弹速度很慢,狙击手很容易在天空中击落它,而第一只箭正好弥补了速度的缺失。直接将敌人炸成了肉块。
几天见不到笑脸的中尉在此刻也终于笑了笑:“好了,其他人回到战斗岗位。好样的‘大炮’!奶牛!把受伤的医生接回来,顺便打扫战场,你知道该拿些什么!”
“是!中尉!”莱汀威尔警惕的来到医生面前。
医生咬着牙强忍着疼痛。见到莱汀威尔以后,像抓救命稻草一样的拉住了她。手心的温度,如初春的温泉。冰冷残酷的战场,这样的场面,确实很打动人心。

莱汀威尔恢复了意识,手心传来一阵潮湿的温暖。她下意识的把手缩了回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的面孔,绿色的装扮,长长的耳朵,一张精致的长弓背在身后。他的旁边是一眼温泉。温暖的水气不断蒸腾出来。
见到精灵,莱汀威尔什么都顾不上,飞一样的站起来,向后退去,直至后背紧紧贴着墙面,双手努力寻找着腰间的匕首,但怎么也没找到。低头一看原来自己什么也没穿,腰部和肩膀都缠着绷带。一阵羞涩涌上脸颊,左手捂着胸口,右手保持着战斗姿态。
精灵弓箭手瞟都没瞟她一眼,用流利的亡灵语低沉的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就当是你救那些妇女儿童的报答吧。好好在这养伤,我不会再救你第二次!”说完,精灵转身就走了,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了脚步,“你的衣服武器被我扔掉了,包里的古怪东西我没收了,在温泉里好好洗洗身上的血腥,之后穿那套衣服,敢弄脏一点我要你的命!”
门关上了,莱汀威尔的恐慌才稍有缓和,仔细思考着这如神话一样的事情,不禁骂了出来:“高傲的精灵!”

用脚试了试水温,不烫不冷正合适。解开身上的绷带,跳了下去,顿时感觉浑身舒爽。想来,她快有半年没见到如此纯净的水了。在水的恍惚中,看了看腰间的伤口,伤口很深但泡在水里丝毫也感觉不到疼,反倒觉得它在疯狂的愈合,重生的感觉让莱汀威尔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美得天地不容。
侧头看了看肩膀的伤痕,唉,几个亡灵士兵的手真是狠啊。无论对付敌人还是自己人,都直逼生命,若不是自己闪得快,估计脑袋早和身体分家了。
沐浴之后,莱汀威尔盈盈的走出温泉。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拿起精灵留给自己的衣服,丝衣上一朵蓝色的百合在风中摇曳,栩栩如生。精灵的美学依然让她觉得很费解:“为什么纹这个,一只断臂岂不更好?”
话虽如此,莱汀威尔还是将它穿在了身上。也许连她也没注意到,精灵的衣服不同其他,如果没人指导,外族人很难将它们穿戴整齐。但当莱汀威尔走出房间的时候,几乎赢得了所有人的目光。神奇的温泉不但愈合了她腰间、肩膀的伤口,连腿上膝盖上露着骨头的地方也修复了,最主要的是,莱汀威尔的耳朵也随着温泉的治愈作用恢复了她本来的面目。此时的她,蓝色的皮肤,紧致盈亮,金色的长发,迎风飘扬。只要不说话,不伸手。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精灵。
“蓝风?”
“那个精灵是蓝风么?”
“什么?什么?莱汀威尔•蓝风?”
周围人用乱七八糟的精灵语展开了讨论。
正在这时,那个救她的精灵弓箭手,冲了过来。将莱汀威尔重重的撞在树上,一只手顶住她的咽喉。恶狠狠的说:“你到底是谁?”
莱汀威尔咬着牙,没有丝毫的畏惧:“莱汀威尔!”
“威……威……威尔!”精灵有些语无伦次,最终跪倒在地,悲伤的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突然,莱汀威尔的头脑中,再次传来那个沙哑而邪恶的声音:“杀了这个肮脏的精灵我优秀的战士,我们才是世界的主宰,为我而战,杀了这个精灵,为死去的八个亡灵勇士复仇……”
莱汀威尔仿佛中了魔一样,抬腿将精灵弓箭手踢飞。不过精灵弓箭手没有那么脆弱,顺势攀到了树上,拉开弓,箭头直瞄莱汀威尔的眉心,但是他的手在颤抖,皱着眉咬紧牙,不知如何是好。
莱汀威尔看着瞄准自己的箭,同样不知如何是好,只要她稍有动作,这只箭就有可能扎在自己头上。
“啊!”精灵咆哮着,显然这个抉择让他相当苦恼。
莱汀威尔抓准时机,风一样的来到精灵身后,双手抓紧精灵的手,尖刺般的指甲深深的刺如皮肉中。由于疼痛,精灵扔掉了长弓。莱汀威尔迅速的从他腰间抽出了自己的匕首,一脚将他踹下了树,趁精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跳下去,骑在他身上,凶狠的将匕首插进了精灵的左肩,把整条胳膊钉在地上。另一只手制服了精灵的右臂,锋利的右手高高仰起,直直的对准了精灵的前额。
“做得好,我伟大的战士。”那个声音又出现在莱汀威尔的脑海里,“杀了他,杀了他,我会用魔法让你拥有他的力量,虽然微不足道,但足以让你成为战场上的领袖。”
显然莱汀威尔也在挣扎。
这时,精灵不再对她横眉立目,目光柔和了下来,眼中还闪现着隐隐的晶莹。他利用还能弯曲的小臂,握住了了莱汀威尔的手,轻轻的把它移离自己的身体,而莱汀威尔没有抵抗,因为她突然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地方,但是依然很模糊,只有个影子。
精灵改用精灵语说:“欢迎回家。”之后将莱汀威尔搂在了怀里。
莱汀威尔被他的举动弄了个措手不及,红着脸将他推开,跑回了温泉小屋,紧紧的关上了门。靠在门上,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用手捋着自己的金发:“我一定是疯了!”
一整天,莱汀威尔都没有出去。当然,也没人敢进来。
夜晚,繁星点点,月光璀璨,长长的银河在天际蜿蜒。战场上基本看不到这等星光。莱汀威尔的眼神中,也充斥着亡灵难得一见的温柔。窗外传来了悠扬的音乐,哀怨委婉,惨淡凄凉,却充满希望,欣欣向荣。
正在沉醉之时,莱汀威尔突然笑了:“我的确是疯了,怎么会理解精灵这怪异的音乐呢?呵呵……”
突然,门开了,木门的响声惊动了莱汀威尔,她迅速抽出匕首躲在了阴暗处。本来亡灵就是行走于黑暗中的生物,再加上平时的训练,如果不是感知力非常优秀的人,是觉对察觉不到她的存在的。
进门的是个小精灵,看年龄也就40多岁。手里捧着一个大碗:“姐姐!”小家伙的声音很低,生怕别人听到,“姐姐!”
可惜他说的是精灵语,莱汀威尔根本听不懂,但她能知道这个孩子绝对没有恶意。于是放松了警惕,从阴暗中走了出来。
吓了小孩一跳,差点叫出声来:“原来姐姐在这!”小精灵笑盈盈的将大碗捧到莱汀威尔面前,“姐姐一定饿了,快吃点东西吧。”
莱汀威尔看着小精灵天真的眼睛,不由得从心底笑了出来。蹲下身子,接过碗,但是她不敢说话,生怕吓走这个可爱的小精灵。
“村子里没什么好吃的,但我觉得总比战场上的沙子好吃一点,姐姐快吃吧。”
莱汀威尔看了看碗中的东西,全是简单的青菜和一些主食,在精灵眼中再美味不过的一碗饭菜,在此刻的莱汀威尔眼中却无比难吃。她硬着头皮尝了一口,强忍着咽了下去。装作很香的样子笑了笑。
小精灵很开心:“姐姐笑起来真漂亮,我长大一定也要像姐姐一样,赶走那些可恶的亡灵。”
不知道如果莱汀威尔听到这句话,会有什么反应。
小精灵继续说着:“大人们不准我们来找姐姐,说有危险,但姐姐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是坏人。而且你知道么姐姐。你的身上有精灵的香味,很强烈的精灵的气息。”
突然之间,这句话像打开了记忆之门一样。莱汀威尔听懂了这句话,瞬间,她想起了什么,一样的对话,一样的语言。
“好了!姐姐!再待下去妈妈该说我了,我先走了!”说完,小精灵天真的笑了笑,跑出了屋子。
但是莱汀威尔却没有因此而平静下去,她的大脑传来阵阵剧痛。熟悉的画面一个又一个的闪现在眼前。她扔掉了饭菜,双手抱着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倒映在泉水中的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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