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节 地底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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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是个多雨的季节,连日的大雨,宜昌城的空气都带着霉味。江豹拖着蹒跚的步伐,徘徊在大雨中,飘逸的长发黏糊糊的沾在脸上,深邃的瞳孔中布满了血丝。他满脑子的都是找到尤希,他感觉心快死了,跟四处游荡的僵尸没任何区别。
附近的僵尸开始躲避他,在这两天里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杀了多少,只知道自己的衣服被血泡透了,连日的雨水都没冲洗掉满身的血腥味,吸引来了无数的僵尸,但最后都被他疯狂屠杀掉。
“啊!。。。。啊。。。。”江豹跪在雨中,疯狂呐喊。沙哑的声音中含着悲哀、痛苦、后悔、无助。。。。。。他开始乞求佛主,“佛主,你让我找到尤希吧,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他跪在雨中许久,许久。。。。。。抬头喝了几口雨水,他实在太累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垮掉了。他强迫自己去寻找点食物,尤希还需要他,不见生死他绝不甘心就这么倒下。
街边的一个小超市里,冰凉的寒风不时刮进破碎的橱窗。倒塌的货架,里面杂乱的无法下脚。江豹缩在角落里,无视屋顶滴下的水珠,机械的咀嚼着发霉的食物。
一幕幕与尤希幸福的生活片段,如电影在眼前闪现。曾经的誓言,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他的心。锋利的刀锋轻轻划过手臂,一次又一次,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炙热的心好受些。划破的伤口很快的又愈合,如此反复!他有点怀疑自己到底还算不算是人?
一轮红日出现在城市上空,连日的阴云被一赶而空。也许是他的虔诚感动了佛主,这天江豹游荡在城市的中心。突然,一身凌乱的毛,脏的看出毛色的狗,出现在他视野中。
“点点。。。。”江豹忍不住地呼唤起来,点点凝视着对面看上去象僵尸的人,直到再次的呼唤,它听出了熟悉的声音。
点点一瘸一拐扑进江豹的怀中,兴奋不已。舔的江豹满脸都是口水,它不时发出“呜呜”声,诉说它受的委屈。
原来,那天点点看到主人被空中的怪物掠走,急忙跑下楼,追逐着主人。还好僵尸只对人感兴趣,这也是它能活到今天的缘故。
点点咬着他的裤角,显得烦躁不安。江豹蹲下身,轻揉着它的脑袋,问道:“点点,你是不是知道你妈妈在哪里?”
点点一路小跑在前面,江豹跟着它来到了宜昌地铁站。沿着楼梯进入了站台,站台上一片杂乱,零星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灯光,穿堂风不时卷起地上的报纸和塑料袋,满天乱飞。站台里空洞回响着他的脚步声,站台上空荡荡,有的只是干涸的血迹。受伤的点点笨拙的跳下站台,沿着导轨走进隧道。
看着一跛一瘸走路的点点,江豹不由一阵心疼。忙把点点叫回身边。打开背包,包里一应俱全,想起尤希温柔的装着东西样子,江豹心悸不已。点点的后腿撕掉了一块肉,深的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江豹涂上药膏,用毛巾受伤的地方包扎起来,点点疼的“呜呜”直叫。
点点狼吞虎咽吃完食物,精神看上去好多了。江豹跟着点点走进黑暗的隧道中,隧道幽深,黑暗沉重的仿佛要吞噬手电筒的微弱亮光。偶尔有被灯光照到的老鼠,一溜烟的跑的飞快。走了许久,只能听到孤单回荡在隧道中的脚步声,视野尽头是永无穷尽的黑暗。如果不是有点点陪着,真有可能会发狂。
拐了一个弯,前面黑乎乎的一大片。走近了才发现是一辆子弹头型的地铁列车,江豹小心查看着四周。在列车的中部,合金打造的车身上,出现一个裂口。仔细看着裂口,江豹的眼神越来越凝重,洞口是被硬生生的撕开一个容人进入的洞口。对此江豹的心中充满了疑问?
迷惑的江豹一头钻进车厢,里面满地都是丢弃的各种物品,地板和车厢壁上都是喷溅上去的干涸血迹。手电开始电力不足,忽明忽暗。江豹随手拿下一个应急灯打开,继续搜寻着线索。除了被踩踏出来的灰尘和血迹斑痕,找不到任何尸体,一扇打碎的窗户引起了他的注意。
地铁列车的窗户采用的都是双层超强度钢化玻璃,而现在却变成了满地的碎玻璃。这需要多强大的力量,地上有一道长长的血迹拖痕,窗户上也有大量的血迹。江豹抱着点点跳出车窗,跟着地上的血迹拖痕前进。
隧道里不远处有个维修平台,血迹到此为止。周围没有任何异常,唯一的线索就是隧道壁上一个挖开的大洞。点点嗅着气味,用脚扒拉着洞口泥土,“汪汪”的叫着。点点一定是闻到了尤希的味道。
江豹不由心中一喜,暗自说道:“不管生和死,我都要找到你,就算变成了僵尸,我也会亲手杀死你,然后自杀去陪你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兑现我的誓言。”
江豹小心的从墙壁的缝隙中钻了进去,里面不是很大,只能弯着腰前进。走了大概半小时后,泥洞尽头是个巨大的岩石洞,这是位于城市下面的溶洞。地下溶洞地形复杂,空气潮湿,耳边还听到潺潺的流水声,附近一定有条地下河。点点不停的嗅着空气,但地下河流动的水带动了空气流通的缘故,气味都消失了。点点急的不停在原地打转。
江豹用灯照着地面,希望寻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地上到处有虫子,就算有残留的血迹也早被虫子吃掉了。寻找了很久,一丝不易察觉的拖痕,拖痕到地下河边就消失了,“隆隆”的河水撞击声传来,地下河道宽阔而且水流川急。
江豹沿河搜寻,试图能找到点蛛丝马迹,线索再次中断。溶洞太大,岔道繁多。溶洞姿态多变的钟乳石引不起他一点的观赏兴趣,不知道要在溶洞寻找多久,江豹为了省电关掉了应急灯,四周陷入黑暗,他抱着点点靠着岩壁坐下来,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靠着岩石,江豹的心慢慢静了下来,依稀听到喧哗的流水声中夹杂着低微地惨叫声。这意外发现让江豹又一次充满了动力,顺着叫声摸去。面前出现一堵高达10来米的石壁,上面布满了由石灰石腐蚀而成的洞**,密集的犹如蜂窝。

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江豹带着点点毫不犹豫的钻进其中的一个洞**。半蹲着在洞里穿行,不时停下倾听着声音的来处。无数次的冒出洞口,却可笑的发现,还是原来那块石壁,就象小时候玩的“打田鼠”游戏中的老鼠,不停的从不同的洞口冒出头,等着挨打。
无数次在迷宫里的不停留下的记号,他终于找到了一条通往被另外洞**的通道,途中古怪的惨叫声越来越清晰,随着洞**上行下行,能感觉到越来越热。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其中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硫磺味。爬行了没多久,看到前面的洞口一片雾蒙蒙的红光。空气愈加闷热潮湿,前面就是出口了。
江豹小心警惕的从洞口探出头,观察着下面。他现在处于洞壁20米处的小洞口。下面洞**的空间更大,地表到处有凸出的钟乳石,红色的熔岩在低洼处翻滚,把周围照成一片红色。中间有个巨大的水坑,血腥味和怪异惨叫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江豹看到,僵尸忙碌的拖着尸体碎片扔入水池中,他一下子傻眼了,准确的说因该是血池,里面满是粘稠的血液,浮在表面的是大大小小的尸体残骸,拥有生命一样的上下不停翻腾着。惨叫声不时出池底传出,面前的一切,仿佛是地狱的修罗血池,沉沦的罪人在血池中倍受煎熬。
江豹正想离开,突然,血池翻滚,一头“僵尸坦克”冒出水面,可怕的吼声随之而出。池边的僵尸合力把它从池中拖出,它如初生的婴儿啼哭不已,凄厉声震的江豹耳鼓发麻。血池边堆积如山的人体残骸,里面好多条“僵尸坦克”如蛆虫般钻进又钻出,那条初生的“僵尸坦克”钻进人体残骸堆,大肆咀嚼,“嘎吱。。。嘎吱”的咀嚼声让江豹头皮发麻。
江豹怕再有恶心的生物从池底出来,不敢多看。他把点点装进身后的背包,沿着洞壁腐蚀开的裂缝,攀爬向另一个洞**。洞**外是一个更加巨大的空间,站在其中根本看不到洞顶,中央是个深不见底的深渊。站在深渊边,江豹不小心踢落一块小石头,过了几十秒才听到掉落的声音。深渊非常的深,足有几百米的样子。
深渊四周岩壁有一条人工开凿出的石板小路盘旋而下。没有一点头绪的江豹,看到人工堆砌的小路,不顾危险沿路而下,深渊中不时有寒冷的空气从下面呼啸而出,仿佛行走在风暴中,气流随时能把人轻易的卷入深渊江豹抱着点点贴近岩石壁,小心翼翼的向下行走着。
越往下走,气流越来越舒缓,空间也变的越来越大。走了足有半小时,下到低部,豁然开朗。一个足有**广场那么大的广场,地面是磨光的青石板,广场尽头是一座古朴宫殿,好像一下子穿越了时空,来到了一个几百年前的古代城池。
江豹用灯照着周围,山壁上都是雕啄出的人物,五花八门,描绘的一场场面宏大的战斗。站在广场上的江豹陷入了震撼之中,精细的战斗画面充满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感觉自己是一只渺小的蚂蚁。所有的一切,不知何人而造,为什么而造?不得而知,谁也不会知道宜昌诚几百米的地下有这么宏伟的建筑。
正当江豹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时。“你终于来了。。。。”一个甜美的女声,在广场的上空回荡着。
古宫殿的门口的两个古鼎中,冒出熊熊火焰,紧接着山壁上亮起了一排排的火苗,把整个广场照的亮如白昼。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巨大的洞**腹地回荡,震耳欲聋,一队队形态各异的僵尸从四周聚集到广场上。
看着各种曾经面对过的和很多没见过的僵尸种类,江豹的脸一下变的惨白,他从没想过尸群有如此强大,这可不是什么移动缓慢没有智慧的僵尸,这里的随便一只都能对付几百的人类。江豹的心中一阵暗淡,“想不到没救出尤希不说,自己也要命丧于此。真是不甘心啊!”
“不管怎么样,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一定也要让你们付出代价。”江豹恶狠狠的想着,心中又燃起了无穷的斗志。
可奇怪的是,上万的变异僵尸,看都不看一眼江豹,只是整齐的排列在广场上。偌大的广场又陷入安静之中。怪异的变化,让江豹忐忑不安,环视着四周。
“欢迎回家,我的勇士。。。。。。”宫殿广场上空,**美女悬浮在空中,身后的巨大翅膀不时扇动着。
江豹一眼就认出,那就是掠走尤希的人。他的眼睛变的血红,怒吼着:“快把我的女人还给我。。。。”
女王微笑道:“江豹,你不要被人类的情感迷惑了,你属于我们,你和我们都是一样的。。。”
“放屁,老子是人类,怎么会跟你们这些臭烘烘的僵尸是同类,快放了她,不然我自己杀过来。”被愤怒蒙蔽的江豹,快压制不住情绪,随时有可能爆发,拼个你死我活。
“哈哈。。。。真是个坏孩子,你要玩具,我给你好了。”空中的女王咯咯轻笑,胸前一阵波涛汹涌,她发出几声低频声波。
宫殿中,一阵叫骂声由远而近,声音是那么熟悉。点点已经朝着声音跑去了。江豹根本没时间去考虑女王为什么这么做?
他现在的心中只有尤希,焦急地大叫道:“尤希,我在这里,你不要害怕。。。。”
江豹飞快地朝着尤希跑去,阻挡在他前面的僵尸,自动给他让开了一条路。一个僵尸松开抓着尤希肩膀的手,江豹一把拥抱住飞奔过来的尤希,死也不肯再松手。
女王优雅的挥动翅膀,飞回宫殿。广场的僵尸也如潮般消失在黑暗中。广场上就只有拥抱着的一对爱人和一条斑点狗。
“老婆,都是我不好,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了。。。。”江豹紧紧的楼着怀中的尤希,缓缓坐下。点点兴奋的舔着尤希的脸。
“老公。。。。我也不会离开你了。”一切尽在不言中,尤希送上了自己的香吻。
火光再一次的熄灭了,广场又陷入黑暗中,两个想爱的人,抛弃了一切的害怕,无助,未来。。。。享受着短暂的温馨。现在就算死神也无法让两个人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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