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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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消失,胃部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士兵萧飞丝毫不敢移动半分,生怕惊动了下面的僵尸,通风管道闷热异常,豆大的汗滴滴落在不锈钢板上。他趴在这里已经一天了,饥饿无时不在折磨着他的胃部。下面的通道尽头就是储藏室,里面储存了够2千人食用的罐头食品。
他是个入伍没多久的年轻士兵,在基地保卫战中,连长派他和几十个战友保护百姓撤退进了坦克仓库,基地被僵尸攻破,他们也随之困在仓库内,仅有的一点食物早就吃完了。他身材矮小,所以自告奋勇钻进通风管道爬到食物储存区寻找食物。基地内的僵尸实在太多,储藏室门口一直徘徊着几只僵尸,他只能等待机会。他不敢回头,他害怕看到百姓饥饿痛苦的眼神,他一直苦苦的等待着机会。
终于他的执著感动了上帝。通道另一头一阵枪声传来,通风管道震的嗡嗡直响,他透过缝隙看到下面的僵尸被吸引走了。萧飞精神大振,活动着麻木的身体,一把掀开通风管的换气口,扔下固定住的绳索,从狭小的出口飞快的滑了下去。
通道的另一头枪声更加激烈,他只能默默地为同胞祈祷。他一把拉开储藏室的大门,走了进去。长长的不锈钢架子上,放着巨量的纸箱,他用刀随便划开一个纸箱,扒拉着牛肉罐头装进背包。一个牛肉罐头撬开,香喷喷的味道刺激着他口水直流,他狼吞虎咽的吞食着牛肉,甚至顾不上咀嚼。他知道自己饿得太久,压制着再开一罐的。抹着嘴巴又往包里装了几罐,直到背包实在塞不进了,才背起重重的背包。
外面的枪声变得稀疏,萧飞加快的脚步。通道里空荡荡,从通风道垂落的绳索还依旧挂着。他一把抓住绳索开始往上爬,他发现自己变得很重,好像有什么东西拉扯着他。他低头往下看去,他产生了错觉,白色的墙壁动了。
萧飞重重的摔落地面,背包甩到了墙角,几个罐头滚落出来。他拼命的拉扯着蒙在脸上的白色薄膜,巨大的白色薄膜层层的把他包裹起来。他犹如弱水者拼命挥舞着四肢,富有弹性的白色物体像塑料袋一样包裹着他。慢慢的他窒息而亡,停止了动弹。鼓鼓的白色物体游动着靠近白色的墙壁,鼓鼓的身体拉长扁平,白色生物的体积变得越大,贴上墙壁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西边厚厚乌云滚滚而来,偌大的城市,一片废墟,空荡荡,漫天滚滚风沙。江豹从弹坑里站立起来,尤希好好的躺在脚边。面对面前高温形成的黑色拓影——灵灵柔弱半蹲着的高温影像。江豹眼角滴落一滴眼泪,眼泪从高空掉落在骨灰中混为一体。他慢慢蹲下抓起一把骨灰,放进兜里。他没有想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是一个僵尸救了他们两个人的命,她在高温燃烧中那撕心裂肺的最后呐喊,久久的回荡在他心中。
豆大的雨滴铺天盖地的砸向大地,仿佛要洗涤尘世的一切悲哀和苦难。雨是酸雨,腐蚀一切的物体。江豹顾不上别的,抱起尤希躲进废墟里躲避着辐射酸雨什么?灵灵对他的爱,他对尤希的爱,残缺的爱,老天怎么会这么残忍?守护着爱却触摸不到,爱的思念隔绝于阴阳之间。江豹死死楼住怀里的尤希,在这一刻脆弱的如同孩子般痛哭。
灵灵和点点都没了。只剩下他背着尤希孤独穿行荒野的背影,黑色的长发在一夜无尽的悲哀中变成白色。灵异的铠甲在核爆中自动铠化,现在也变得残破不堪,上面裂痕斑驳。嘴唇干涸开裂,面庞是如此的冷酷。没有食物和干净的水,体力大减,不过还是坚毅的朝着808核防地下工事前进。
满地黑色的尸体残骸,满目苍凉。泥土在高温中坚硬如陶瓷。到处是黑乎乎的铁块,已经看不出是汽车还是坦克,缕缕黑烟从废墟中飘出。江豹抬头看着远处西边的红色晚霞,第一次感觉路途是那么遥远,遥远的想让他马上躺下,再也不愿醒来。核爆中心的强辐射,让他感觉份外虚弱。
夕阳的最后一缕落红照在黑乎乎的808基地城墙上。旷野中是满地朝着一个方向倒下的僵尸尸体,远离市区的基地还是受到了核爆冲击波的攻击。坍塌的半拉城墙在护城河上填起了一道堤岸。从城墙缺口走进去,到处是倒塌的帐篷和弯曲的野战炮,直升机撞击的残骸。人类的尸体散满了整个城池。坚固的城墙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击波但还是有无数的人类在强辐射中死亡。
最后的战争利剑,痛击了敌人却也砍伤了自己。人类的尸体都是扭曲着,在痛苦中死亡的,无数烧焦的枯手指着天空,想要获得拯救,震撼!江豹曾经历过无数血腥场面,但他还是被上万的尸体所震撼,死亡的一霎那还在渴求生命的拯救。
江豹的拳头捏的咯咯直响,“老天你不能拯救你守护的人类,那么就由我来拯救吧。。。。。”江豹朝天呐喊着,发出誓言。
这一刻,他的灵魂得到了解脱,从对尤希依恋的爱,对灵灵歉意的爱中得到解脱。
基地的地下避难所的合金钢门,虚开着。江豹跨过倒在门口的几具士兵尸体,走了进去。空阔的一层,聚集着一堆堆的僵尸。时间一下子静止,无数双雾蒙蒙的红色眼睛,望向江豹。可出乎意外的事,它们眼中出现莫名的恐惧,并没有想象中的一拥而上。江豹抗着双手巨剑,一步步走进基地内部,僵尸却有意识的慢慢退开,和他保持距离。到底发生什么?让它们这么害怕。江豹警惕着,但还是没等到预期的攻击。

巨大的货运电梯和边上的专用小型电梯都停止了供电,江豹四处张望着寻找进入下层的入口。电梯上方的摄像探头泛着红光,随着江豹走动移动着。江豹撬开小型电梯的电梯外门,电梯已经下层到了底部,里面黑黝黝的,一阵冷风随着外门打开卷起一团灰尘。
江豹看着里面黑暗幽深,打定主意再寻找别的入口,正准备离开,黑暗的电梯井一道道亮光从下往上一段段亮起。随着而来的是,阵阵低沉的机械声。电梯在内部人员的控制下,缓缓上升。
等江豹踏进电梯,电梯门飞快关闭,无声的滑下基地深处。
电梯飞快地下降到基地几百米下的禁区。电梯门无声的滑开,这是一个50平米大小的房间。电梯门外,一个胖子身穿绿色的内部保安服,胸口的名卡,表明他是保安部的部长。胖子腆着大大的肚子,抱着最新研制的MK2008型自动步枪,瞄准走出电梯的江豹,神情略带紧张。
K2008型自动步枪,是专为有效打击僵尸而研制出来的武器。口径7.2毫米,使用穿甲爆裂弹。有效射程50---300米,能有效穿透僵尸坚硬体表,在体内爆炸。曾被使用者取了个“屠宰者”的外号。弹容150发,采用圆形弹鼓供弹,能提供长时间的火力覆盖。很多士兵使用常规武器都是牺牲在换弹夹的时候。这款经典武器唯一可惜还没来的急装备部队,各战区就受到致命打击。
胖子小心翼翼的示意江豹保持距离,放下武器。江豹按照他的指示,把尤希轻轻放下,跨过安检门,安检门上的黄灯马上亮起,蜂鸣器呜呜的叫着。“警报。。。。红色警报。。。。发现病毒感染。”
一道钢铁门飞快降下,把江豹和尤希隔离起来,墙上的几挺自动机枪,瞄准了江豹,不停调整着枪口,跟随着江豹。
“报出你的身份?为什么会出现在基地,而且僵尸不攻击你?”胖子对着扬声器询问情况。
“我叫江豹,和俞博士是朋友,我到这里是来找他的,我们从宜昌市区过来。。。”江豹找了个扬声器回答胖子的问题。
“不可能,市区受到核弹攻击,不会有任何生物可以存活。”胖子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我体内携带病毒抗体,病毒对我没有效果,你可以找到俞博士证明我的说法。”江豹平和的说道。
“俞博士已经离开基地,不过我会证实你的说法。”胖子说完,急冲冲的离开了。他很清楚,携带病毒抗体对人类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完全有必要,启用紧急保密频道。
江豹无聊了等待了半小时后,胖子急吼吼的回来了,满头大汗。
“真是抱歉,我已经证实了,我马上就放你进来。”胖子胖胖的手指按下开关。
保安室内巨大的屏幕一格格的显示着监控画面,画面中到处是游荡的僵尸。胖子整个人埋在沙发靠椅里,神情黯淡。拼命往嘴里送着罐头食品,好像要靠进食来排解内心的不安和恐慌。
“你不知道,实在太恐怖了,我的职责是保护基地的核心秘密,可我无法忍受监控画面里的血腥。。。我的5个兄弟想要救几个百姓,结果全搭进去了。。。。可我却不能离开这里,只能眼睁睁的。。。”满嘴食物的胖子,神情恍惚,有点语无伦次。
江豹聆听了半天,才明白整件事情。原来胖子带着一队人保护核心基地,他们从监控看到冲入基地的僵尸屠杀百姓,大家义愤填膺。于是大家的意见发生了分歧,作为部长的胖子他的职责是保护核心基地,他反对手下冒险出去救百姓,但激动地手下根本不服从他的命令。其实他也希望能救几个百姓,所以最后默许了手下的请求。结果出去的5个人一个也没回来。
江豹站起来,拍着胖子的肩膀安慰着内疚的胖子。
胖子抬起头,露出军人特有的坚毅。“我接到最新的命令,你必须完好的到达北京,俞博士需要你的帮助,你可以使用基地的任何物资,我会全力配合你。现在外面的情况非常复杂,不光要面对僵尸,而且有来自外太空的侵略,现在部队进行着激烈的空战,争夺着天空的控制权,所以没有飞机可以来接你,你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到达目的地。如果可以请求你带走一些百姓,拜托了!你就是我们的未来,如果必要你可以放弃一切,保存自己。”
“嗯,我明白了,基地的百姓很危险,基地内的僵尸并不是唯一的威胁,外面上万的尸体都在腐烂,很快就会发生瘟疫。”江豹回答道。
胖子在键盘上一阵敲击,调出了一个画面。空阔的坦克仓库,散布着或躺或坐的上百百姓,仓库的大门被两辆坦克堵死,一个上尉,焦躁的在走来走去。江豹看着感觉非常眼熟。
“他是特站小队的队长,上尉王虎。你可以得到他的帮助,这个基地中人数最多的就是他们了。你可以使用里面的坦克作为交通工具。”胖子解说这画面。
“王虎。。。。。”江豹自言自语,终于想起就是在市区偶遇的小队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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