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忘剑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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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剑师御风飞行,穿林过山,在淡淡的香气中追赶尘池仙子的踪迹。四年前,他在玉山身中巨蛇剧毒,被尘池仙子所救,照顾了他一个多月。那一个多月卧病在床,朝夕相处的日子,对于她身上发出的那种香气,可谓入心入肺,铭心刻骨。当尘池仙子在鹿角山的温泉浸泡后,身上发出的香气更浓,夜风徐徐吹过,竟似比林间的花香更让人陶醉。
向东南方追了一里多,香气渐淡。忘剑师循着那若有若无的香气,折而向南,脚下毫不停顿的继续追寻。
树影婆娑,星月渐淡,天色将亮,晨雾迷漫。雪地上有些小花娇艳的开着,点缀着林间的寂然。花蕾上露水晶莹,圆如珍珠,偶有不知名的虫兽在咀吸露液,一见忘剑师,吓得惊飞奔走。
忘剑师纵行飞跃,不多时来到一个山谷。但见树木森茂,怪石嶙峋,两侧山峰峭立,如被大斧砍削。忘剑师无心欣赏景致,想起尘池仙子一介女子,孤身远行,顿时一阵痛心。又想尘池仙子常年隐居玉山,这次下山是为了寻找那人的踪迹,那人究竟是谁呢?自己明明知道她对自己了无情意,可是为什么总是放不开?转念一想,其实她这次下山,远离自己,又何尝不是在躲避这段情缘?
想到此处,心中酸苦,百感交集。须知情之一事,最是强求不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世间上最无奈的事情莫过于此。
忘剑师沉思间,忽见前方二十丈远处一道人影轻飘飘地疾掠而过。那人身形曼妙,白衣飘飘,赫然正是尘池仙子!忘剑师心中爆炸,狂喜不已,提气掠足,全力追去,心中一个劲地想道:“待会儿追上她后,该说些什么好呢?”
忘剑师紧随其后,只见尘池仙子几个起落,进入到山谷深处去了。
山谷越往里面越是空旷廖远,周边树木沙沙作响,雪地上青草初开,绿意央然。一条小溪在山涧绵延弯曲,水声潺潺,消逝在远处的山坡上。
忘剑师沿着曲折流转的山溪而前,只觉尘池仙子身上发出的幽香越来越浓郁,知道两人相距已然不远,当即疾追而上。不一会,来到一块大石后面,果然便见到三丈开外,尘池仙子停立在溪边,衣裳飘舞,眼望远处,似有所思。忘剑师想上前说些什么,却又生怕唐突佳人,只好敛息屏气,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尘池仙子发一会呆,蹲下身子,用玉葱似的双手掬起一掌心的清水,轻轻地抹在那张淡雅的素面上。忘剑师见她容颜如雪,轻挂水珠,便如雨后梨花,更觉清尘出俗,不禁看得痴了。
尘池仙子梳妆完毕,轻轻摘下溪边一朵黄色的小花,别在梳理好的长发上,嫣然而笑,一回头,看见忘剑师怔怔地站在不远处呆望自己,叹了口气,淡淡地道:“你终于还是追来了。”
忘剑师听得她对自己说话,心中一荡,那声音千绕百转,如雨点打在心上,丁冬有致,心中突突乱跳,好一会才道:“我说过,无论你去到哪里,我都会跟随着你。”叹息一声,道:“可是你为什么总是躲开我?”
尘池仙子轻轻说道:“你这又何苦呢?你知道我心里已经有了他,是再也容不下别人的了。”
忘剑师心中说不出是难过还是欢喜,问道:“他现在在哪里?”这句话他实已问过不下千百次,答案都已经知道了,可是每一次他都忍不住要这样问她。
尘池仙子悠悠地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如果我知道他在哪里就好了。”声音酸楚悲苦,眼波迷离,隐隐似有泪花。
忘剑师瞧着她的脸容,幽怨万分,胸口一热,脱口道:“那我陪你去找他好吗?只要能看到你,能在你的身边,只要你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
尘池仙子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心潮泛波,突的肩头微颤,泪水涌出,哽咽道:“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转过头去,蓦地发足飞奔,翩然乘风而去。
忘剑师低声唤道:“尘池仙子,尘池仙子!”身影飘忽,紧紧追随在后面。
两人奔出里许,清风拂面,沁人心脾。朝阳渐渐升起来了,温暖的光芒照在身上,暖烘烘的说不出的舒服。
一路上,尘池仙子始终未曾回过头来。忘剑师生怕惹她伤心落泪,却也不敢上前和她说话。两人就这样的一前一后,出了山谷,穿过茫茫田野,来到一个市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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