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立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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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夕阳残血。
达克、赫雷罗等人来到帝都东南角的贫民窟。秋季的冷风吹过,将尘土卷起,飘荡在空中。
‘科特广场’就在贫民窟的中央。中央只有一个喷水池,由于年久失修,早已经损坏。称这里为空地或许更确切一些。
约莫十分,就听到一阵猖狂的笑声。一个身高中等,左边脸颊有一道约五、六厘米疤痕的人走了过来。此人正是‘铁匠’的二当家的米勒。
“怎么?赫雷罗,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今天又想怎么样?”他的声音异常尖利,有种刀刮骨的悚然感。抬手一挥,后面冲出大约三十几人。个个面相不善,有讽刺、有挑衅、有不屑。
达克暗暗打量他,此人右手明显大于左手,很有可能是使枪的行家。气度不凡,估计应该在高级战士中阶以上的势力。己方只有三个人,小阿实力不济,赫雷罗也就是恢复到八成实力,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达克气度沉稳,走上前。傲然道:“我是赫雷罗的朋友。想调和一下你们之间的矛盾。不知意下如何?”
米勒长笑一声,脸上尽是不屑的神情。“哈哈…我没有听错吧?这么说吧,你有什么资格呢?你家大人来了还行。”
前面两句话,达克没有任何反映。可是听到最后一句,他的脸上出现愤然。达克想起小时候,九岁那年发生的事情。
屋顶、屋前屋后,都是厚厚的冰雪。一缕晨光撒下,将雪白的冰雪照耀的非常刺眼。到处都是一片银色,就像童话般的世界。
达克在院子里练习剑术,一千遍疾刺训练让他满头大汉。疲惫让他有些旋晕,可一直在苦苦坚持。
“呦,原来是我们的小少爷啊。这么早就起来练习剑术了,真是不容易啊。不过啊,你再怎么练习都是没用的。象你这种废物,最好还是做个富贵少爷,别在这丢人现眼的。”说话的这个少年,比达克大几岁,是圣达菲家族的一个旁系。虽然是一家人,可名氏之中不能包含‘圣达菲’。
小时时候的达克,为了避免争端就很少说话。只有在父母和劳伦斯面前,才像是一个真正的孩子。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因此,没有在意那个人的讽刺。继续练习剑术。
“这么小就这么大的脾气啊,以后还了得?真是不知道,你家大人怎么教你的。”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达克,而自己不能修习魔法,也让他觉得非常对不起父母。是自己的无能,才导致不能修习魔法。这一切,也让达克的父母承受了太多。家里人的歧视、背后的闲言闲语,也让达克深深自责。不能成为法师的痛楚,在达克心里久久未能抹去,也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
直到他即将离开家族的时候,父亲才告诉他不能成为法师的事实。他很理解父母,是怕还小的自己经受不了打击。也担心他会放弃自己多年的努力,破罐子破摔荒废一生。得知了事实真相,‘父母’这个词语也成为达克心里的禁忌。
达克想到父母,便强压心中的怒火。不理他的话,继续练习疾刺。
那个少爷看他不搭理,继续讽刺:“哼,这么大的脾气。也就只有你那样的父母才能教出你这样的孩子!”
这句话触动了达克的逆鳞,怒火再也掩盖不住,腾腾燃起。将达克心里压抑的情绪一并爆发。达克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被怒火燃烧沸腾。手中的木剑,直刺少年的腹部。法师孱弱的身体,如何能抵挡达克暴怒的一击。少年捂住肚子,向后退了几步。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嘴里还直哼唧。
事后,少年由于内伤,不能再修习魔法。达克的父亲也被族长责罚,这使得达克第一次对家族感到失望。
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寒冷。达克的心里也下了一场大雪。
回忆让达克难受,可这个人对自己父母的蔑视,让他觉得愤怒。达克陷入暴怒之中,同时也是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达克的眼睛变得赤红,‘无华’斗气从身上腾起。周围的空气也仿佛燃烧一般,发出“呲…呲”的声音,并将周围照的明亮。小阿见到哥哥发怒,好似被感染一样。运起斗气加持‘加速术’,准备随时战斗。
赫雷罗贼溜溜的转转眼睛,上前说道:“米勒,我们是来谈谈的。希望你能诚心一些,这样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你说呢?”

达克散发出雄厚的斗气,让米勒为之一震。心里盘算‘这个人,估计实力不弱。如果打起来,肯定是自己一方吃亏。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后有的是算帐的机会。’
米勒故作镇静,缓缓说道:“这位朋友,先把你的斗气散去。我们是很有诚意的。如果不想谈的话,我也就不会来了。赫雷罗,说说你的条件吧?”
达克还是双目通红,也没有散去斗气。右手将‘深红之火’举起,一挥。乳白色的斗气斩,劈向喷水池的雕像。‘轰…’的一声,雕像应声而碎。三十几个小虾米,看到如此强劲的斗气,惊讶之色现于脸上。
“如果想挑战我,随时奉陪。”达克一字一顿,话语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如果你想谈谈,那就先把你侮辱我的话,收回去。”说完,又将阔剑一挥。一个超过十米的斗气斩,将地面劈出一道长长的深沟。
小阿被哥哥强大的实力所折服,脸上写满敬佩。赫雷罗、米勒两人,则被达克高深的实力所震撼。赫雷罗心里嘀咕‘以后要好好伺候这位主人,不然什么时候掉的脑袋都不知道。’
小阿拍拍赫雷罗的肩膀,他才从思绪中回来。“米勒,我们要求两家就此罢手。我们这样打来打去,最后获得好处的只会是‘塔罗’…”赫雷罗将两家的利益关系说了一遍。
米勒脸上汗水不停的流下,决定以后不再招惹这个‘小煞星’。“赫雷罗,你这样的要求,我们无法做到。”其实在米勒来之前,‘铁匠’的老大就下达过命令。不管任何代价,都要收复‘红蛇’的势力。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谈了。”达克邪邪一笑。脱下自己的长袍,露出金色的半身铠甲,穿上这件铠甲的达克犹如战神一般耀眼。
这件金色的铠甲很奇特,左肩没有任何防护,右边的护领明显较高。一个倒三角形从护领处一直延伸倒腹部。三角形的周围布满花纹,顶角布置一颗土黄色的魔石。魔石约有鸽子蛋那么大,时不时窜出一道光芒围绕铠甲游走。魔石被魔法阵包围,散发淡蓝色光晕。右肩的护甲通过锁扣连接铠甲,特殊的设计让使用者可以活动自如。护肩正中有三根长刺,从下到上依次变长,形成扇形。右侧胸口位置,刻有一个加强法阵。铠甲就是老院长送的那件,名为‘守护之光’,属于高阶魔法物品。
达克也知道,今天为了立威,必将有一场殊死搏斗。达克也不觉得自己的实力有多么强大。为了安全,才将战甲穿上。
达克将斗气注入铠甲,顿时铠甲喷出土黄色光芒,斗气多注入一分,光芒就明亮一分。铠甲上那颗魔石好似在响应达克的斗气,轻轻鸣叫。“嗡…嗡…”的一声,光芒收回铠甲之中。铠甲表面闪过层层波纹,华丽眩目。
庞大的压力从达克身上散发处来,众人霎那间似乎都产生一种错觉,他不是人。恐惧如草一般,在众人心中疯长。‘他不是人,他是魔鬼。’
达克耍了个剑花,再一次邪恶的一笑。“战斗吧!”说完,一个箭步冲向人群。砍倒两个碍事的人,身体顺势腾起,将剑一横。斩出一道斗气斩,瞬间地上又多了十来具尸体。这里成了达克独自表演的舞台,也只是纯粹的单方屠杀。小阿神出鬼没般的在外围游走。剑光几次闪烁,‘铁匠’的人悄无声息的死去。
达克嘴角闪现一丝邪恶,眼神诡异异常。几起几落之间,已经逼向米勒。
远处一直在观战的赫雷罗终于放下心里的挣扎,向达克献出自己的忠诚。他的心底对达克充满恐惧。不是因为达克的实力而恐惧。而是因为,达克好似非常享受杀人的乐趣。这种特殊的“嗜好”才是他恐惧的原因。
此时的米勒也异常恐惧,不知如何是好。逃回去是死,选择战斗也还是一死。精神恍惚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浑然不觉达克已经逼近。
短短的十分钟,达克两人已经将那些小虾米处理干净。达克的战甲沾满鲜血,‘深红之火’的剑身一直在滴血。小阿正好相反,身上没有一点血迹,就连细剑上也没有。
达克走近米勒,面无表情的问道:“战?还是走?”简短的四个字重重敲打在米勒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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