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圣杯战争秘话 ACT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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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了爱丽丝菲尔发出的信号后,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便顺着信号指引赶往仓库街。而迎接他们的,是一片无声的寂静。
耳边只有海风的呼啸,还有死一般的沉寂和凝滞的空气。夜是如此的安宁。
不过……
“……已经开始了吧。”
仅靠周围传来的魔力的气息,切嗣就正确地判断出了情况。
有人张了结界。看来应该是敌方Servant的Master干的。目的是为了将普通人与圣杯战争隔离,隐去真正的现场。而不让自己的行为暴露在众目之下则是魔术师必须遵守的规则。
切嗣怀抱着十多公斤重的异形狙击枪,开始了自己的思考。根据发信器的信号,他已经大概知道了爱丽丝菲尔的具体方位,可问题是,怎样才能接近那里,在哪里进行观察比较好。
他完全没有参战的想法,所以他才带了狙击枪来。他想站在一个适合的位置观察战斗,在必要的时候使用狙击枪进行攻击。Servant不是人类,所以能使Servant受伤的只有Servant。不管切嗣和舞弥的枪有多大的威力,对于Servant来说根本不会起任何作用。而Saber的任务则是以对方的Servant为对手进行战斗。只要对方能专心于战斗,不为Master的安危分心。那这场战斗就能有胜算。
“看来那里是观察战斗的好地方。”
舞弥边说边指向前方。那是耸立在黑夜中的起重机。经过目测,驾驶室的高度大约有三十多米,如果能悄悄爬到那上面,可以说是观战的最佳地点。
对于舞弥的观点切嗣并没有异议,但正因为如此,他摇了摇头。
“确实,那里是用来监视的最佳地点,所以恐怕有种想法的,应该不只我们吧。”
“……”
不用切嗣继续解释,舞弥就已经理解的他的意图。
“舞弥你从东岸潜进去,我从西边……要找一个既能观察Saber的战斗、又能监视起重机处的观测点。”
“我明白了。”
舞弥手持AUG突击步枪,小跑着消失在仓库街的阴影中。切嗣边确认着发信器的反应,边小心翼翼地向反方向移动。
爱丽丝菲尔能做的,只有愕然地望着眼前的战斗。
她眼前的这场战斗,正异常激烈地进行着。
她知道,这是一场只有在那个遥远的时代才会发生的残酷的决斗。
身披盔甲的武士,在刀光剑影中,互相奋力厮杀着。
可是,这迸发的魔力还有这热量的激流,都让她感觉到了不同。
如果只是冷兵器的交锋,那这随之而来的仿佛要破坏一切的强大气流,又是什么。
踏上地面的脚踩碎了大地。
挥起兵器带来的气压,将路灯生生割断。
爱丽丝菲尔已经无法看清他们超高速的动作。她只能感受着两人战斗时的余波。
仓库外墙上脱落的铁皮,如同扭曲的锡箔从爱丽丝菲尔身边被风卷走了。她无法理解为什么铁皮会被剥落。大概是因为Saber的剑或是Lancer的枪,擦过了在那附近的时空空洞。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出别的解释了。
风低吟着。
面对与世界物理法则完全对立的空间,四周的空气发出了神经质的悲呜。
一阵狂乱的风暴肆虐在无人的商店街上,破坏着、践踏着一切。
仅两个人的白刃战,就会毁掉整条街。
圣杯战争……
爱丽丝菲尔正感受着传说中的威胁与惊愕。传说和神话中的世界,就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眼前。
这简直就是,神话的再现。
惊雷撕裂天空,惊涛粉碎大地。幻想的世界被奇迹般地真实再现。
“这就是……Servant间的战斗……”
爱丽丝菲尔面对着从来不曾构想过的世界,只能一动不动地注视着。
而此时,同样的惊愕也出现在了Saber的脑海中。
对于她来说,战场的杀戮已是如同家常便饭般普通。作为一名在战场出生入死的战士,与敌人厮杀就像使用刀叉般熟练。
在她的印象中,所谓“枪”应该是一种用两手挥动的武器,这是常识。
所以她认为,Lancer同时使用两把枪只是为了迷惑敌人而已。
他作为枪之座的英灵,手中的枪必定就是他的宝具。而在圣杯战争中,被人识破宝具的真身,就等于暴露了自己的真名。
所以Lancer的枪上包裹的符咒,肯定是为了隐藏枪的正体。他和他的Master在隐藏真名上,看来是相当的谨慎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同时用两把枪了。
因为不知道那一把才是真正的宝具,所以Saber只得同时戒备这两把枪的攻击。
所以,现在只需要弄懂到底那一把枪,才是“真正的枪”。
自己的惯用武器和用来迷惑对手的武器之间,所用出的招数会有“虚”与“实”之分。于是Saber专注于他的每一招,她相信只要认出真正的枪,自己获胜的机率就能大大增加。
但……
自己的进攻已经是第三次被阻断了。Saber只得暂时后退等待时机。
“怎么了Saber,你的攻击没什么用啊。”
“……”
面对Lancer的揶揄她没有反驳的余地。已经打了三十回合,但自己没有一次击中对手。
Lancer舞动右手中的枪直冲过来。舞动的枪刃画出相当宽泛的攻击范围,其力度和速度丝毫不逊色于用双手持枪。不,正因为用的是单手,所以其中多了很多双手枪法中没有的招式。枪从一个出人意料的角度向Saber猛刺过去。
而枪毕竟有它的局限性。因为太长,所以在两次攻击之间难免会露出破绽。而在这时,左边的短枪就能立刻跟进,继续牵制Saber。
而刚才Saber的攻击,就是被短枪滴水不漏的防御所破解。
同时用两把枪,却没有半招是虚招。这个Lancer的英灵,将左右手中的枪配合的天衣无缝。究竟需要怎样的钻研,才能学得如此强势的招数。
“……这个男人,很厉害!”
初战便遇强敌,Saber到刚才为止都身陷战栗之中。而现在,Saber猛然从这阴影中挣脱了出来。
虽说旁人看来,现在是Lancer密集的进攻使他在战斗中占了上风,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Lancer从第一次出手至今,为了防御Saber的攻击可以说已是精疲力竭。虽然开口揶揄着,但他也同样无法扭转局面
用单手就能将枪挥舞自如的Lancer,现在同时使用长短两把枪,这样无论远近都能进行攻击。从装备优劣角度来讲,他不可能被只用一把剑的Saber逼到现在这地步。
可是……
“怎么又把剑……”
Lancer在心里暗暗叫苦。看不清剑高速移动的,不光是在一边旁观的爱丽丝菲尔,连同样身为Servant的Lancer也看不清Saber手中剑的轨迹。
在剑的周围大量的空气被魔力聚集在一起,包裹着剑的空气对光形成了不可思议的折射,所以完全看不见。虽说这对于宝具没有太大的辅助作用,但在近战中,它的效果却非常明显。
Saber的对手。被看不见的剑所攻击,而对手的攻击被同样看不见的剑所阻挡。Lancer感到焦虑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就算自己能通过Saber的动作判断她的攻击,他也因为看不见刀刃而根本无法进行偷袭。
所以Lancer只能通过估算,使自己保持在Saber的攻击范围之外活动。而华丽的连续攻击也只能在这时才能生效。虽然能够挡住Saber每一次的攻击,但他至今还没找到能给对手致命一击的机会。
“这女人,还真行……”
正视着自己初次遇到的对手,感觉自己到了必须拼死一搏的时刻,Lancer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凄怆的笑容。
两个英灵全身心投入了战斗,所以根本没心思去关心周围的情况。
不,就算有心戒备,以现在的他们来说,恐怕也不能发现有人正偷偷地潜入这里。
至于原因,那就是潜入的人不光离战场有相当的距离,而且行动隐秘,同时还具有能欺骗Servant灵感的“切断气息”技能。
海上吹来的强风鼓动着黑色的长袍,白色的骷髅面具下浮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没人能预料到,昨晚在众多目击者面前被消灭了的Servant·Assassin,现在却站在这条夜晚的商店街中。
Assassin藏身于能观察正常战斗的绝佳地点——耸立在岩壁边的起重机上。那里离战场大约有500米远。视力远在人类之上的Servant,能在这里清楚地看到俩人的厮杀,甚至连他们的表情都能分辨的一清二楚。而身处战场的二人,则是根本没空去关心自己是否被人监视。
其实他完全可以变为灵体,在更近的距离打探情报。但在灵体状态下,自身的知觉也会变为“灵视”,而今晚他的Master给他的任务。
是“用肉眼观察”。
明白Master意图的Assassin,遵照他的命令,只是默默的观察着远处的战斗。
离正在进行战斗的商店街,东南十五公里处。
被深夜的寂静所笼罩的冬木教会的地下室里,有人在黑暗中坐着。
这人闭着眼睛,他不是在休息,而是在寂静中紧绷着神经倾听着什么。他就是身穿黑色僧衣的言峰绮礼。
看他的侧脸,或许旁人会觉得他是在冥想着什么。而谁又能想到,他正听着海风的低吟,眼前出现的则是火花四溅的战斗场面。
他所看和所听到的,是在远处的商店街所进行的一场不为人知的Servant战……其内容与作为他Servant的Assassin所见完全一样。

他现在使用的,是三年前的一个修行成果。远坂时臣所教授的,名为共感知觉的能力。
只要通过魔法的联系,他就能和契约者共用感知器官。圣杯战争中,使用Servant进行远距离监视是一项相当重要的工作。而如果自己的Servant还是以打探见长的Assassin,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了。
而唯一的难点就在于,如果契约者不同意,那这项能力便无法使用。而当时传授这项魔术的时臣本人,当时就被Archer拒绝使用这项能力。如果放在那位心高气傲的英雄王身上。无论Master再怎么样提出要求他都不会允许有人对他使用这种能力的。
所以,能办到这种事的,只有绮礼和Assassin。
“……未远川人海口附近的仓库街好像有情况,看来最初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绮礼这样说道,而他面前却没有人,只有桌子上的一台古老的留声机。黄铜制成的喇叭口正歪向绮礼。然而,这台看似古董的留声机,却用人类的语言回应了他。
“不是最初,要说起来应该算是‘第二战’了,绮礼。”
虽然音质有些失真,不过光听这洒脱的语气,就完全能断定说话的人是远坂时臣。
仔细观察这件古董的话,你会发现它的大喇叭下面并没有用来放唱片的圆盘和唱针,而是通过一根金属线连接在一颗大宝石上。
这个装置是时臣借给绮礼的,远坂家祖传的魔导器。在远坂家作坊里还放着一台同样的魔导器,看来现在,时臣也正坐在这个喇叭前面。两个装置的宝石通过共振,就能够互相传送喇叭中空气的振动。
等于远坂家使用了宝石魔术的“通信装置”。
在冬木教会开始由言峰璃正神父管辖时,时臣就将宝石通信机送进了教会。璃正神父作为时臣的秘密协助者,而他的儿子言峰绮礼则在圣杯战争刚开始时,就被作为最初的失败者送进教会接受保护。时臣的目的,自然就是能够与这二人取得秘密联系。
从外面看来一切正常,谁都想不到绮礼能有办法与外部取得联系。而当时绮礼觉得哪怕不用这个奇怪的东西,使用无线电也一样。
不过远坂的宝石通信机与无线电的不同点就在于,不用担心对话被盗听。仔细想想,时臣这种谨慎的作风其实使自己收益颇多。
不管怎样,现在是由Assassin和绮礼代替Archer成为了时臣的耳目。绮礼用自己的眼睛去看Assassin看到的东西,并动用身为Master的透视力。将一切细微状况都看在眼里。
“看来是Saber和Lancer的战斗。Saber的能力值很高啊,大部分都相当于A级。”
“……原来如此。不愧是最强的职阶,对了,能看到她的Master吗。”
“另外只看到一个人……是个站在Saber背后的银发女子。”
“嗯……看来Lancer的Master还懂得把自己藏起来。应该不是个新手。懂得遵守这个圣杯战争的规律……等等,你说Saber的Master是个银发的女子?”
“是的,是个年轻的白种女孩。银发赤瞳,总觉得不像人类。”
黄铜喇叭的另一面,似乎在沉默地思考着。
“……艾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吗?难道又在制造人形Master……虽然不是不可能……”
“那就是说,这个女人是艾因兹贝伦的Master吗?”
“原来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准备的棋子不只卫宫切嗣这一个……没想到居然预料错了。”
绮礼胸中第一次涌起一种奇妙的骚动,不一会儿,他终于发现这其实就是所谓失望的感觉。
“总之,那个女人是这场战斗的关键。绮礼,千万要看仔细了。”
“……明白了。那我就派人一直跟着她。”
接受了这样的命令之后,绮礼继续注释着两人的战斗。
但无论是火花四射的兵刃相接,还是迸射而出的魔力激流,在绮礼的眼里已经远不如刚才所看到的鲜艳了。
切嗣在岸壁间的集装箱堆放场上,悄悄将华瑟架在堆积如山的集装箱间。他透过电子瞄准镜穿透夜色观察战况。
首先用热感应仪……看到了。显示冷色的黑色和蓝色的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以红色和橙色组成的影响。显示着两人的热量图变得浑然一体,仿佛盛开着一**型的花卉。
而更远处,则显示出两个稍小的图形。其中一个站在道路正中见证着这场战斗,而另一个,则在稍远处的仓库顶上,俯身隐藏着。
至于哪个是狙击目标。这很容易判断。
为了确认,切嗣转而使用光量增幅瞄准镜继续窥视。眼前是一片淡绿色散发着彩色磷光的深海般的视界,却比刚才看到的更为鲜明。
站在大路上的果然是爱丽丝菲尔。她仿佛在说,作为一名优秀的Saber的搭档,就不应该藏起来,而是应该堂堂正正的出来战斗,那屋顶上的,就应该是敌人的Master……就是那个正与Saber拼杀着、手持双枪的Lancer的主人。
切嗣在黑暗中满意地笑了。预料之中的开始。Lancer的Master应该是使用了幻影或是隐藏气息的魔术吧,可这在机器面前是行不通的。他就像所有死在切嗣手下的魔术师一样,即将重蹈他们的覆辙。
切嗣使用通讯器呼叫着站在战场另一边的舞弥。
“舞弥,在Saber他们东北方向。Lancer的Master躲在那里的仓库顶上,你看得见吗?”
“……不行,我这里看去是死角。”
可能的话,切嗣想和舞弥一起用十字形火力来保证攻击的准确率,不过不巧,能够射击的现在只有切嗣一人。不过这也没问题,只有三百米不到的距离。凭切嗣的本事只要一发子弹就能要了他的命。
只要没有察觉到狙击手的存在,没有哪个魔术师能防御得了点300温彻斯特马格努姆弹。
支起枪身的支架,切嗣刚想进入聚集状态,突然他一愣,将华瑟的枪身转向了起重机。
一瞬间,他感觉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他有些慌乱地通过通讯器再次呼叫舞弥。
“舞弥,你看起重机上面……”
“……是,我这里也确认了,如你所见。”
切嗣使用暗视瞄准镜所看到的人影,看来舞弥在AUG突击步枪的瞄准镜中也捕捉到了。
接着,监视着Saber和Lancer战斗的第三者,现在也发现了起重机上的人影。
这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情况。在圣杯战争中,与其积极对决不如在旁观察。一个聪明的Master,就算是眼看着其他Servant**战斗也绝不会插手,而会选择继续观战。而且在战斗后去取渔翁之利也不是不可以。就算没那么好的运气,至少能打探敌人的情况。
作为最先到达战场的切嗣,从没想过这场战斗只有他们这一队监视者,于是他放弃了以起重机作为监视点,而选择了能顾及战场和起重机两方的监视点。看来对方并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已被人监视,所以占着个最佳观测点观看战斗,结果,他暴露在了切嗣的视线之下。
但是,切嗣担心的并不是这点。
切嗣再次从瞄准镜观察着那个淡绿色的画像。是个从没见过的监视者……他身穿黑色的长袍,而脸上所带的骷髅面具,则让他意外地认识到这就是昨晚“死”在远坂府邸的Assassin。
对于应该已经不存在的Assassin为何会再次出现这点,切嗣已经不想去思考了。现在的问题就是,站在起重机上的那个,是Servant。
如果刚才切嗣直接狙击Lancer的Master,那么对方现在必死无疑,但这同时却又暴露了枪的位置。虽说Assassin的战斗能力未必多么优秀,但其毕竟是Servant,作为魔术师的自己是不可能战胜对方的。
也不可能期待Saber前来助阵。现在相对起Saber和自己的距离来说,自己和Assassin的距离更近。况且Saber不知道切嗣现在在这里,不能指望她会立刻赶来帮自己。
并且Saber现在与Lancer激战正酣,虽说杀死Master之后Servant会失去魔力供给,但单靠Servant的力量还是能在短时间内保持现界的状态的,所以打败了Master不等于打败了Lancer。
剩下的只有一个办法——令咒。
Master令咒的命令权,并不停留在Servant的范围之内。只要是不与Master相抵抗,Servant甚至可以按Master的命令行动。总之让Saber立刻移动到这里,为切嗣抵挡Assassin的攻击是不难做到的。
可是这样的话,等于直接把毫无防备的爱丽丝菲尔扔在了Lancer的眼前。
集合诸多要素,切嗣不停地思考着,最终下了结论。虽然这是干掉Lancer的Master的绝佳机会,但今晚只能白白看机会溜掉了。
既然做了这个决定,那其他的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舞弥,你继续监视Assassin。我观察Lancer。”
“了解。”
切嗣静静地吐了口气,放下了华瑟枪身上的支架,冷静下来继续用看着瞄准镜中的场景。
既然已经放弃了机会,那今晚Saber的行动等于徒劳。如果她能不亮出宝具,或者能立刻带着爱丽丝菲尔逃走,那他可就要感谢她了。可她是个心高气傲的英灵,这些想法他也只能想想而已。
不过,能看清自己的手下到底有多大能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就看你的了,可爱的骑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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