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圣杯战争秘话 ACT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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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冰所封闭的,最后的艾因兹贝伦城。
远古的魔术师用以秘密的保存命脉,位于荒无人烟的深山中的古城。在那一天,久违的被从风雪中解放了。
尽管天空不算放晴,但乳白色的天空比起下雪天也要明亮得多。
在既没有展翅的鸟类也没有绿色草木的冬之大地上,只有光线是十分充足的。
在这样的日子里,无论父亲多么忙碌疲劳,伊莉雅斯菲尔·冯·艾因兹贝伦与卫官切嗣两人都会去城外的森林散步。那是他们艾因兹贝伦不成文的约定之一。
“很好,今天我绝对不会输的!”
一边这样意气洋洋的宣言,伊莉雅斯菲尔走在父亲前面,兴冲冲的向森林前进。一边费劲的用小小的靴子踏过厚厚的积雪。一边不慌不忙的窥视四周的树木,没有遗漏一处地方,也没有显露出一分空档。少女现在,正处于和父亲的认真比赛中。
“哦,找到了,今天的第一个。”
听到背后的切嗣很得意的宣言,伊莉雅斯菲尔眼露出惊讶和不服气的神色,转过身来。
“骗人!哪里哪里?我明明没有看漏!”
切嗣向着满脸通红面带懊悔的可爱女回以得意的笑容,指着头上的一根小树枝。降霜的胡桃枝上,看得到有个小小而隐蔽的冬芽。
“哼——哼——哼,抢先得分了呢。就这样继续加油吧。”
“人家才不会认输呢!今天绝对不会认输的!
父亲和女儿在冬之森里重复的竞赛,是寻找胡桃的冬芽。今年伊莉雅的战绩是十二胜九负一平。相对于总得分四百二十七个的伊莉雅,切嗣为三百七十四个。眼下,虽然是伊莉雅占上风。可是最近几次却是切嗣怒涛般的三连胜,给冠军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伊莉雅斯菲尔赌气的开始快步前进。看着她那副样子,切嗣苦笑却没有阻止。从一个一个确认父亲发现的冬芽位置来看,今天女儿也很拼命。终于,看来这回似乎要暴露自己的手法了。
“啊,有了。伊莉雅也找到了一个。”
在兴高采烈的伊莉雅背后,切嗣坏心眼的含笑说道。
“哼哼哼,爸爸也找到第二个了哟。”
这下,伊莉雅就好像被飞溅的水花泼到的猫似的跳了起来。
“哪里?哪里?”
对少女来说,这一回可是赌上了自尊,可以断言绝对不会看漏的。实际上,她根本没有看漏。只是竞争的对手,其实运用了有失大人身份的“狡猾”而已。
一边预想到了伊莉雅十秒后的反应一边强忍住笑,切嗣指向宣言为“第二个”的冬芽。
“哎?那树枝,不是胡桃呀?”
切嗣所指的,是一直被伊莉雅斯菲尔排除在搜索目标之外而无视的树枝。
“不对不对,伊莉雅。那树枝是泽胡桃,是胡桃的伙伴哦。所以。那也是胡桃的冬芽。”
以像是被狐狸戏弄了的表情沉默了二、三秒之后,伊莉雅满脸通红的鼓起脸颊大喊道。
“赖皮!赖皮赖皮赖皮!切嗣一直都在赖皮!”
真的是非常耍赖。从好几回以前开始,切嗣就把泽胡桃的冬芽算进胡桃的冬芽里了。这与其说是作弊,不如称之为是诡辩性的犯规了。
“可是,不这样爸爸根本没有获胜的希望啊。”
“这样不行!只有切嗣知道的胡桃什么的不能算数!”
无处发泄怒火的伊莉雅斯菲尔开始捶打起父亲的膝盖。
“哈哈哈,但是伊莉雅,又上了一课不是吗?但是泽胡桃的果实和胡桃不同,是不可以吃的,这点要好好记住哦。”
对着完全看不到反省态度的父亲,伊莉雅“呜”的咧开嘴像是吓唬他似的嘀咕着。
“要是老像这样耍赖的话,伊莉雅就再也不和切嗣一起玩了啦!”
“这可伤脑筋了——抱歉抱歉,我道歉。”
被下了最后通牒的切嗣,老实的诚惶诚恐地道歉道。这下伊莉雅斯菲尔的心情总算开始转好了。
“保证不再耍赖了?”
“我保证我保证。再也不算泽胡桃了。”
不过下次还有野胡桃这一手……切嗣在心中窃笑着。
不知道父亲心里不知悔改另有盘算,还不懂得怀疑他人的伊莉雅斯菲尔很满足的点点头,“哎嘿”的挺起了胸膛。
“很好。那么。再次开始比赛。冠军随时都接受挑战的。”
“是,不胜荣幸,大小姐。”
做为恭顺之证。今天的寻找冬芽比赛切嗣化身为了马匹。
“啊哈哈。好高、好高!”
伊莉雅斯菲尔非常喜欢骑在父亲的肩膀上。就算是她的脚无法踏过的积雪。切嗣的长脚也可以轻松的越过。而且视野也变得很高,对寻找冬芽更加有利了。
“好了,出发!”
“咴——嘶——”
切嗣让女儿骑着自己的脖子,开始在树林里小跑起来。伊莉雅斯菲尔因为震动的刺激“呀、呀”的尖叫着。
那肩膀上增加的少许重量,让父亲感到心痛。
自己在伊莉雅斯菲尔之前没有育儿的经验,孩子成长程度之类的事情切嗣当然也不可能会有经验。但是,自己也能理解到现在已经八岁的女儿体重还没有满十五千克的情况。怎么考虑都是异常的。
大概是因为在出生的阶段接受了乱来的调整吧。切嗣和爱丽丝菲尔的爱女,很明显的成长迟缓。就算这样继续增长年龄,也不知道身体能不能达到**的标准。
不,应该说这样的期待反而显得空虚。切嗣以魔术师的知识,早已舍弃私情冷酷的看穿了一切。大概十有**,伊莉雅斯菲尔的成长会停止在第二性征发育的前期阶段吧。
就算这样,自己也希望能够给予她不会为自己的身体感到苦恼的幸福——这只是作为父母的自私自利。但是,当这种思念贯穿胸口时的痛楚,毫无疑问也是切嗣这个男人的爱情之证。
翡翠色的眼睛从城堡的窗户中注视着在森林入口处父女嬉闹的身影。
那名少女伫立在窗边的身影。显得虚弱有一种远离人间烟火的飘渺感觉。轻盈柔软、迷人的金发端庄地盘在头上,纤细的身躯穿着颇具古风的礼服,虽然是完全匹配深闺千金的仪容装扮,可她散发出的气息,却是仅停留在原地就使整间屋子的空气绷紧了似的,显得肃穆而凛冽。可以说,那冷冷的气氛与其说是冰的寒冷,不如说是溪流般的清爽清纯。对艾因兹贝伦城沉重暗郁的冬日景色来说,她的存在在某种层面上显得格格不入。
“在看什么呢?Saber。”
被爱丽丝菲尔从背后喊道,窗边的少女——Saber转过身来。
“令千金和切嗣正在外面的森林嬉戏。”
好像很惊讶,好像很困惑,尽管有稍许皱眉的僵硬表情,但那完全没有损害到少女的美貌。比起妩媚的笑颜,她更加适合端庄清澄的严肃眼神,是那种品质稀有的美人。
这端庄的存在感,要让人如何相信她就是英灵的实体化姿态呢。
可是,她是真真正正的“Saber”……被圣杯召唤来的七英灵之一,占据最强剑之座的Servant。
爱丽丝菲尔站在她身旁朝窗外望去。让伊莉雅斯菲尔骑在自己肩头的切嗣,正好向森林深处跑去。
“切嗣的那一面,让你觉得很意外吧?”
看着微笑的爱丽丝菲尔,Saber老实的点点头。
从她的位置,刚好看不到少女的面孔,只是稍微看到了遗传自母亲的银发,但是消失在自己视野中时听到的高亢笑声,的确是洋溢着欢喜。仅凭这点,就可以充分察觉到嬉戏的父女间和睦的关系了。
“老实说,我对自己的Master,有着更加冷酷的印象。”
爱丽丝菲尔对Saber的话语感到非常困惑,苦笑道。
“是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呢。”
自从被召唤以来,身为Master的切嗣一次也没有和Saber说过话。
将Servant彻底当作只是Master的仆从或道具一样的存在来对待。
的确作为魔术师来说可能也是理所当然的态度。决不进行交谈,对提问也保持沉默,甚至连视线都没有相交过。切嗣一直在拒绝自己召唤出来的英灵。
对切嗣这种旁若无人的态度,虽然Saber没有直接表现出来,但在内心一定是非常的不满。对她来说,切嗣平时对自己的态度,和现在在城外和爱女嬉戏的男人身影,会感到巨大的隔阂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是切嗣的本来面目的话,那我似乎惹得Master相当不快呢。”
爱丽丝菲尔从Saber一脸苦涩的表情上,窥见了从平时端正的面孔中看不出的本意,不禁笑了起来。看到她那样Saber显得越发不满了。
“爱丽丝菲尔,这没什么可笑的吧。”
“……抱歉。我在想你是不是还在介意被召唤出来时的事情。”
“有一点。……我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姿态和众人的想象有所不同的事。但是也不用两个人一起惊讶到那种程度吧。”
尽管风格充满了飒爽的威严,但实际上,Saber的容貌只是十五岁左右的少女。之前当她从闪耀的召唤阵中出现的时候,执行仪式的切嗣和爱丽丝菲尔都目瞪口呆了。
后世的人们谁又会想到,从康沃尔出土的黄金剑鞘的主人,也就是作为圣剑Excalibur唯一使用者的英雄王ARTHUR·PENDRAGON——真正的身份竟然是豆蔻年华的少女。
“……我的确是假装成男人,不将那谎言挑明留传于后世也是我的本意……但是怀疑我是那剑鞘的主人的事,老实说真是很叫人不快。”
“就算你这么说也没办法呀。你的传说实在是过于有名了,况且是流传了1500年的故事。和我们所知道的亚瑟王,印象中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对着一脸苦笑的爱丽丝菲尔。Saber很不服气的、疲惫的叹了口气。
“关于容貌怎么说也是无济于事。从岩石中拔出契约之剑时就被施以了不老不死的魔术,我的外表年龄也停止了,再说当时的臣民们对我的外貌也未抱任何的疑问。我所追求的,只是尽到作为王的责任而已。”
那到底是何种严苛的青春啊。
遭到异教徒的侵略,陷入灭亡危机的不列颠王国。遵从魔术师的预言担负起救世主的重任,十年的岁月里,在十二场会战中保持常胜,作为“龙之化身”的年轻国王。
与那荣耀的功勋相反,王最后的命运却是因为血亲的谋反被夺走王位,连在荣光的时刻结束生涯都未被允许,充满了悲剧。
那激烈而痛苦的命运是被如此的妙龄少女所背负,这样的真相,让爱丽丝菲尔感到心情沉重。
“对切嗣来说……因为我的真正身份是女人的缘故。才看不起我的吗?认为我不配拿剑?”
在爱丽丝菲尔感慨的时候,Saber一边眺望着切嗣他们进人的森林彼方,一边用干涩的声音低语道。
“没那回事。就算是他也能看透你的力量。他还没有迂腐到会那样看低获得剑之座的英雄。……他会生气,应该有其它的理由呢。”
“他在生气?”
Saber继续追问道。
“是我惹切嗣生气了吗?这才是叫人无法理解的。明明和他到现在连一次话都没有说过。”
“所以说,不是对你个人的怒气了啦。惹他生气的,一定是我们长久以来传承的亚瑟王传说。”
假如切嗣召唤出的英灵是和传承记述相同的“成年男性”亚瑟王的话,他也不会拒绝Servant到这个地步吧。应该会只是毫无感情、冷淡地进行最低限度必要的交涉。将本来这样就可以了结的行动贯彻为“无视”的态度,换句话说就是巨大的情绪化反应。
切嗣在知道了过去拔出插于岩石中契约之剑的,其实是豆蔻年华的少女的事实真相之后,在心中涌现出了对一切关于亚瑟王的传说所无法掩饰的愤怒。
“那个人,大概是在对你那个时代的,围绕在你身边的人们感到愤怒吧。对那些将名为‘王’的责任推到一个娇小的女孩子身上的残酷的人们。”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自从拔出石中剑那一刻。我已经有了觉悟。”
似乎没有显露出任何屈服,Saber的表情依然冷静而清澄。爱丽丝菲尔对那样的她有些困惑的微微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你就那样接受了命运,才更加让人生气了哟。只有针对这一点,也许他是在生名为阿尔托莉亚的少女的气呢。”
“……”

也许是无法反驳,Saber低下头沉默了片刻。不过很快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神,却变得更加顽固了。
“那只是多余的伤感罢了。他没有理由对我的那个时代,包括我在内的人们说东道西。”
“所以那个人才会一直沉默不语呀。”
爱丽丝菲尔很干脆的化解了攻击,这回轮到Saber抿起嘴了。
“卫宫切嗣和名为阿尔托莉亚的英雄,无论如何都无法相容——就这样放弃吧。就算相互交谈,也只是在相互否定。”
关于这一点,爱丽丝菲尔也完全是相同意见。越是这样和Saber相处下去,自己就越是深深的痛感到,这位孤高的英灵和切嗣的精神性到底有着多大的差距。
爱丽丝菲尔理解双方的说法,相互之间也有可以共感的部分。正因为如此,爱丽丝菲尔才会得出这两人之间决不可能相互理解的悲观结论。
“……我很感谢爱丽丝菲尔。如果没有你这样的女性,我现在大概会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不战而败了吧。”
“那是彼此彼此啦。我也希望丈夫成为最后得到圣杯的Master。”
从一开始就畏惧与英灵阿尔托莉亚的相处的切嗣,做为其解决方案,考虑出了一个任谁都无法想象的奇策。
Servant和Master之间的完全分别行动。
本来两者的契约就没有距离上的制约。无论相距多远,Master的令咒都能够控制Servant。同样,给Servant的魔力供给,只要Master没有陷入不醒人事的境地就会一直持续下去。这样一来Master和Servant作为同伴一起战斗,就只不过是意志的问题了。在需要慎重判断的各种战斗局面中,不能够把判断全部托付给Servant,Master有无论如何都必须留在战斗的现场,作为司令塔指挥Servant的必要。
切嗣在不掌握Servant行动的情况下,采取Master的单独行动,不用说,不是出于对Saber的信赖。而是将爱丽丝菲尔作为自己的代理。委托她负责监督Saber的行动。
这决不是无谋的选择。就算切嗣的Servant萌生叛意,只要还在追求圣杯,其就决不会产生杀死爱丽丝菲尔的念头。爱丽丝菲尔不在的话,就算Saber打倒了所有其他的Servant,也无法得到圣杯。因为为了让冬木的圣杯降临,爱丽丝菲尔所隐藏的“圣杯之器”是必要不可或缺的。因此,就产生了Saber必须像对待Master一样保护爱丽丝菲尔安全的必然性。
这异常的成员组成。是由于切嗣和Saber之间的战术理念决定的。
作为骑士英灵的Saber,作为Servant的能力也好,宝具的性能也好,所有方面都是以“正面较量”为前提的战士。最重要的是,她的精神性不会允许除此之外的其它战术。但是作为Master的卫宫切嗣呢,既然本质上是依靠谋划奇策的暗杀者,那么这两人会在一起行动就没有道理了。
应该说从战斗理念的观点来看。爱丽丝菲尔才适任于Saber的搭档。这是切嗣的看法。他的妻子的确是不属于人类的人造人(Homllnculus),但仍然作为名门艾因兹贝伦家族的一员,有着与生具来的气质和威严。爱丽丝菲尔毫无疑问的拥有让骑士为之忠心耿耿的淑女之风。
事实上,经过召唤之后数日的寝食与共,Saber和爱丽丝菲尔不但相互加深了理解,而且彼此之间还产生了敬意。从一出生就将高贵当作空气一样理所当然呼吸的爱丽丝菲尔,就仿佛是Saber在自己的时代所熟知的“公主”。而对教养良好的爱丽丝菲尔来说,Saber的礼节让人心情舒畅,非常的适合自己。
因此,Saber很轻易的就接受了,切嗣让其妻子爱丽丝菲尔作为“代理Master”的请求。她也同样在与Master切嗣之间协调的实际问题上感到不安。她认识到想要更好的战斗的话,爱丽丝菲尔显然要更合适作为主人。然后,与作为Servant的契约不同,以骑士的礼仪向她行使了主从之誓,现在也在进行着圣杯战争的准备。
“爱丽丝菲尔眼中的切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呢?”
“作为丈夫的引导者。给我的人生赋予意义的人。——但是,Saber想知道的不是这些话吧?”
Saber点点头。她想知道的不是爱丽丝菲尔主观上的,而是Saber不知道的卫宫切嗣的另一面。
“本来是个温柔的人。只是,因为太过于温柔了,结果变得无法原谅这个世界的残酷。在那个方面,是个比任何人都要冷酷的人哦。”
“那个决意,我也能够理解。要是处在进行决断的立场上的话,就必须舍弃掉人类的感情。”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切嗣和Saber是很相似的同伴。也有着这种看法:切嗣面对亚瑟王英灵的感情,也许是出于对同类的厌恶。
“要想使用圣杯的力量救济世界——爱丽丝菲尔这么说过了吧?那就是你和切嗣的愿望?”
“嗯嗯,我只不过是把那个人的想法现学现卖罢了。但是我觉得那有着赌命一搏的价值。”’
听到爱丽丝菲尔的话,Saber用热烈的眼神点点头。
“我托付于圣杯的愿望也是一样的。对无法用这双手保护的不列颠,我愿不惜一切去救赎。……你和切嗣的目标是正确的。是一条值得夸耀的道路。”
“是吗……”
一边微笑着,爱丽丝菲尔一边暧昧的回答。
荣耀……就是这个才是问题。
爱丽丝菲尔的脑海里回想起丈夫的话。切嗣关于和Saber采取分别行动的真正意图的说明。
“你们二人就尽情成为战场之花。不躲不逃、光明正大、让谁也无法从Servant,Saber身上移开目光的华丽演出,注视Saber,就是说和将后背暴露给我是同一个意思。”
……切嗣毫无将战局托付给爱丽丝菲尔和Saber。的意思。应该说,他打算以他的手段积极的去改变战况——悄悄接近敌人身后的暗杀者。Saber的职责,只不过是为了让那陷阱能够确实奏效的,作为诱饵的佯攻罢了。
尽管爱丽丝菲尔被强调不可以泄密,可一旦战斗开始的话,切嗣的行动就会不打自招了吧。在那之后,这位孤高公正的骑士到底会怎么想呢……光是现在想一想,爱丽丝菲尔就觉得心情沉重了。
“爱丽丝菲尔,你深深的理解你的丈夫切嗣,并且信赖他对吧。”
对爱丽丝菲尔的忧郁毫不知情,Saber注视着窗外父女和乐融融的样子说。
“这样来看的话,只觉得你们夫妇,得到了作为普通家庭的幸福。就像这样,切嗣也认为我应该得到不是作为王者,而是作为常人的幸福……但无论哪一边,都同样是徒劳的愿望呢。”
“……这样想,你不会恨切嗣了吗?”
“当然了。”
看着Saber点头的清秀面孔,爱丽丝菲尔更加感受到背叛这个Servant的罪恶意识了。
“可是——爱丽丝菲尔,这样好吗?在这里和我谈话。”
“哎?”
Saber面对反问的爱丽丝菲尔,有些难以启齿的移开了视线。
“就是说——你不是应该像切嗣那样,去和女儿道别的吗。明天……将要前往圣杯出现的、名叫日本的国家了对吧?”
“啊啊,这件事啊。——没关系的。我和那孩子之间,是不需要告别的。”
爱丽丝菲尔静静的微笑着。那既是对Saber的关心所表达出的谢意,却又不仅如此。让人感到忐忑不安的寂寞而空虚的笑颜。
“就算作为爱丽丝菲尔的我消失了,也不代表我会消失。等她长大**后,一定会理解的。因为那孩子和我一样,是艾因兹贝伦的女人呢。”
“……”
虽然无法理解爱丽丝菲尔满是谜团的话,但还是感觉到了其中隐藏了不祥意味的Saber,表情显得很僵硬。
“爱丽丝菲尔,你一定会幸存下来的。赌上这把剑的荣耀。我会守护你到最后。”
接受了骑士严肃的宣言,爱丽丝菲尔开朗的笑着颔首道。
“Saber,去得到圣杯吧。为了你和你的Master。那时艾因兹贝伦将一了千年的宿愿,我和女儿将从命运中解放。——全都依靠你了哟。阿尔托莉亚。”
这时的Saber,还未能理解爱丽丝菲尔悯笑中的含意。
在如雪般闪耀的银发和玲珑的美貌之中,洋溢着温暖的慈爱的这位女性,究竟诞生于怎样的宿命之下呢——骑士知道所有的真相。是在很久之后的事了。
光明正大比赛的结果,寻找胡桃的冬芽以伊莉雅斯菲尔的胜利告终,冠军止住了三连败。还要说的话,就是在艾因兹贝伦之森里没有发现野胡桃。
结束比赛的两人,悠闲的并排走在回去的路上。因为一直来到了森林的深处,艾因兹贝伦城的威容就像在浓雾对面的影子一样朦胧。
“下一次,就要等到切嗣从日本回来了呢。”
成功雪耻的伊莉雅斯菲尔,满面笑容的抬头望着父亲。切嗣努力装作平静的看着那无法让人直视的面孔。
“是啊……下一次。爸爸一定不会输的。”
“呵呵,再不努力的话,就要拉开100个的差距了哟?”
爱女一脸得意的笑颜,对背负了太多事物的男人来说,实在是过于残酷沉重了。
到底怎样才能向她坦白啊。——坦言这也许是和女儿之间最后的回忆?
切嗣绝没有小看之后等待自己的死斗。但是自己绝对要取得胜利。为此,就算要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那么——就算和女儿约定了下次在这冬之森的游戏,也只能等到胜利之后了。
拯救一切。为此而抛弃一切。
作为这样起誓过的男人,情爱只不过是荆棘。
卫宫切嗣一旦爱上某人,就会遭到不得不在心中抱着会失去那份爱的觉悟的诅咒。那是他背负的与其理想等价的宿命。情爱只会苛责,而从未治愈过他。
但是为什么——切嗣眺望着白色的寒冷天空和大地自问道。
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深爱上一名女性,还有流淌着自己血液的孩子呢。
“切嗣和妈妈的工作,要花多长时间啊?什么时候回来?”
伊莉雅斯菲尔对父亲的苦恼毫不知情,用欢快的声音问道。
“爸爸,大概两周左右就会回来了。——妈妈的话,可能还要很久……”
“嗯。伊莉雅也从妈妈那里听说了哟。说是永远的离别什么的。”
女儿毫无阴霭的回答,给了切嗣可以说是致命的最后重压。走在雪道上的膝盖顿时没了力气。
妻子已经有了觉悟。而且也带给了女儿同样觉悟。
卫宫切嗣,将面对从这年幼的少女身边夺走母亲的现实。
“妈妈昨晚睡觉前告诉伊莉雅的,就算今后再也见不到伊莉雅。也会一直呆在伊莉雅身边的。所以伊莉雅不会觉得寂寞,所以今后伊莉雅也会一直和妈妈在一起的。”
“……是吗……”
那时的切嗣,意识到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红的血液。
已经不记得杀死过多少人的、污秽的双臂。用这手臂像普通的父亲一样去拥抱自己的孩子,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他这样告诫着自己。
但是,那告诫才是逃避不是吗?
很快,这孩子就将永远无法再被母亲拥抱。如果连作为父亲的切嗣也放弃那份责任的话……以后,到底该由谁来拥抱伊莉雅斯菲尔呢。
“——呐,伊莉雅。”
切嗣喊住在身旁行走的女儿,蹲下身子从背后抱住少女。
“……切嗣?”
八年来,每当像这样拥抱这娇小的身体时,切嗣一直在怀疑自己心中的父性。既对摆出一副父亲样子行动的欺瞒感到厌恶,又对忍不住这么做的自己露出冷笑。
但这也已经结束了。比起那个,做为这个孩子独一无二的父亲,更应该去接受这手臂中的温暖。毫不逃避。毫无虚假。
“伊莉雅能等下去吗?直到爸爸回来,就算寂寞也可以忍耐吗?”
“嗯!伊莉雅会忍耐的。会和妈妈一起等着切嗣的哟。”
伊莉雅斯菲尔,打算将今天这个回忆的日子,到最后都在喜悦中结束吧。那开朗明亮的声音,完全和哀叹无缘。
“……那么。爸爸也和你约好。不会让伊莉雅久等的。爸爸一定会很快回来。”
卫宫切嗣,又背上了一个重担。
他一面绷紧全身忍耐着名为爱的荆棘,一面一直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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