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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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少年后,洪凌波走到近前问道:“喂,上山的路怎生走法?”。那少年漫不经心地道:“顺大路上去便是”。丘翳风打量着这个脸上尚有稚气的散漫少年,猜想他是否是杨过。洪凌波跟那少年纠缠了一番,那少年装傻充愣,之后在她胁迫下只得带二人上山。
洪凌波照顾二人不会武功,并未急催,眼见到日落时分仍未到活死人墓,她心中焦急,于是对丘翳风道:“你在山下等我吧,等事情办完了我在下山找你”。丘翳风点点头道:“好啊,好啊,我正觉得拖累了洪姑娘你呢,那你就上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洪凌波拽着杨过胳膊道:“臭小子,你指路,我们快点走,再磨磨蹭蹭的我杀了你”,杨过面上仍装傻嘟囔着带她前行,心道:“这女人果然不可理喻,对自己姘头那么温柔,换了我却又凶巴巴的了”。
洪凌波前脚走开,丘翳风后脚就要跟上,却在这时他又忽然停下了脚步,喊道:“哎呀,累死小生了,且容小生稍歇片刻”,说着坐在了路旁的草地上。这时从他身侧的树林里转出来一个杏黄道袍的美貌道姑,她脚步轻动来到丘翳风近前,眼角狠厉神色一闪而过,挥起拂尘道:“酸秀才,一路上艳福不浅啊”,声音虽轻柔婉转但透着说不出的冷厉。
丘翳风装作吃惊地爬起来道:“哎呀呀!不知仙姑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仙姑原谅则个”。那道姑嗤道:“好说”,随着一声冷哼拂尘对着正行礼的丘翳风当头挥下。“啊,你,你是谁?”,丘翳风突然指着道姑身后惊骇地道。道姑见眼前书生指着自己身后询问,而自己却丝毫没察觉有人,暗道来人当真非同小可,为求自保,拂尘猛挥向后方,横掠数尺回身观瞧,却见哪有半点人影。再回头一看,那书生也踪影全无,她眼露狠意的冷笑道:“好小子,我竟着了你的道”,随即折身上山。
丘翳风不片刻就追到了洪凌波二人,他屏息跟从二人来到一片花木丛中,却听“啪”的一声,转即杨过叫道:“你干么打我?”,洪凌波怒道:“你敢再如此捏我的手,我杀了你这个臭小子”。原来杨过一路上给她揽著奔行之时,但觉她吹气如兰,挨近她身子很是舒畅,转到了花木丛中,拉著她手,只觉温腻软滑,心中暗暗奇怪:“姑姑与她都是女子,怎麽姑姑的手冰冰冷的,她却这麽温暖。”不自禁手上用劲,捏了几捏。洪凌波心中着恼:“他都未曾对我如此,怎容你这小子轻薄”,当即便要杀他,但一想这少年是个傻瓜,此时又有求於他,给他点教训便得了,到了古墓再杀不迟。
二人从花丛转出来到通往古墓的秘道,此时已近中夜,星月无光,顿饭功夫后,杨过已将洪凌波领到墓前。丘翳风刚来到墓前,便觉一侧树林里似有气息隐现,待二人进到墓中,果见从中转出一人,眼泛冷光,就着月光观瞧不是先前那道姑是谁,自不待言她必是李莫愁无疑。她对路径何等熟悉,早就抢到古墓外等待洪凌波二人到来,打算黄雀在后。
丘翳风见李莫愁进了墓中,也凝神屏息跟了进去,步步小心,不敢有丝毫错失,要知活死人墓中道路迂回曲折,只要走错一步,立时迷路。不过他即便迷路也有后招,身上包裹里满是食物和水,全是先前预备,自信即便迷路,只要有足够时间,凭自己的智慧也能破除机关走出困境。他跟着李莫愁东一转,西一绕,穿室走廊,片刻后便来到小龙女卧室。此时洪凌波已经被制住,李莫愁径直穿将进去,逼得杨过二人遁入床底密室。
其后断龙石被放下,丘翳风暗自恼悔早知道就早些时候前来了,省得还得从古墓后的深潭逃离,但却不便现身阻止,只怕生了变故,自己的目的无法达成。其实他心里自也知道即便早来,无人引路他也休想摸清墓中门道。断龙石已放,四人便放下仇怨由小龙女带着去往葬身之所。由于墓中多处漆黑,丘翳风夜视能力不行,只得听声辩位一路跟踪来到放石馆的灵室。小龙女不愿和李莫愁呆在一起,便开启机括离开,李莫愁师徒怕遭暗算急急追去。
丘翳风见四人离去,燃起一截烛炬,拿着从甬道中进入灵室,“一、二……五,当是这个了”,他对着最外侧的石棺喜道,掀开棺盖他好一顿摸索,终于摸到了一个可容一手的凹处。提之不动,他沉吟道:“当是有诀窍来着,容我想想”,其后他反复试验终于“喀嚓”一声将棺底提了起来,待秽气出尽他顶着棺底走下石阶,又将其放置原处。
小龙女二人被李莫愁在孙婆婆所居石室寻着,其后又起争端再次返回灵室,待其发现棺中秘密,进入下面石室时,却见一人正仰头观向墓顶,不时记画什么。二人当即大惊失色,那人转过俊秀的面庞,笑吟吟地道:“二位早啊,不用管我,你们聊着,我看完这点就走”。
杨过一见他面容登时大惊,再听他如此厚颜无耻的说法,便喝问道:“书生,你究竟是何人?来此所为何事?若要取我师徒性命,尽管”,话未说完便见对方摆了摆手又指指上面,示意他不要说话看上面。杨龙二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但见室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符号,最右处写著四个大字:“九阴真经”。两人都不知九阴真经中所载实乃武学最高的境界,看了一会,但觉奥妙难解。却在此时,那人笑道:“多有打扰了,在下告辞,你们继续”。

小龙女见那人擅闯古墓,言行犹如不羁浪子,想起古墓遗训,顺手便向他后背发出数枚玉蜂针。却见那人毫无知觉,仍如闲庭漫步般,眼见便要丧命,杨龙二人不由得眼露惋惜神色,然而下一刻却瞠目结舌。只见那人在针将及体时,瞬间滑移三尺,轻飘飘向后一挥衣袖,尽数将玉蜂针收在袖上,他一一将针拔下放入怀中包好,转身道:“多谢见赐,哈哈”,笑声未歇,人已踏出石棺进入墓室。
杨龙二人相顾骇然,小龙女道:“过儿,此人你认识吗?只刚才他收暗器时举轻若重的手法便知他必是江湖中的一流人物,即使我师姐也做不到他那般轻松,怕是修为还在我师姐之上”。杨过放下忧虑的神情,看着小龙女道:“姑姑,我确实见过他,先前被洪凌波挟持上山时,此人正和她在一起,不过当时以为他不会武功,没想到会这么厉害;不过他跟李莫愁师徒混在一块,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小龙女黯然道:“好人又怎么样,还不一样出不得古墓”,随即她凄婉的笑道:“不管他们,只要过儿陪在姑姑身边,姑姑就是死也满足了”。杨过揽着他,泪眼荧荧地强笑道:“姑姑,不说这些了,我们看看王重阳还在这里留了些什么”。当二人看到室顶西南角绘著的一幅图时,小龙女全身登时便如僵住了,再也不动,原来那幅图画,绘的是出墓的秘道。二人但觉生还有望,便相依相偎聊起情浓意切的话来,过一会均感疲累,相继睡去。
且说丘翳风看完室顶所载的九阴真经,便隐在甬道中细细揣摩,但觉其中诸多妙旨恰对此时自己有莫大助益,心中着实兴奋。他本意只是前来获取“解**秘诀”的窍要,以备将来因或内或外的原因如果修习内功时走火,**道闭塞,即可以此法自行打通。但当时在室底一参详此功法实是感觉精奥玄妙异常,暗道:“其它功法放弃岂不可惜”,于是一一记录下来,之后尚嫌不足,心中竟生出出去后要将全部真经弄来的想法。正当他在甬道中揣摩之时,只见李莫愁师徒已然赶来,随后发现了杨龙二人,片刻后便见四人陆续出来。
丘翳风虽然也曾见得密道地图,奈何其中弯弯曲曲、扭七扭八的线条实在令他头大,便只好隐于暗处等待小龙女二人出来引路。之前杨过以言语欺诈,一路上李莫愁师徒勾心斗角,着实令丘翳风无语。待四人来至水道,至深水处,杨龙二人闭气先行,李莫愁师徒不会泅水犹疑不下。李莫愁心一横,暗道:“前面纵是刀山火海,也只得闯上一闯”,突觉後心一紧,衣衫已被洪凌波拉住,忙反手回击,这一下出手不轻,却甩她不脱。此时水声轰轰,虽是地下潜流,声势却也惊人。李莫愁与洪凌波都不通水性,被潜流一冲,立足不定,都漂浮了起来。丘翳风叹了一口气,潜入水中抱起洪凌波,而李莫愁也抓着杨过左臂被拖带着前进。
洪凌波一见有人抱住自己,心中慌乱忙使劲挣扎,抓住李莫愁的那只手也松脱了,但是那支臂膀牢牢圈住自己,竟挣也不脱,但又仿佛怕伤着自己并未紧紧贴身,“是我”,听到这个温和的声音她静了下来,一瞧见是书生才放下心来,刚想说:“你怎么来了”,咕咚灌进了一口水,这才想到是在水中。
此刻书生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她紧紧抱住书生,依偎在了他的怀里,带来的却是全身心的安全感,随着书生游动前进,她胸中虽憋闷心里却甜蜜无比,瞪着眼睛看着书生清逸的脸庞,小和尚和书生一点点重合,渐渐地只剩下了书生,她将头贴在书生胸前,好希望这段路程能永远游不完,即便是自己死了也甘愿,此刻她清透水灵的眼睛里流露着的,是此生未有的柔情,只不过是在水中,不知道她是否也曾洒下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约莫一顿饭时分,五人终于先后游上了岸。丘翳风在离杨过他们十几丈处上的岸,他放下洪凌波想起身要走,但依偎在他胸前的洪凌波却死死地抱着他,虽然被憋闷的昏厥了过去,但双手仍圈得牢牢地。看着此时尽显苍白脆弱,透着小鸟依人般乖巧的清丽女孩,谁能想到她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小魔女呢?丘翳风轻运指力点上她臂上的麻**,才挣脱了她的手,他摇摇头,转身大步离去,片刻后却又折了回来,运功为她逼出了腹中积水,才施施然离去,嘴里念道:“算是这段时间你管我吃住的补偿吧”,但一身紫衫又如何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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