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赫连娅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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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双立时喜容满脸,抱着青衫女郎的腰道:“表姐,你怎么在这里啊?”青衫女郎被陆无双揭下面具,脸色微微一红,喜道:“表妹,见到你太好了!我还正打听李莫愁的下落,好去寻你呢?”两姐妹都是欣喜逾恒,二人自李莫愁血洗陆家庄后便分开了,心中时时挂念,此时见面两人都长成婷婷少女,不由得喜极而泣。
萧云、杨过二人都被这两姐妹久别重逢的场面所感染,触动心事,心头不由得均是平添几分孤寂之意。
两姐妹相互握着手,喁喁细语了好一会。
萧云见天色已晚,轻咳了一声,道:“三妹,这位姑娘是你表姐?还未请教姓名?”那青衫少女听萧云问话,才注意到萧、杨二人,立时脸色一红,似对自己的失礼颇为自责,忙道:“见过两位……”话未说完,陆无双携着她的手,笑道:“大哥、二哥,她是我表姐程瑛。”萧云、杨过二人同时作揖施了一礼,道:“程姑娘。”程瑛忙还礼道:“见过两位少侠。”陆无双又对程瑛道:“表姐,这是我两位结拜哥哥,大哥萧云、二哥杨过。大哥多次救我,还将李莫愁那女魔头重伤。”
程瑛听萧云竟将李莫愁重伤,甚感惊诧,瞧了一眼萧云,心中惊诧尤甚:“他不过是个弱冠少年,竟有如此武功。”随即心想:“表妹有了这样一位武功高强的大哥照顾,日后定能一帆风顺。”便说道:“萧少侠、杨少侠一路上对表妹多有关照,程瑛在此多谢了。”
萧云见程瑛文雅端庄,眼神柔和如春风拂煦,心中一动,登时大有好感,拱手道:“程姑娘,我和二弟身为无双兄长,自是要照顾,无须多谢。”杨过也道:“程姑娘,少侠什么的称呼,我可不敢当,你叫我杨过便是。”
陆无双咯咯一笑道:“大哥、二哥你们见我表姐生得漂亮,说话怎的也这般漂亮了。”程瑛脸色微微一红,低声道:“表妹,休要胡说。”
其时暮色茫茫.薄雾氤氲。萧云酒瘾忽起,微微一笑道:“程姑娘,你和三妹久别重逢,实乃幸事,应当庆祝一番,我们共饮一杯如何?”程瑛此时心情欢愉,见萧云诚心相邀,淡淡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萧大哥先请!”
当下四人寻了一处酒楼,在二楼寻了一个临窗的雅阁。萧云开口点了几样拿手的精致小菜,要了十斤上好汾酒。
待酒菜备齐后,萧云笑道:“今日结识了三位好友,好生欢喜,来,我先干未敬!”仰脖便是一大碗。杨过一笑道:“大哥,好酒量,等会小弟喝醉了,大哥莫要见怪。”说着也是一饮而尽。陆无双咯咯一笑道:“大哥,你真是个酒坛子。”说着饮了一碗。程瑛温颜一笑浅饮了一口。
萧云兴致弥高,一碗接着一碗,顷刻间,独自已饮了五六斤酒。杨过等人看得矫舌不下,匪夷所思。杨过也不服输,兀自喝将起来,却是借酒浇愁。
两人酒量甚豪,再加上程陆姐妹在一旁谈笑叙旧,片刻间酒菜温馨。萧云见杨过满脸愁苦之意,忽地心中一动:“二弟定是在思念那白衣美貌女子,我既见过那女子,应告知二弟才是,也正好打听一番那女子的来历。”当下道:“二弟,可是有为难之事?不妨告知愚兄,看能否帮得上忙。”
杨过被萧云一问,借上酒意,登时触动心事,不由得潸然泪落。萧云一愕,明知故问道:“二弟,你怎么了?可是思念什么人?”杨过挥袖拭泪,强笑道:“小弟失态了,只是想起‘姑姑’,一时伤心,让大哥见笑了。”
程瑛见杨过哭得伤心,心有感触,取出玉箫,置于唇边,吹了一曲。箫中吹得正是是一曲“甫田”:“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思远人,劳心忉忉。无田甫田,维莠桀桀。无思远人,劳心怛怛!”箫声悠扬柔和,虽只有前两阙,却徐疾有度,颇具劝解之意。杨过知道这两阙出自“诗经”,是劝人莫要太想念远方的人,心里是必十分苦恼忧伤。
杨过正值身心失落之时,细细品味着曲中之意,感触良深,实觉自己一生颇为悲苦,幼时受人轻贱,最疼自己的小龙女也远离自己而去,不由得呜咽更甚,悲不自胜。
萧云胸襟颇为广阔,闻听词曲中的悲凉之意,心情亦俱增沉重。陆无双性子坚强,听了箫声,也是不由得伤心起来。程瑛本是劝解杨过莫要太难过了,亲人始终总会再见,就如同她和表妹一般。哪知杨过听了曲辞,却越发的悲伤。又见表妹和萧云也是感触良深,忙正身危坐,停了箫声,歉然道:“都是我不好,害大家伤心了。”
萧云见状,饮了一碗酒,哈哈一笑,道:“二弟,有什么伤心尽管道来,若是谁欺侮你,大哥和你去找他算账。”陆无双和程瑛也在一旁柔语慰抚。

杨过止住哭声,一口气把自己的身世,苦闷一股脑说了出。三人听罢都是唏嘘不已,想象若是自己和他异地而处,恐怕早已被饿死了,不由得替他伤心。半晌,萧云道:“二弟,你是打算去找你‘姑姑’吗?”杨过默然道:“不错,待找到‘姑姑’,求得她原谅,便再来找大哥和三妹相聚。若不能找到‘姑姑’,我便一直这么找下去,直到老死为止。”
萧云虽想劝上几句,但于感情一事尚自朦朦胧胧,又如何去劝他人,顿觉殊难措辞。忽地心中又想起小龙女,寻思:“我是否对二弟说过我曾见过他和龙姑娘呢?若是说的话,定会对龙姑娘的清白有所牵连。”一念及此,遂婉转对杨过道:“二弟,愚兄昨日倒见过一个穿白衫子的美貌姑娘,和你所描述的容貌一样,不知可是你的‘姑姑’?”杨过一听又惊又喜,道:“大哥,定然是我‘姑姑’,天下间再也没有比我姑姑貌美的女子了。你快告诉我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萧云想了一下,道:“昨日我见龙姑娘是朝西北方向去了。”杨过一听登时心花怒放,喜形于色,笑道:“多谢大哥告知,小弟这就走了,大哥三妹,程姑娘,后会有期。”不等萧云等人答话,扬长去了。
萧云三人一愕,还来不及阻拦,已不见杨过人影了。
程瑛今日见了陆无双固然欣喜逾恒,但自小在陆家长大,被陆立鼎收养之后,才享家人之乐。视陆立鼎夫妇如亲生父母,现下见了陆无双,不由得孺慕思念之情充溢胸臆。
萧云察言观色,见程瑛眉梢眼角似有愁思之意,说道:“程姑娘,为何面带愁容,莫非有何难事,不妨直言!?”程瑛闻言心中一暖,暗道:“他心好细。”轻声道:“不瞒萧大哥,我和表妹初遇,想去江南拜祭一下家人。”陆无双心中一痛,眼眶登时红了,哽咽道:“大哥,我和表姐这就去江南祭奠父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日后再来寻大哥。”
萧云寻思:“我还要去参加英雄大宴,却是不能随她们去了。三妹的左足未愈,我先将治疗退疾的图谱传于她,日后在指点她武功。”于是说道:“那也不忙这一时三刻,待我将治疗三妹你左足的心决写给你,咱们在客店休息一宵,明日再分身如何?”陆无双本就对微跛报以遗憾,听到大哥说能治愈,心中自是高兴万分,耽误一日去祭奠也是无妨,便道:“如此有劳大哥了!”
程瑛心下也是欢愉,不禁对萧云多了几分好感,随即心道:“江湖中人对武功心法看得甚为珍贵,非子女绝不亲传,即使是徒弟也是有所保留,他似乎对没有早些将传给无双心法竟颇有些自责,这人好生仁义。”不由得心下佩服,看向萧云时眼神多了几分柔情。
当下萧云问伙计要来纸笔,画出图谱对无双道:“三妹,只要夜里休息时依照图谱上的姿势,不出一个月便能痊愈。”又付过酒资,三人便在镇上寻了家客栈歇息。
歇至中宵,萧云辗转不能成寐。忽听右邻房传来几声轻响,几不可闻,心中警惕起来,当下凝神静听,除夜风吹动草木的飕飕声响,再无异声。暗想:“莫非是个过路的小贼?”转念又想:“三妹和程姑娘的房间在左边,只要她们无事,我又何必多管闲事?”
有顷,忽听得房顶上又传来阁阁数声轻响,显然是有数人在屋顶上行走,萧云运功一听,共是七个人,朝北方飞奔而去,似是追先前那人。萧云好奇心大起,当下推开窗子,一跃而起,循着夜行人的踪迹追了下去。
须叟,萧云已追上前面七人,相距不过一丈有余,不过那七人功力欠佳,被萧云侵至身后仍茫然不觉,继续追前面那个人。萧云大感有趣,如影随行,期间已是咫尺之距了。
那七人似颇为焦急,轻功提到极致,片刻之间,已来到荒郊。蓦然间前面七人同时止步,萧云陡然一惊,险些撞上他们。亏得他轻功已臻化境,仓促中一式“鹏腾九夭”,又在空中一折,蓦地横移一丈有余,落到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上。
萧云隐身树叶之间,借着月光一望,只见七人面前十丈开外站着一个的红衣女子,背对着他们,瞧不见面貌,背影苗条,身姿轻盈。再看那七人均是蒙面灰衣,手中钢刀的寒光在黑夜下一闪一闪的。
只听那红衣女子冷冷道:“跟了我这么久,是急着送死吗?”声如莺啼,但语气冰冷,不带丝暖意,宛若冰山。那七人当中的一人狞笑道:“赫连娅楠,只要你交出秘籍,我们就放过你,否则就不要怪我们辣手摧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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