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华山论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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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七公与欧阳锋素来半斤八两,不相伯仲之间,此刻被对方小觑,登时不服气,心想:“这小娃儿说武功乃是家传,定是靖儿和蓉儿的儿子,老毒物定然是知道了,想让我输给自己徒孙,看我出丑。”心念甫动,虽然明知对方有意相激,但好强心起,暗道:“蓉儿聪明灵颖,自是教得好打狗棒法。靖儿那傻小子不知可把降龙十八掌教好,听欧阳锋说小娃儿掌力不弱,我正好一试。”当下左臂划个半圈,右手一掌推出,正是生平得意之作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
萧云斗见洪七公将降龙十八掌施展开来,掌风扫到一丈开外,但觉一股微风扑面而来,当即也是还了一招‘亢龙有悔’,两股掌力一对,激荡开来。
此掌的精要不在“亢”字而在“悔”字,此掌时并不将力道用足,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却还有二十分,好比陈年美酒,上口不辣,后劲却是醇厚无比。洪七公掌力收发自如,当下只使出了三成威力,存心试探萧云,但见萧云仍是一招‘亢龙有悔’用的更见精妙,心中高兴。
洪七公哈哈一笑,当即将内力提到七成,一招‘见龙在田’此招威力极强,萧云见洪七公掌风扫到四丈有余,当下不敢怠慢仍是以六成功力回了一招‘见龙在田’。这番两掌向碰,雪花漫天飞起,周围树枝亦是被震起。
洪七公见萧云接下自己七成功力仍是游刃有余,心中更是高兴,心想:“这小娃儿的资质比他母亲蓉儿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当下降龙十八掌全力施展开来。萧云见洪七公掌劲一道强过一道,精神也是一振,自己本是越战越勇之辈,忌讳对方无全力而为,此时使出九成功力,催动降龙十八掌。
他二人以降龙十八掌对降龙十八掌,实是前所未有之奇战,比之方才萧云与欧阳锋之战还要惊心动魄。
但见狂风四袭,尘沙弥散,掌影舞动间,更有龙吟虎啸之声,波及之处,一切皆为横扫破碎。
若论修为,洪七公四十多年前便已是武林顶尖高手,武学上的修为早已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不但轻重刚柔随心所欲,收发韵度自如,招数精奥更深得醇厚稳实之妙旨,出手根本毫无破绽。但萧云的修习易筋经十余年,内功修为之高,实则已臻化境,纵是洪七公也有所不敌,且萧云天赋神武,于武功的运用之妙却是当世无人能及。二人这降龙十八掌使出,均是刚猛无比,势不可挡,然萧云掌力击出,却如惊涛骇浪,声势浩大,而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则如暗流涌动,看似沉稳厚重,其下却暗藏着更大的凶险。
数十招后,洪七公就便处于下风了。这降龙十八掌传至洪七公之时,已是缺了三掌,后三掌乃是由他潜心自创,其精妙之处本不及萧云。更何况,萧云又兼年轻体强,洪七公年老体衰,自是更不敌了。洪七公当即展开逍遥游的身法,跃出掌圈,哈哈哈大笑:“好小子,降龙十八掌也是如此不凡,靖儿和蓉儿生了个好儿子。”

萧云一听便知洪七公误会自己这武功乃是郭靖、黄蓉所授,把自己当成他们的儿子了。心中不禁莞尔一笑,对洪七公道:“在下契丹人萧云,前辈误会了。”
洪七公“哦?”了一声,当下问道:“你是契丹人,如何会我丐帮绝学?”欧阳锋也是疑惑不已。杨过倒是知道。
萧云愤然问道:“洪老前辈,丐帮北宋年间不是有一位契丹人做过帮主吗?契丹人如何就不能会丐帮绝学。”
洪七公低头想来一会,眼中精光一闪,道:“原来你竟是他的后人,丐帮中却是记载了,北宋年间曾有一位契丹人当过丐帮帮主,丐帮也是在那时成为天下第一大帮。只不过寥寥几笔,我所知不多。”
欧阳锋哈哈大笑道:“我还道是这小子是你老叫化的徒孙,我就说你那傻徒弟如何能调教出这等徒弟,哈哈哈。”貌似萧云是他儿子一般开心。
杨过见三人终是停手罢斗了。赶忙招呼道:“义父、洪老前辈、大哥,你们斗了大半天了,吃些东西再斗如何?”四人当下围着一个火堆坐下。
洪七公道:“老毒物,你我二人在这华山之上打了三次终是难分高下,谁也没当上这天下第一,今日却是败在萧小子手下了。”这话不知道是对欧阳锋说的还是自言自语,言语中颇有些无奈。
欧阳锋却是没有这份黯然,看了一眼杨过,道:“我儿子资质不弱于这小子,我调教几年自是有这般厉害。”洪七公见萧云气势傲然,自代一股霸气,杨过放荡不羁、桀骜不驯。笑道:“想不到世上出色年轻人如此之多,你我这些老家伙可快混不下去了。”心中想到若是能让萧云领导这丐帮自己也是大为放心了。
萧云开口道:“承蒙前辈夸奖,晚辈习武只为强身健体,行侠仗义,对于胜败却不是很在意。”此言一出,欧阳锋、洪七公二人不禁动容,年轻人能有如此胸襟气魄,前途必定无量。
洪七公哈哈大笑道:“人生苦短,去日无多,我要去尝尽天下美食。”说着便往下山下掠去,忽地扔向萧云一块竹色的玉牌,声音从远处传来,“萧小子,这是丐帮的青竹令,如若丐帮有难,须你帮衬一二。”话未说完,人已不见了。得此青竹玉牌,洪七公实则是将丐帮托付于萧云了,到黄蓉见此玉牌后,必定会让萧云继任丐帮帮主。
欧阳锋见洪七公一走,当下抓起杨过,道:“儿子,随我回白驼山吧!我要将一身武功传于你。”几个起落也是消失在这华山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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