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礼教伦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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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初见小龙女,一别数月,自是想念非常,情急激动之下,头脑发热,顾不得当时人多,自然而然的率性而为,可现如今却已经冷静下来,宋朝末年是中国封建古代史上,礼教伦常非常严厉的时代,作为时代下的产物,即使杨过性子偏激,对于任何规矩都不放在眼里,可铭刻在内心深处的烙印,仍是让他有些惴惴,故而当小龙女有些嗔怒的对杨过叙话时,杨过立刻便有些扭捏起来,涨红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小龙女见杨过没有动作,又道:“过儿,我要你坐在我身边!”杨过有些尴尬的说道:“郭伯伯要和我说话,我就坐在这好了!”
小龙女秀眉微蹙,有些不开心的道:“我要你坐我身边!”杨过见他生气的神情,那种轻嗔薄怒,不自然发出的娇羞神情,令杨过魂都快飞了出来,此刻就算让他粉身碎骨也是心甘情愿,当即站起身来,走到小龙女的身边,小龙女这才回嗔作喜。
李奇暗自摇头,真要命啊,这两个人有什么事情回去说不好么?偏偏在大庭广众之下弄意,这不是让人怀疑,不打自招么,唉!都是那个什么程朱理学,什么灭人欲,存天理,他朱熹还不是说一套做一套,刚放下话,就找尼姑开闸放精?切!
黄蓉果然心下大疑,吩咐下人重新安排座位,众人重新落座之后,黄蓉便问道:“过儿,你这身功夫是跟谁学的?”杨过此时沉浸在重见小龙女的兴奋和适才击退金轮法王的兴奋当中,浑不觉李奇频频给他使得眼色,指着小龙女道:“是姑姑教我的,她是我师傅!”见到杨过痛快地说了出来,连姑姑师傅都带了出来,李奇心里暗骂,这年轻人怎么不知轻重啊,唉!还是太嫩啊!完了!
果然,黄蓉见小龙女姿容秀美,天真无邪,还真的有些不信,问道:“妹妹,过儿的武功当真是你教的?”
小龙女得意非常,说道:“是啊,你说我教得好不好?”黄蓉这才信了,螓首轻点,笑道:“妹妹好功夫,不知道令师是谁?”
小龙女想起早已去世的师傅,不禁眼圈也红了,悲伤的道:“师傅已经死了!师傅就是师傅,还有别的名字么?”小龙女性子单纯,实话实说,黄蓉每个事情都得转一百八十个圈,自是以为师门禁忌,便也不再提。
郭靖这边频频有人前来敬酒,今日高兴,自是来者不拒,一时间推杯换盏,往来热闹,饶是郭靖酒量甚宏,却也有了几分醉意,见杨过俊美,俨然当年义弟杨康在世,不由得想起往事,心中升起那股愧疚的感觉更深,心里那个决定在这个时刻更加肯定。
郭芙向来为人群中的焦点,只是今天庆祝击退金轮法王,故而众多人士均是向杨过那桌人敬酒,原本她看不起的人此时得意痛饮,心下更是不快,看着献殷勤的大小武,不由得又有些烦心,便想出去透气散心,刚一站起,便听黄蓉唤她过去,郭芙顿时高兴起来,蹦蹦跳跳的飞奔过去,投入黄蓉的怀抱。
李奇叹息,这种历史惯性实在太大,若不是刚才杨过口快,或者是注意到自己的颜色,事情也许不会如此棘手,算了吧,一切随缘,我只能改变我自己的立场以及我亲人的立场,大不了将来帮杨过早点把小龙女救出来便是,想到这里,便也释然。
郭靖面含慈爱的望着杨过,再看看郭芙,最后目光转向黄蓉,道:“蓉儿,当年我和你提起的事情,你不同意,现如今过儿为大宋立下大功,英雄侠义,可见人品一般,你还有何话说?”当年郭靖心怀愧疚,见了杨过,便想将郭芙许配与他,可惜黄蓉见杨过性子油滑,俨然当年杨康,故有不喜,未曾答应,如今旧事重提,黄蓉便道:“当年是我看走了眼,过儿人品武功俱佳,我也很欢喜呢!”

杨过此时方才明白过来,面色惊恐的望着李奇,希望他能够帮自己想想办法,李奇狠狠地瞪了杨过一眼,低喝道:“适才我频频向你使眼色,你不在意,若不是你当时嘴快,何来如此尴尬境地,该,活该,你气死我了你!”
杨过满脸委屈,无奈哀求道:“李大哥,我当时不是高兴过头了么?你就帮帮我想想办法吧!”
李奇叹了口气,道:“唉!若是你不说话,我便会谎言说你和小龙女是师姐弟,由小龙女代师传艺,虽然也是有些影响,却也无大事,可你看看你们俩都说了些什么,啊?干的稀的都给抖落出来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师徒关系,尤其可恨的是你,什么姑姑师傅,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两个老大的辈分砸你头上,你难道脑残么?看你一幅聪明样,怎么今天如此糊涂,弟妹单纯,你也单纯么?”
李奇越说越气,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忍不住伸手狠狠地打了杨过一个爆栗,杨过哭着脸哎哟一声也不敢反抗,只是可怜兮兮的望着李奇,清亮的眼睛饱幽怨的盯着,心想,今天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谁让你是大哥的,大哥天生就是帮小弟擦的,有危险我上,要死你去。
周围众人都有些奇怪二人的动作神情,却也没有多问。这会儿的功夫,郭靖却已经向小龙女为杨过提亲,谁想小龙女却惊天动地的发表演说,道:“我自己要做过儿的妻子,他是不会娶你女儿的!”此言一出,顿起轩然大波。
郭靖吃惊的问道:不是过儿的师傅么?”小龙女深情地望着杨过,久处古墓令她肤白如雪,此时心情愉悦,顿时脸色娇艳,如花初放,笑吟吟地道:“当年过儿磕头拜我为师,我教授武功,可如今他的武功和我一般高了,他喜欢我。。。”顿了顿,与生俱来的少女羞涩令天真的小龙女也有些结巴,“我也喜欢他不要当他师傅了,从前只道他不喜欢我。。。当时我。。。我心痛得很,只想死了了事,可现如今我知道他真心爱我。。。我。。。”
堂中数百人听闻一个绝色少女当众袒露情怀,吐露心事,顿时全场鸦雀无声。宋朝礼教大防,甚可说是禁忌,本来就禁止女子抛投露面,他们武林中人倒也无所谓,可女儿家纵有满腔热爱,又怎能当众出口?怎能向郭靖这等不相干的人倾诉?可小龙女本就不通世俗,自是不知这些许禁忌。
李奇看书时到了这一段,只觉得有些假,女孩子家家的即使再不通世俗,也不可能没有羞耻之心吧,可是现在见到小龙女这般纯真婉约,天真无瑕,却不由自主地彻头彻尾的相信了,清脆悦耳的声音便如万古不变的誓言般,令李奇深深地感动,敢爱敢说,丝毫没有娇柔做作,李奇心情激动,佩服不已。
当下大声鼓掌,大声赞道:“好个杨过,好个小龙女,你们二人情投意合,本该结成夫妇,我李奇全力支持你们,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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