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聪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向外套，手指不住地抽搐。
“不用了，他刚才是开玩笑的。”秦时音出声制止道。萧陌放下弓，在秦时音耳边轻声道：“你好像对谁都要比对我好……”
“你没良心！我还帮你送饭！”秦时音咬牙切齿道。
萧陌笑了笑，在圈椅上坐下，打开一瓶水，似笑非笑地看着刘聪。
“算我欠你的，我叫刘聪，过两天会送过来的。”刘聪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咬牙道。
“这小伙子的基本功不错，就是心不定。”后羿良久没有出声，此时说话大有替刘聪解围的意思。
“不必在意。”萧陌挥了挥手，“就像你说的，射箭是君子的运动，水平不行就得自己努力，不能赖别人。射箭馆不也是这样？自己经营不好就拆别人的台，是不是太小人了？”
“不好意思。”刘聪对萧陌微微躬了躬身，“我先走了。”
“呀！刘聪来这里干嘛？”杨承德的大嗓门在门口响起。萧陌回头望去的时侯，刘聪只留下一个佝偻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路灯下。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杨承德走进非会员区，一眼就看到了秦时音和萧陌。“呵呵，你们果然在啊。”杨承德径直进了两人的隔间，热情招呼道，“徐安给他们测试呢，我说没事了过来看看。”
杨承德说着，拿起茶几上的计分板，笑道：“这是一组的成绩？刘先生？是刘聪么？”
“是啊，怎么？”萧陌拿过记分板，上面一圈鸭蛋。
“这家伙不会是在给你们下套吧。”杨承德正色道，“先故意输给你们，然后等你们打算赌钱了，再赢你们。他以前就这么干过，被弓道社开除了。”
“哦。”秦时音觉得很不舒服，好像自己帮一个坏人开脱，转身射箭。
萧陌半躺在圈椅里，道：“他不是新手么？”
“他是新手就有鬼了。”杨承德在旁边的圈椅坐下，“他从小射箭，进过市少年队的。从入校开始就是弓道社的主力，一直到他赌博被抓，弄了个留校察看的处分。”
“我们学校的？”秦时音停下射箭。
“嗯，历史系研一的。听说专业课很强，否则也没老师收他。”杨承德站了起甩了甩胳膊，“秦时音，我来教你吧，你姿势有点怪啊。”
秦时音看了萧陌一眼，见萧陌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由生气，笑道：“好啊。我们都是乱射着玩的。”杨承德喜出望外，上前又是讲解又是示范，不亦乐乎。
后羿笑道：“怒而不恨。”
“我又没怒。”萧陌道。
“那你这叫什么？吃醋？”后羿笑了一阵，道，“在我们部落，那个家伙可是在挑衅啊。一般来说，被挑衅的勇士必须要提出挑战，如果输了的话可就连姑娘都一起输掉了。”
“他不配和我比。”萧陌道。
“那样的话，一般来说，被挑衅的那人是可以合法射杀这种不自量力的小蝼蚁的。”后羿的声音第一次让萧陌觉得有些冷。
“陌，即便是挚也不会过分纵容他的敌人，男人的尊严不容挑衅，这是底线。”后羿认真道。
萧陌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上前拿起弓，又退了两步。
“十环！”萧陌叫了一声。
前面一教一学的两人同时扭过头，惊疑地看着萧陌。刹那间，他们的目光变成了惊恐，萧陌的箭在极其近的距离对着他们。
“萧陌，不能在休息区……”
“嘣～”
萧陌拉满了弓，四十磅劲弓射出的激箭撕破空气，从杨承德耳边呼啸而过，咚地一声钉在靶面上，几乎射穿了箭垛。正是十环。
杨承德只觉得心跳一时暂停，又瞬间狂跳起来，整张脸成了猪肝色。耳朵上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似乎是被射穿了的气球，呲呲朝外冒气。
“太危险了！”杨承德叫道，“你干嘛！懂不懂规矩！”
“我只知道我的规矩。你要想和时音站那么近，就和我射一轮。”萧陌淡淡道：“我让你三箭，输的人不许出现在时音十步之内！”
“你们不是姐弟么！”杨承德惊叫道。
“没血缘。”萧陌举着弓，“射就上楼，不射就滚！”
“哼，我看你有多拽！”杨承德怒道。
萧陌反身上楼，杨承德紧随其后。秦时音被突如其来的对决不知道做出何等反应，以前只从电视上看到国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斗得死去活来，还觉得这样的爱情十分浪漫。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却丝毫没有高兴的感觉。
杨承德上了楼才知道自己上当了。萧陌这些日子来的苦练不是白费的，对于九十米靶已经能够做到十二箭上百环。这个成绩就算对专业运动员来说，也不算差了。
九十米，那个距离似乎遥不可及。
每射出一箭之后，都要等将近两秒钟才能听到箭上靶的声音。
杨承德作为弓道社的主力，实力只局限于七十米以下项目，九十米靶远远超出了他的实力范围。但是萧陌却不一样，每一次勾弦都是那么镇定，那么自信，每箭都能稳稳控制在黄心。
杨承德下楼的时侯，脚步有些漂浮，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听小兰数出环数。
萧陌一如既往地下了楼，看到站在楼梯口的秦时音，咧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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