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日曹神再次驾鹤而来的时侯，一眼就看到了萧陌背后光秃秃的大翅膀，差点跌下鹤来。
“这是怎么长出来的？”曹神惊讶道。
“吃了风雷果……”萧陌老实道。
“怎么可能！”曹神道，“那果子都是风雷果的十七八代儿孙了，哪里还有风雷果的效用？何况你还是个凡人，就算是雷震子再来吃一次，也长不出翅膀啊！”
“问题是他就长了！”后羿发话了，“废话少说，直接说怎么把这翅膀去掉。”
“这……如果真是吃了风雷果，那这对翅膀就叫做风雷翼，是去不掉。”曹神无奈道，“不过倒是可以收起来。”
“怎么收！”萧陌叫道。
曹神撇了撇嘴，那神情就是在说：一个凡人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快说。”后羿冷声道。
“回神尊，”曹神也是小人面孔，当即谄媚道，“这风雷翅左翼为风，右翼为雷。见风则长，遇雷则收。”萧陌一听傻了，难道要收起这对翅膀，还得去叫雷劈一下？万幸那曹神还有后文：“所以，要长出翅膀，只需左手掐个御风诀。想收起翅膀，只需右手掐个引雷诀。”
后羿当即要曹神传授了萧陌御风诀和引雷诀。这指诀说起来复杂，做出姿势来倒也方便。萧陌当即牢牢记住，到底事关自己的体面，来不得半点马虎。
收放两遍，萧陌也能熟练掌握了，恐惧感一扫而空，只有新奇好玩的念头。
“不错啊，那怎么让它长毛？”萧陌问曹神。
“你到底是要它还是不要它？”曹神不情愿道，“要长出羽毛倒也简单，你拿风雷果的汁水淋在肉翅上，很快就能长出羽毛。”
萧陌急忙跑向后山的杏林，摘了几个风雷果，招出翅膀，把果汁淋在上面。果然如曹神所说，翅膀上微微发痒，不一时已经布满了一层绒毛。萧陌又摘了几个，捏出汁来淋在翅膀上。
这一回，硬羽也长了出来。短的就有折扇那么长，长的更是快赶上长箫的长度了。
萧陌试着扑腾了两下翅膀，离地足足有一两米，但却不能算是真的飞起来了。
“唉，看好，看它是怎么飞的？”曹神招来仙鹤，让仙鹤演示了一个起飞动作。
萧陌仔细看了看，学着仙鹤的动作，两脚一蹬，翅膀扇出。这回算是跳得高了许多，足足有三层楼的高度，但还是直上直下。
“人往前扑。”后羿提醒道，“就像玩滑翔机那样。”
萧陌将信将疑，助跑几步，往前一扑。迎面而来的风从翅膀下面钻了过去，托起巨大的翅膀。萧陌感觉就像有人在下面托着他一般，接着这股浮力，翅膀轻轻一扇，人已经直冲九霄。
转眼间，杏林已经整片地自己脚下了。
萧陌兴致高涨，体会着风的感觉，顺风滑翔，居然久久不用扇动一下翅膀。
我居然能飞了～！
萧陌激动地想着。风吹过萧陌的脸庞，带走了一滴激动的眼泪。
“喂～”后羿在下面扯着嗓子直喊。
萧陌眯着眼睛，朝后羿挥了挥手，回应道：“喂啊～～”风瞬间就带走了萧陌的声音。
嘭……
萧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萧陌缓缓睁开眼睛，后羿焦虑的神情映现在眼中。
萧陌摸了摸额头，肿起了老大一个包，鼻子下面痒得发麻，用手一抹手上也全是血。
“我跟你说前面有棵树……”后羿无奈道，“你飞的时侯是闭着眼睛干嘛？”
“呜呜……”萧陌揉着额头，“气流那么急，当然是闭着眼睛的。”
“没事，多撞撞就习惯了。”曹神不怀好意道。
“有没有什么草药，给他敷些。”后羿对曹神道。
曹神微微一笑，手指在萧陌伤处一抹，登时肿也消了，淤血也散了。
“这个地方太诡异了，悬崖边上居然长出来这么大的树。”萧陌不满道。
“咱们也该回去了。你看看再捡点什么？”后羿提醒萧陌。
萧陌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捡的，道：“多摘点杏子给他们尝尝吧。”
“你想组建空军啊？”后羿笑道。
尽管后羿以开玩笑的方式反对萧陌太过贪心，但萧陌还是背了满满一登山包的果子。那个登山包本来就是八十升的大包，萧陌又把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连箭囊里都盛了许多十七八代的风雷果。这果子到底这是仙杏，凡间没有的东西。至于那些绳索啊，箭矢啊，小太阳啊，医药包啊……回去用钱就可以买到了。
“神尊，”曹神送二人到了洞口，“神尊不留下么？若是回去，恐怕又会被那物所拘……”
虽然那曹神说得隐讳，萧陌还是听懂了其中含意。瞬间，一股痛苦的感觉在萧陌心中蔓延开来。
这里是仙境，若是后羿留下，可以舒舒服服当他的神尊，走到哪里都有人小心伺候着。回到凡间，后羿只能蜷缩在挚的领域，享受寂寞和孤独……
但是如果后羿留在这里，自己会是多么孤独和无助？
萧陌想也不敢想了，垂着头，无比后悔答应马苏跑到这个鬼地方来。
“不了。”后羿淡淡吐出两个字，微笑着摸了摸萧陌的头，道，“这孩子很让人放心不下啊。”
萧陌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强笑道：“我哪有那么差劲！”
曹神眼神一闪，无奈道：“既如此，小仙不远送了。”
五彩华光闪过，萧陌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朝前冲了一步。
曹神看着二人消失在光幕之中，吸了口气。白虎走了过来，化作了人形，乃是一个梳着道髻的小童。
“师父，为什么不让神尊知道您的本尊呢？”小童问道。
曹神转了一下手里的乾坤圈，笑道：“既然他没开口问我，自然是时机未到。”
小童已经习惯了这种答案，不再多问了。
“老爷，既然了事，可该赴我家老爷的棋局了？”一旁的白鹤突然口吐人言，也是历历童声。
那曹神一挥拂尘，对那白虎童子道：“你好生看守洞府，我去金光洞走一遭便回。多则三五日，少则两三日，切不可顽皮。若是你大师兄回来，便让他来乾元山寻我。”
“弟子谨遵法旨。”童子拜倒，躬送师尊登上仙鹤遥遥而去。
***
山风袭来，如刀一般割在萧陌脸上和背上。太空中挂着一轮弦月，两三颗星星发出微弱的光芒。
回到人间了。
萧陌一伸手，后羿已经不在了。
“大叔！”萧陌惊恐地叫了一声。
“呵呵，一切如故。”后羿的声音一如既往在萧陌的心中泛起。
萧陌登时跪在了地上，喜极而泣。
“控制一下啊，那么激动干嘛。”后羿笑道，“要练斗气啊？你得先把喜斗气激出来才行啊。”
“呵呵。”萧陌傻笑道，“我就怕你没跟我一起回来。”
“那是别人家，人家客气挽留，咱们自己得识相，呵呵。”后羿笑道，“拣起你的利决，有人等咱们呢。”
“嗯！”
萧陌反身回洞，拣起利决，大步朝马苏和刘火走去。
两人看到萧陌出来已经是要冲上去迎他了，谁知萧陌一出来就又哭又笑，反倒让他们左右为难，愣在当场。
“你在那儿看到了什么？”刘火接过萧陌的登山包，“咦？偷了这么多杏子？没人抓你么？”
萧陌揉了揉肩膀，背后凉飕飕的，衣服全烂了，道：“咱们先回去吧，我冷死了。你那边怎么样？”
“一切顺利。”刘火的神情有些古怪，“我碰到我死去的师父了，他好像做了个什么曹神。”
“咦？那个曹神是你师父？是不是骑着仙鹤的那个？”萧陌惊奇道。
“那倒没有。”刘火疑惑道，“还是以前那身打扮，道袍上的补丁还是我给打的呢。我们也没说什么，师父指点了一下我的刀法就让我回来了。”
“马苏，你怎么了？”萧陌一回头，发现马苏跟在后面，脸色惨白。
“累的。”刘火道，“我出来的时侯他还躺地上呢。”
“还真是的……”萧陌掏出一个杏子递给马苏，“这可是仙杏，吃个尝尝。放心，我吃了很多。”
马苏接过风雷果，擦了擦就放进嘴里。一颗下肚，居然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果然是仙杏啊！”马苏一看登山包，“怎么会让你偷了这么多！”
“不是偷的！”萧陌神气道，“人家看着我摘的。这东西对他们来说不值钱，我就多拿了点。”
马苏又吃了两颗，已经恢复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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