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劫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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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娘子”风飞花是一个很美的女人,曲线玲珑,小蛮腰似乎只有盈盈一握,成熟的胸膛,简直就像坟墓,埋葬了男人的目光。
海如飞是个正人君子,他有一个美丽而善良的妻子,有一对很可爱的儿女。
这个妩媚的女人,在他眼里,就像是个死人。
风飞花莲步细碎,媚眼横飞,娇笑道:“海公子,只要你们把东西交出来,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我们……”
她掩嘴浪笑道:“也许,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
海如飞沉下了脸,低叱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呛啷”一声,剑已在手。
长剑挽起一朵剑花,突然化作一片光网,铺天盖地,罩向风飞花。
他的剑法凌厉、沉稳,出手绝不留情。
风飞花纤腰一拧,像风中飞花飘出剑光之外,娇笑道:“海公子,辣手摧花,你于心何忍?”
海如飞铁青着脸,手腕一送,长剑直搠。
他这一剑其实并无多大变化,但太快、太狠。
空中仿佛掠过一道闪电,刺向风飞花的咽喉。
风飞花脸上依然媚笑着,手里却已多了一把剑。她纤手抖动,虚空中突然浮现出一道光圈,套向来剑。
这一剑也很平常,却用得很巧妙。
海如飞剑势不变,向右斜斜一拖,依然刺出。
风飞花的剑法却突然改变了。
漫天飞花。
剑花。
花如海,刹那间淹没了海如飞。
剑光突然收敛。
海如飞闷哼一声,脸色惨白,鲜血,从他的右肩一丝一丝地渗出,染红了青衫。
他中了一剑。
这一剑刺得虽然不深,却已影响了他握剑的力量。
他咬牙、低吼,再次扑出。
剑气如虹。
风飞花静静地站在那里,长剑轻轻扬起。
海如飞立即就退了回去。
再扑出,又退回。
在他们之间,竟似竖立着一种无形的屏障,阻断了两人的距离。
风飞花明明只在咫尺,却像天涯般遥远。
海如飞脸色已渐渐变了。
他怒吼,挥剑。
剑光未起,他的动作忽然停止,长剑僵顿在空中,再也刺不出去。
他的呼吸仿佛也已经停顿。
一把长剑,不知何时已抵住了他的喉咙。
剑在风飞花手里。
剑尖冰冷。
“披风刀”杨冲的刀法就叫“披风刀法,狂乱如风,风卷残云;司徒静看起来虽然很粗俗,但他的刀法却沉稳、刚猛,一点也不含糊。
洪不讳在鹰爪功夫上浸淫了几十年,曾经一招就抓破过敌人的大好头颅。
这一生中,他经历大小战役不止千百次,深深明白“先发制人”的道理。
高手相斗,只差毫厘。
如果占得先机,往往就成为胜负的关键。
所以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做了一件事。
攻击。
他飞身扑出,双爪疾抓两人握刀的手腕。
他外号“鹰爪鬼手”,一双手不仅坚硬如铁,还有鬼魅般速度。
爪未至,风已荡起。
两道刀光淡淡一闪,平空掠起,切入无形的爪风之中。
风倏然而止,刀光突然消失。
洪不讳一击不中,手腕翻飞,抓向刀背。
杨冲和司徒静手臂骤沉,刀光再现,冰冷而锐利的刀刃向上卷起。
刹那间,两把刀布成一片刀网,把洪不讳网入其中。
刀光飞舞,劲风激荡。
洪不讳立即缩手,飞退。
他只退了两步,刀光已封住了他的退路。
他瘦小的身子一缩,整个人变成一团肉球,忽然就不见了。
刀光随即消失。
“哗啦”一声,一张完整的桌子忽然变成三片,倒了下去。
洪不讳立即从桌子下面飞身而起。
刀光再起,一如平静的大海忽然狂风大作,巨浪滔天。
浪花高高卷起,本是一种美丽的景象。
只可惜这景象纵然美丽,也只不过是海市蜃楼。
浪花可以吞噬人的生命,这刀光,却可以将人碎尸万段。
洪不讳突然冲天而起,双爪同时击出,凌厉的劲风穿破了刀光。
他的人也跟着破网而出。
本来水泼不进、密不透风的刀网立即变得支离破碎。
刀光消失的时候,空中飘起了十数片破碎的衣袂和几绺凌乱的头发。
洪不讳虽然破了刀光,身上的衣服却几乎被刀光绞碎,衣不蔽体,狼狈不堪。
这个时候,正是风飞花制住海如飞的那一刻……
风犹未止,飞雪连绵。
苗烈站在大街上,仗刀而立,冷冷地望着护镖的趟子手。
趟子手中有人叫道:“大家小心,有人劫镖。”
苗烈冷冷道:“把东西交出来,你们走。”
一个短小精悍的镖师道:“什么东西?”
苗烈目光如刀,他手中赤红的刀。
他冷冷道:“我说过,把东西交出来,你们走。”
那镖师道:“你是什么人?可知道我们是哪个镖局……”
苗烈抚刀一笑,立即打断了他的话,冷笑道:“看来今日我要血洗长街了。”
那镖师脸色变了,什么话也没有再说,他只做了一件事。
他忽然拔刀冲了过去,长刀斩出,刀风卷起一大片雪花。
他一出手,立即又有几个人冲了过来,刀剑并施,一齐攻到。
其他趟子手将十辆镖车推在一堆,团团围住,用刀的拔刀,使剑的拔剑,凝神戒备,如临大敌。
两名趟子手急掠而出,一人飞起如鹰隼,长剑直刺苗烈面门,另一人长刀斩他的左腰。
但他们只使出了半招。
使剑的人突然从半空中跌落,他的咽喉中了一刀。
用刀的人却狠狠中了一脚,立即被踢得倒飞回去,脑袋恰巧撞中使剑的人的头颅。

“叭嗒”一声,脑浆飞溅。
鲜红的血,染红了地上的雪。
倏然之间,空中绽放出数十朵白色的杜鹃花。
那绝不是杜鹃花。
那是一种暗器。
数十朵“花”骤然射向苗烈的脸。
苗烈若向后退,本来可以很轻松地避开。
但他没有退,不退反进。
他俯身前冲三尺,刀光变成了一张网。
这张网消失之后,那些“花”都已被他的刀拔落雪地。
几乎是在同时,四片刀光着地卷来。
雪白的刀光,浓浓的杀气。
苗烈冷冷道:“别逼我杀人。”
他忽然冲了过去。
刀光交融。
刀光倏止。
长街上的雪,立即又被洒上了鲜红的血。
四个趟子手捂住致命的伤口,倒在雪地上。
不过是刹那间而已,苗烈就已经杀了六个人。
他横刀胸前。刀锋冰冷。
殷红的鲜血犹自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溶入雪里。
苗烈仰天长叹,冷冷道:“我说过,别逼我杀人。”
没有人再冲过来,也没有人逃走。
苗烈摇摇头,缓缓道:“雪是白的,多么纯洁,何必非要染上红的血不可?”
他拖着赤红的长刀,一步一步走向镖车,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沉稳,所经之处,立时出现一只宽大的脚印。
刀尖划在雪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雪痕。
脚步踏在雪地上的声音并不刺耳,但每个趟子手的脸色都变得惨白。
他们仿佛看见了死神。
还是没有人逃跑。不是他们不怕死,只是他们都明白,如果这个煞神真要赶尽杀绝,谁也难逃死劫。
苗烈却并没有杀人的意思,本来狰狞、可怖的面孔居然露出了笑容。
但这笑,并不让人觉得很舒服。
他冷笑道:“说,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没有人回答。
他们连他究竟在找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回答。
苗烈没有再说什么,手中的刀再一次扬起。
刀光一闪。
没有血流。
他这一刀,砍的本来就不是人。
“哗啦啦”一阵声响,一辆镖车已被他一刀劈开,白花花的镖银散落雪地。
他的刀扬起,又劈落。
这辆本来已散了架的镖车很快就变成了一堆破碎的朽木。
他手起刀落,劈柴般劈碎了第二辆镖车,第三辆,第四辆……
没有人再出手阻止。
他们虽然不怕死,却也不想就这样白白送死。
苗烈一口气粉碎了十辆镖车,但他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五万两白银白花花散落一地,苗烈却连看都不看上一眼,突然回身就走。
“东西既然不在车上,自然在人的身上。”
洪不讳和司马如龙都已经住手。
他们别无选择。
风飞花给了他们一个警告:“如果你们再不合作,我立刻杀了海如飞。”
投鼠忌器,他们只有放弃抵抗。
海如飞是“金狮镖局”少主,是海东来唯一的血脉,绝不可以发生任何闪失。
洪不讳苦笑,长叹。
就在这时,刀光闪起。
血飞溅!
他已然吃了一刀,伤口又深又长,从右肩一直划到腰际。
偷袭的人似乎并不想真的要了他的命,一刀得手,立即收刀,抱刀而立。
洪不讳脸色惨白,豆粒般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回身瞧着偷袭之人,咬牙怒道:“你好狠,好卑鄙!”
这个人是“火焰刀”苗烈。
他咧开嘴巴,露出两排如犬牙交错的黄板牙,冷笑道:“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如果早一点把东西交出来,也不必吃这么多苦头。”
洪不讳冷哼,怒目而视,似乎恨不能一爪抓烂苗烈的面门。
苗烈悠悠道:“如果我是你,一定会把东西双手奉上。连命都已经保不住了,还保什么镖呢?”
洪不讳沉声道:“没有东西,只有五万两白银。”
苗烈目光一转,瞧了他一眼,冷笑道:“真的是这样吗?”
洪不讳道:“你为什么不去搜一搜?”
苗烈摇头道:“怎么搜?如此重要的东西,你们自然不会随便放在镖车里,肯定是藏在一个很隐密的地方。”
洪不讳冷笑道:“我们连那东西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口口声声说在我们身上,只怕是另有目的。”
苗烈目光落在海如飞脸上,缓缓道:“洪大侠,看见了吗?海少镖头的命就在你的手里,难道你忍心让他就这样英年早逝?”
海如飞钢牙紧咬,大声道:“没有就是没有,就算你们杀了我,也还是没有。”
风飞花娇笑着嗔道:“海公子,你最好不要乱说话,万一我不小心失了手,你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
海如飞冷冷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为什么不索性杀了我?”
风飞花抛了个媚眼,柔声道:“我可舍不得下手,不过……如果苗老大非要我这么做,我也只好勉为其难。”
司马如龙瞪眼怒道:“妖妇,我师弟要是有个闪失,我上天入地都不会放过你。”
风飞花浪笑道:“普天之下,肯放过我的男人只怕还没有几个。”
苗烈哈哈一笑,道:“风姑娘,你就不用客气,帮海少镖头放放血吧!”
风飞花手中剑一紧,鲜血立即就从海如飞的肌肉里渗了出来。
殷红的血滴。
冰冷的刀锋。
风飞花轻叹道:“海公子,你做鬼之后可千万别来找我。虽然你长得很好看,可是我并不喜欢死人,尤其是死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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