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少年初尝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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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猴子刚靠近窗口,一只毛绒绒的虎爪“叭——”地拍在窗格上,秋猴子吓得仰天四脚一跤。
原来那些狼是被老虎吓跑的,这真是前脚走了狼,后脚又来了虎……
情况十分紧急,朱发首喊道:
“左猛子!你赶快拿梭镖守住窗口,其余人用身体顶住房门,一定要拼尽全力守住,决不能放虎进屋!”
左猛子得令,一个箭步窜到窗口,举起梭镖,大吼一声,对着老虎就戳……
老虎见左猛子来势凶猛,又有梭镖壮威,它也不敢硬碰硬,好虎不吃眼前亏,它只得暂时后退。
正当此时,“乒乒——”传来两声巨响,房门已破,万分危急,孩子们已经抵挡不住了。朱发首喊道:
“左猛子,赶快来支援!”
左猛子接到命令,收回梭镖,刚一转身,窗格上又“叭——”的一声巨响,窗子又岌岌可危!
“这老虎也蛮滑,也晓得声东击西!”不知死活的许牛皮在这危急关头,仍不忘来点幽默。
“放你娘的狗屁,”左猛子生气地骂道,“畜牲还会用计?”
“畜牲也有脑壳,尤其是这老虎是很有灵性的啰!”许牛皮仍在坚持自己的观点。
“你晓得什么屎臭啰!‘秋猴子说,”哪是什么声东击西,是有两只老虎!”
“那就叫两面夹击,”许牛皮越说越来劲,“老虎也是吃一堑长一智,跟军师学的!”
左猛子骂道:
“你们硬是些不知死活的家伙,这时节了还有咯多别腔讲得!”
朱发首无暇顾及这些空腔,他在审时度势,要尽快作出决断。
“孩子们!门窗已破,我们只能放弃,”朱发首说,“赶快进堂屋,让桃花姐先走!”
孩子们迅速从厢房的旁门进入堂屋。堂屋只有门,没有窗,相对好守一些。
“这回我们有菩萨保佑,平安无事了!”许牛皮这张嘴还真的叱不怕。
说来也怪,自进了堂屋,老虎没有再来骚扰,难道真是神灵保佑,老虎也有些敬畏?
“秋猴子,你去看看,老虎走了没有?”朱发首说。
“这大门连缝都没有,看不见呀!”
“你到另一间厢房去,那里有窗子。”
秋猴子蹑手蹑脚开开厢房门,进到厢房里,少顷又蹑手蹑脚地回来,说:
“老虎没走,躺在院子里打盹。”
朱发首闻言,也悄悄走进厢房,观察了一阵,然后在门口招手,让大家过去。
孩子们都悄悄走进厢房,朱发首小声说:
“这里有后门,我们来个金蝉脱壳,从这里出屋进山!”
孩子们悄悄出了后门,爬进了后山。
后山遍地荆棘,老虎就是发现了,要追也不是那么容易。
孩子们翻山过垇,也不知走了多久,许牛皮一**坐在地上,不走了。
“许牛皮你又来什么名堂?”朱发首走过去问。
“我硬走不动哒!”
“别人走得,你何解走不得,你那双脚时兴些?”
秋猴子说:
“还要再走一段,也能霸蛮,但肚子实在饿得不行了!”
“那确实,”左猛子说,“我硬饿得发黑眼晕哒!”
“那就让大家休息一下,先找点吃的吧!”桃花姐说。
“好吧!”朱发首说,“谁去找点吃的?”
“我去!”许牛皮听说找吃的,立刻来了精神,第一个报名。

“是人能去,就你不能去,”朱发首抹开脸说,“你一去连尸都找不到,我们难得再去寻人!”
“那行,我坐在这里吃现成的,”许牛皮说,“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找到吃的可不能有偏心,要三一三十一分匀,别少了我那份!”
“好!找到吃的,先尽你那牛肚子装,”朱发首说,“秋猴子,你去找!”
秋猴子兴冲冲得令而去,绊脚襻手找了一圈,一无所获。这地方穷得屙血,别说吃的,连树都很少见。好不容易找到一颗树,树上结了许多树棍棍似的东西,他也不知能不能吃,不管三七二十一,也摘了一些回来交差。
朱发首远远看见秋猴子回来了,劈头就问:
“找到吃的了?”
“找到个鬼咧?”秋猴子丧气地说,“这地方就跟大水洗过的一样,什么也没有,树上就结了这些怪东西,也不知能不能吃?”
朱发首拿起那些东西一看,笑迷了眼,说:
“你有点宝咧,这还不能吃?好吃得很咧!”说着就揣了一根塞进嘴里。
许牛皮冲上去,抓了几根放进嘴里,嚼了几口,惊叫道:
“啊呀呀——我的个娘啊,这硬是全世的味啊——”
朱发首把剩下的分给秋猴子,左猛子,桃花姐,让大家都尝尝鲜。
许牛皮说:
“秋猴子,你带我去把剩下的全部摘来,让大家吃个饱!”
“大家一起去,”朱发首说,“反正要往那边走。”
孩子们来到树下,秋猴子爬上树,一边摘一边丢,孩子们在树下一边笑,一边吃。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好吃!”许牛皮一边吃一边吧嗒着嘴。
“我也搞不来白,反正前世没吃过,”左猛子说,“我这是头一回开洋荤。”
“我也排不出名,是爹从山里带回来给我吃的,长这么大就只吃过一回,”朱发首说,“管它名不名的,只要能吃就行!”
树上的摘光了,树下的吃饱了,孩子们又重新上路……
又走了一会儿,远远看见山下有一个牌坊,牌坊旁有一条小溪。
朱发首说:
“孩子们,先到下面小溪喝点水,免得口干了又要我去借口水!”
孩子们一个呵嗬跑下山,见小溪水清幽幽的照见人影子,捧起就喝,水甜滋滋的,孩子们一顿猛喝,一个个喝得肚皮圆鼓鼓的,一走动,里面还咕嘟咕嘟响。水喝足,孩子们好奇地围着牌坊看。
牌坊是全部用麻石砌成的,建得又高又大,十分威武,只不过年代久远,上面还长了青苔。
许牛皮睁着一双牛眼,左看右看,十分好奇,问:“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蠢宝,这还不晓得,”秋猴子说,“这是年轻堂客们死了男人后不再改嫁,百年之后,后人给她立的贞节牌坊。你号称牛皮客,何解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晓得啰!”
“你才晓得他是假牛皮?”左猛子说,“他哪里晓得阳世上的事。”
“我哪里不晓得啰,”许牛皮诡笑着说,“我是装糊涂,耍你们的宝呢!”
许牛皮话音刚落,只听“嗷——”的一声,两只大老虎从山上猛扑下来,许牛皮顿**一跤,跌在牌坊下,脑壳“梆——”的撞在麻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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