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斗法大会”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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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情沐浴。学着母亲,在浴盆里放了好些个花瓣,清洗过后,穿上了准备好的新衣。坐在了梳妆台前,细心的梳理着每一丝发迹。今天‘习上堂’休课,约了王君和韩青在孟情家的酒楼‘沁香楼’吃午饭,孟情要借此机会将王君的心事谈开,替他化解心里的包袱,再也不想看到王君每天郁郁寡欢的样子。
‘沁香楼’这几天有些不寻常,前些日子住进了些怪异的客人,带了四口棺材住店,这帮人白天全闷在房间里,只晚上才出来走动。打那以后,一向干净太平的酒楼里,蛇、蛙、鼠、虫便多了起来,甚至有些旅客反映晚上如厕的时候遇到鬼,不少客人退了房,换了店。
我们再来说说‘沁香楼’的结构,是个四边围合成的回字结构,上下两层,前店后旅。正面面街一边是饭店,后面三边围合的皆是旅馆客房。装饰着名人字画,内容都是些‘盘古开天’‘女娲造人’‘后裔射日’‘嫦娥奔月’等古典神话,配上优美的上古汉字,无比的高雅而神秘。酒楼的角角落落里摆放的皆是些远古的古玩陶器,黑陶、彩陶各式各样,酒店的走廊,客房的窗台,摆放着各色的奇花异草,装花的盆罐也是远古陶器。
‘沁香楼’的老板便是孟情的父亲,是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一身朴素的衣着,不像是个酒店老板,到像是个打工的账房或伙计。开酒楼的掌柜,接触着五湖四海的各色人物,本该磨练得油腔滑调,满口的江湖腔才对。可这位掌柜的却是个舞文弄墨,品茶赏花的文化人。平日里住店的也多是些文人墨客,逢三叉五便在酒楼举办个‘诗画会’什么的。
孟情正在和父亲探讨着该点些什么菜,只见掌柜的对孟情道:“只三个人的话,不可太浪费了。虽然店是自家开的,可今天你才头一回请客,以后的日子长着嘞,一来二去的,你还不把我吃穷了?”
“好了,女儿知道了,请个客也这么小气,要知道这样,我就去别家饭店请了,反正到时也是你付钱。”
“哈哈哈…”,小二在一旁见他们父女两争执的样子甚是可乐,道:“小姐,我到是建议等您朋友来了再点菜,看他们口味点。不管是山珍海味,还是五谷杂粮,要是不合了客人的口味,那都是白费。”
孟情道:“恩,对!那酒水呢?”
小二道:“若是女人嘛,自然喝果酒或甜米酒;少年嘛喝水酒;若是男人自然是喝烈酒。”
孟情思考了片刻道:“就要烈酒!最烈的。”
小二道:“那便是‘烧刀子’了!喝下去后啊,便像有把刀子在割你的五脏六腑一般。”
孟情道:“好就要‘烧刀子’。”孟情心想,只有最劣的酒才配给王君喝,在自己心目中,王君不仅是男人,而且是真正的降魔英雄。点完酒水后,孟情径直上楼上包厢雅间等王君和韩青去了。
小二对掌柜道:“老板,小姐可真是长大了,也开始有自己的交际应酬了,这可是小姐头一回宴客。”
“哼哼,是啊,这女儿小吧,犯愁。愁得的是她不懂人事,指望着她快点长大。这真到了长大的时候,就更犯愁了,怕她没交上好伴,学了坏。”
不大功夫,韩青便带着王君进得店来,向小二打听一个姓孟的女孩订的包房。小二道:“那是我们小姐,在楼上雅间请,天字壹号,一早就等你们呢”。与韩青对完话,等小二再回眼来看王君之时,被王君的外貌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等二人上楼去后,小二对掌柜的道:“老板,这小姐还真是没交上好伴,这不是妖娃吗?小姐怎么和妖娃交上好了?这不是引妖入室吗?”
“别废话,先端上茶去再说,请回家的便是客,别怠慢了。”
正说话间,住店的那帮怪人来到一楼大厅吃午饭。小二端着茶几走在上二楼的台阶上,看看楼下的怪人,又看看上面的妖娃王君,前顾后盼的没有注意脚下的台阶,竟被最后一格台阶绊倒了,哐当一声,托盘和茶壶打了一地,“哎哟,真倒了八辈子霉了,就知道今个没好事。”小二喊叫的声音很大,故意要让全店的人都听见,倾吐一股无名的怨火。
小二很快的换了新茶,再次上楼来到王君、韩青、孟情桌前,给各位斟茶,道:“前几天晚上,店里住进来了一帮怪人,个个妆扮得稀奇古怪,还带着四口棺材住店。我就知道要触了霉运,这一早起来眼皮就跳个不停,这不,把小姐您要的茶给打了,怠慢了小姐的朋友们,对不住了。
孟情道:“既然不想招待他们,你们拒客不就行了。”
“不瞒小姐,我们也想啊,可是这帮人不但蛮横霸道,而且阴森恐怖,一看就知道是练邪术的,这‘不怕鬼、不怕魂、就怕邪术人’,得罪了他们恐怕今后就没个安生日子,这店也别想开喽!”
韩青道:“你开店,人住店。时间长了,总难免遇到些怪异的人物,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帮人物以前从未见过吗?”
“小公子说的极在理上,这帮练邪术的人到也不是什么稀奇人物,以前也不少见,这次八成又是冲着五年一届的仙谷‘斗法大会’来的”。小二边说着边给三个人摆碗筷。
孟情道:“再添一套碗筷”。
小二道:“小姐,你们这三个人,为何要四套碗筷?莫非还有人要来?”
孟情道:“唉呀,你别管了,只管拿来就是了。”
一张方桌,王君坐正上方,左边是韩青,右边是孟情,对面摆了一副空碗筷,是给死去的乌男摆的。小二道:“小姐,您要的‘烧刀子’来了。”
王君好奇的问道:“烧刀子是什么?”
韩青道:“这你都不知道?酒啊。”
王君道:“酒?不是大人才喝的吗?”
孟情道:“不是大人才喝酒,是喝了酒才是真正的大男人。”
韩青道:“大侠都喝酒。你父亲逍遥侠当年喝酒可厉害着嘞,还有你师傅‘背尸公’也是个酒坛子。”
孟情道:“嗯,酒显男儿本色。”
王君端起酒杯,猛饮一口,从舌头一路辣到脖子,第一次喝酒,毫无准备,竟然被呛了,漏出一脸痛苦样。
韩青也抬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唉,咱别光顾着喝酒啊,孟情,你不是有话要对王君说吗?”
孟情见韩青这么快就直入主题,稍显尴尬得道:“呃呃…也没什么了,就是看你每天闷闷不乐的样子,猜想你心里一定藏了不少不愉快的事。我们是你的好朋友,好兄弟,今天你就全倾吐出来吧。从此以后该笑的时候你就大声的笑。”
韩青道:“对啊,王君,你就说说吧。”
孟情又道:“心里面的事就别藏着了,说出来吧!再苦的事有我们替你分担啊。”
王君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对孟情道:“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不快乐了,在师傅家里有的吃,有的住,我现在很快乐。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去探读别人的内心**?还要别人当众打开**,告白天下,你觉得这个游戏是好玩,还是刺激?还有,居然要我改变自己,我哪里不好了?你有什么权力去改变一个人或要求一个人改变?自以为是,是不是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好事?是不是觉得自己在这里解救别人,感到很伟大?”,说完后,王君又是一仰脖子,酒杯底朝天,愤愤的夺路而出。

韩青忙起身低声对着孟情道:“我总觉得不妥,没想到会是这样”,说完后追王君去了。
菜还没开始吃,方才还热闹的酒桌前一下子空空如也,店小二端了一盘菜上来,见散了席,道:“哟,这就走了啊?菜还没上齐全呢。”掌柜的挥挥手,要小二下去。孟情连倒了三杯烧刀子,杯杯一饮而进。烈酒下肚,腹内果真犹如刀绞。加上王君的话让自己心如刀割,闷痛闷痛的,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宴会会是这个结局,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明明都是为了王君好,没想到自己的良苦用心却换来了一个自以为是和自作多情。孟情的父亲方才一直在隔壁偷听,见到眼前这般情景,便进来想安慰安慰女儿。孟情见到父亲后越发觉得委屈,哭了起来,道:“父亲,难道我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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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了王君已经是下午时分,韩青来到了万老先生家中,昨夜万老先生收了韩青为徒,约好了今天去万老先生家登门拜访。韩青按照地址来到了一个冷清的巷子,叩开了一座古宅,仆人将韩青引入客厅道:“老爷正在会客,请公子在此稍等片刻。”中间一张太师椅,左右两边各放了两张椅子中间夹一个茶几。正面墙壁上挂了一幅巨大的画卷,画面上画着的是松山云海。山上的一块岩石上盘坐着一个白须老叟,一株青松和几只白鹤伴在身边。在整个博大的松山云海画卷里,白须老叟比例及小,只有花生壳般大小。
隔着纸墙,隔壁两个人影依稀透了过来,韩青隐约听到二人的对话。
万老先生道:“僵尸木偶派、蛊毒派、降头孕神派、化兽派…,这各家各派都来了?”
陌生人道:“来了,都来了。”
万老先生道:“可曾都安顿好了?老朽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陌生人道:“都在孟哥的儿子开的酒店‘沁香楼’里住上了,还有些都在赶来的路上。”
万老先生道:“每次总是‘斗法大会’时匆匆一瞥,很多人的相貌都模糊喽。真期盼早日见到这些即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陌生人道:“感慨沧海变桑田,红须老祖的第一代嫡传弟子中,就剩得叔叔你了。在我们心里,你可是我们德高望重的主心骨。”
万老先生道:“‘主心骨’我可当之有愧啊!老朽无能啊,不能推动‘新术’成为正统。人们不分青红皂白,将‘红须新术’冠上‘邪术’的恶名,当年我和师哥几个,踌躇满志,立志要摘掉这恶名。让大家也不用再远走他乡,躲入深山老林偷偷摸摸的练。没想到这么多年下来,没有丝毫的进展。师哥们也陆陆续续的见师傅去了,我也是个行将作古的人了,今后我们见一面少一面喽。”
陌生人道:“万师叔无须过于自责,要将新术推入正统,这也不是您一人一朝一夕能够办到的事情。我们都有责任,所以我们一直以来都特别在意这‘斗法大会’,这是向谷中人展示‘新术’的唯一机会。”
万老先生道:“这一晃十年不见,想必各位在法术上又精进了不少,想必又要给老朽带来些惊奇吧。”
陌生人道:“哈哈哈…,这各家法术精进自是不在说了,这要说惊奇之事,还真有一事恐怕是盘古开天以来都不曾遇到过的。”说完后,陌生人捋着胡子微微笑了起来。
万老先生道:“噢,是何事?你怎么也学起卖关子来了?”
陌生人笑答道:“蛊毒家诞生一娃娃,竟然是‘天生开悟’。吸收法术毫无障碍,各种法术灌水一般往脑子里装,这真是天助我新术派崛起。”
万老先生道:“‘天生开悟’?天下竟然有此等奇人?”
陌生人道:“这娃娃现年八岁,法术已经高深莫测。这次我们也将他带了来,定能夺得‘斗法大会’青少年组中的魁首。”
二人一直聊到上灯时分,陌生人起身告辞,从后门出去了。韩青见了万先生后,问起了‘斗法大会’之事,今天在酒店便曾听小二说起过,却不知道事情详细的来龙去脉。万老先生道:“‘斗法大会’是当年家师红须学士推动承办的一个法术竞技大赛,宗旨是要让‘新术’与传统的‘旧术’相互切磋促进。后来新术虽然定为了邪术,但是这斗法大会仍然保留了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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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主卢轩在家中宴请各位贤人,谷主道:“今天召集各位贤弟妹来哥哥家中小议,而没去‘八贤议会堂’,只因不是多么厉害的事情。这第一件事便是,听闻杨宽贤弟的女儿杨星的婚事以定,我卢某人在此代为下帖,还望在座的各位倒时候都赏个脸。这八贤中,莫要缺席了谁。”
二贤杨宽忙道:“小女婚嫁小事,何劳烦谷主亲自下帖。”
谷主道:“贤弟,你就不必过谦了。这第二件事情,想必各位也猜到了。就是将到来的五年一届的正术、邪术‘斗法大会’。五年前的那届‘斗法大会’因为当时杨贤弟和杨月贤侄皆不在谷中,而让我们借故给推脱了。回想当时,经历鬼王谷一战不久,元气大伤,也实在是无将可点,无兵可派。这一届再不好推脱了,要不然,‘正术’的脸面何存?对谷里的百姓,对君上也交代不过去。”
四贤驼子周顺道:“听闻,‘邪术’中人已经在陆续入城了,看来这一届,他们是志在必得啊。”
五贤司徒空道:“上上届斗法大会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一晃又是五年过去了,前后已经是十年不曾窥探‘邪术’的发展流变了。”
七贤苗晓天道:“是啊!当年红须学士所创之‘邪术’,奔放不羁,诡异莫测。上上届‘斗法大会’的时候,成年组已经是败得一塌糊涂了。亏得少年组中,有王晨、杨日那帮少年胜出,才给我们‘正术’,挽回了些脸面。这十年来,究竟变化到何等地步。”
“若不是当年鬼王谷惨败,那帮后生们都还活着的话,今天就不会这样捉襟见肘了。”
三贤黑寡妇道:“我看大家也无需太悲观了,这成年组中有谷主地孙子卢惊鸿可以压阵,还有斗法中刚胜了杨月的周祥。我家侄子吴奎也是有些本事的,只不过是这些年没得机会展露展露。这少年组中有刚刚降服幻魔的降魔英雄的谷主的重孙卢虎。”
谷主卢轩道:“卢虎降魔一事,事有蹊跷,这几天竟忙着,还没来得及调查此事。”
四贤驼子周顺道:“我看大家还是各回各家去统计统计,挑选些法术强硬的人物,把名单报了上来,我们再做核计。要不然像现在这样也是空谈,没个准。”
众人议论片刻后,决意按驼子周顺得意见行事,便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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