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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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的讲述:
一年前,一个男孩子考上了他憧憬已久的大学。然而,面对空徒的四壁,久病在床的父亲,半痴呆的母亲,以及还在读初中三年级的妹妹,他终于决定放弃。
父亲无语地流着泪,浑浊的双眼写满了对儿子的歉意。母亲只是傻傻地笑,偶尔会在清醒的时候抱着儿子失声痛哭。年幼的妹妹过早经历了人世的沧桑,她坚强的扛起了家庭的负担。她要哥哥一定要去上学。
他为了平定妹妹的情绪,谎称自己一定去!于是他终于离开了这个他牵挂的家乡,来到一个喧闹的大都市。为了让妹妹读书,为了让父母健康地活下去,他找了很多工作,最后落脚到了一个酒吧。
那里挣钱并不多,但是老板对他很好!而他也爱这个环境,因为他本来就属于世人眼中的另一个世界。于是他拼命地工作,拿到属于他自己的报酬,每月寄给家里。他从来不向身边的伙伴提起他的家境,他的从前。直到他有天遇到一个客人,一个有修养也有钱财的男人。
那个人开始喜欢他,而他也为那个人的温柔和体贴而感动。于是那个人每个星期都会来到酒吧,直到他感觉到那个男人开始对他一点一点地厌倦。
他渐渐和我成为好朋友,那种能彼此理解彼此体谅的好朋友。我常常会在夜里醒来的时候看到他幽怨的眼神,晶莹的泪光。尤其是在前几天的一个深夜我被他抽泣的声音惊醒,他握着我的手,说他父亲死了,永远不会回去了,只留下一个残破的家!
好了,这个故事先讲到这里。
尘子,你怎么了??
不知不觉,我感到了嘴角一丝苦苦的咸。
听到叶子问我怎么了,我才明白我哭了!
我拭去眼角的泪水,哽咽着对叶子说:叶子,我明白,我知道了!但你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怨过亮,我真的不知道他有这么惨。或许是我爱你爱的太自私,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叶子。。。

叶子轻轻打断我,用深沉的目光看着我,尘子,所有的事情就到这里结束吧。这几天我们会很累的。
我只感到胸口闷的透不过气,我明白所有的一切不是那么就如此简单的结束的。但是我只能尽力,因为我无能为力。
5月1日的这一天,面对江滩上的人来人往,我一直不停的奔走,徘徊在客人与吧台之间。我企图用忙碌的充实来逃避我必须面对的东西,譬如亮与我,亮与强,强与我,我与叶子。。。
然而,在这个江城的街道华灯初起的时候,江边灯火阑珊的黄昏,强又出现在了三号吧台。又是暧昧的眼神紧盯着我,里面还包含着一丝不解,但依然是那么的柔和,仿佛叶子的目光一样。
酒吧里又传出那首《秋天1944》,依旧悲伤的二胡,依旧黄大炜沧桑的声音,依旧我痴痴的聆听。
强要我坐到他身边,我回头看了看叶子,叶子低着头。又看看亮,亮转身去了外面。
我突然感到自己真的很孤独,或许我还可以选择强,但亮呢?我不能够对不起亮。
于是,我咬着嘴唇,没有理强,默默转身,去给别的客人添茶,倒水。
留下强这个男人孤零的身影。
强突然要老板过来,片刻之后,我看到另一个服务生坐到了强的身边,开始陪亮喝酒,开始跟亮亲热的谈话。
我感到世界开始一片黑暗。强,这真的是你吗?
我背过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睁开双眼,正好看到了叶子冷漠的眼神,还有亮绝望而嘲讽的笑容。我心如刀绞般的疼痛,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但是这个结局是我期望的吗?我心里开始一片迷惘。
强离开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失望而高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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