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许姐的魂灵来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是找我的,好好!请等一下,我跟老板说一声。”三人离开精品屋,在皇妃影楼,找到了正在给人化妆的鹿梅亭。通过跟老板讲明情况。鹿梅亭把他们领到后屋休息室。小鹿人长得标致,也很爽快。“今天,我们想请你谈一谈,你在和悦楼工作期间,对哈丽娜和其家人的印象。”“谈是行,可是,你们得替我保密。”接着她就讲述了在和悦楼的所见所闻。
“一天晚上,已经关店了。哈丽娜来了月经,痛得厉害。她让我给她熬白胡椒水喝,说这偏方挺灵。药水还没熬好,就听哈丽娜大叫起来。“哎呀!痛死我了!”哈丽娜突然在自家供的财神爷面前下跪。“大姐呀,你的死的跟我一点没关系呀!”这一切被在里屋的何少康听到了。他从屋里急忙走出来,对哈丽娜连踢带打。“她妈的,我看你活腻烦了,你胡说什么。”何少康边打哈丽娜的耳光边说。杜鹃和鹿梅亭知道自己身份太低,不好出来干涉主人的家事。看何少康打哈丽娜太凶了,哈丽娜被打得唉呀妈呀直叫,鼻子流着血。后来实在看不下去,怕出人命,就急忙从卧室出来劝架。
这样的事后来还发生好几回。哈丽娜一发病,就好像发神经。她说是自己死去亲人的鬼魂附在她身上,整天神叨叨的,总说某某的死跟他无关。尤其是那天晚发生了的事,让我至今不能理解。”
有天夜里,何少康没回来。外面刮起了大风。树梢吹箫,门窗击鼓,房屋象火车头似的,轰隆乱响。真让人害怕。哈丽娜穿着白色睡袍,独自来到另一间卧室。只见她点亮台灯,然后把装有许明芳的照片大像框拿出来,放在书桌上。然后跪在像前,虔诚地嗑头祷告:“许姐呀,你的死跟我可一点关系也没有哇。你安息吧。”小鹿上卫生间回来,在过道上,看见昏暗的灯光下,哈丽娜面色苍白,嘴里不停地说:“许姐呀,你还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小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哈丽娜,不知道她要搞什么明堂。第二天一早,风小了一些。哈丽娜早早起床,来到小鹿卧室。一脸阴沉地说:“小鹿,昨天晚上,你看到什么没有哇?”小鹿一见哈丽娜苍白发暗的脸,就有些害怕,连忙说:“老板,我什么也没看到哇。”“叫我大姐,不要叫我老板。你没看到就好。可我却好像看见有一个人进了咱们的屋。那个人好像是个女的。”“那女的是谁呀?”“不说了,说出来怕你害怕。小鹿,你看这件衣服你穿着合适吗?”说着,哈丽娜指了指她手里提着的一个塑料袋。小鹿战战兢兢地说:“大姐,我怎么好要你东西呢。再说我有衣服穿。”“我说让你穿,你就穿吧。听说过恭敬不如从命这句话吗?”
小鹿抬眼看了看哈丽娜那令人生畏的眼神,怯懦地说:“我明白。那我就谢谢了。”
哈丽娜走上前来,把一件墨绿色连衣裙从塑料袋里拿出来,笑着说:“穿吧,穿吧。穿上它你就会交好运了。来,把你这身旧衣服脱了,穿上试试。”她帮着小鹿把衣服脱了,然后换上这件连衣裙。一穿上这件新衣服,小鹿还真有些高兴,因为这件衣服不仅美观,而且合身。小鹿忘记了恐惧,笑着对哈丽娜说:“大姐,你还别说,我穿这件衣服还真合身,也怪好看的。”“哪的话,就该合身。因为我是量了你的身材才买的。”“哈姐,你真是太好了。让我怎么谢你呢?”“不用谢,因为你很像我过去的一个要好同学。现在她去了另一个世界,我见不着她了。过一会儿,你陪我去一趟咱市的道庙——清风观。行吗?”“行啊。不就是北郊那个吗?”小鹿爽快地答应着。“是呀,是呀。咱俩这就走吧。你看,我线香都买好了。”哈丽娜高兴地说。这时候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可怕。
在江水市北郊,有一座道观。道观门前,有一处直径50米的园坑,是采砂时用推土机推出来的。里面有一方水面。波光鳞鳞,鱼跃鸟飞,周围长满绿草。道观不大,面积也就三百平方美米。正殿飞檐翘脊,雕梁画栋。里面供着太上老君、玉皇大帝、观音、弥勒菩萨彩色塑像。西面侧殿供着关羽、张飞、周仓三人塑像,关羽捧书观看,周仓、张飞手执刀仗。东面侧殿供着城隍、土地、灶君、眼光娘娘的等塑像。正殿后面,是三间小寮房。小鹿和哈丽娜打车来到道观门前停下,俩人下车,小鹿抬头一看,只见门眉上挂着一个木匾,上书:清风观。三个隶书大字。进了庙门,哈丽娜先给三个殿堂的神像上香,然后领着小杜直奔道士寮房。在寮房,见一个身穿紫色道袍,头戴月牙冠的道士正在做早课——跪地诵清静经。哈丽娜轻轻推开门,静静地站在一旁。道士诵完经,站起身来,捋了一下长髯。抬头对她们二位说:“无量天尊。俩位施主,请坐。”道士说。小鹿再看那师傅,年龄在50岁左右。一付道骨仙风模样。哈丽娜问:“师傅,你还认识我吗?”“你我还能不认识吗?你不是许明芳吗?”一听这话,哈丽娜哈哈笑了。这可把小鹿吓坏了。许明芳不是死了吗,怎么哈丽娜突然变成了许明芳了。这难道真是人们常说的借尸还魂吗。再看哈丽娜,举止做派俨然是另外一个人,早没有原来的气质风度。尤其是眼神,变化更大,她这一变化,把小鹿吓得浑身发抖。道士一见,赶忙口念咒语。又过了几分钟,小鹿才安定下来。沉默了一会儿,道士慢声说道:“明芳,你还没抬胎转世呀!以前,你也来过这里,后来,你不来了。听说你信佛了。今天你来,有事求我吗?看来你一定有事了。”一听这话,哈丽娜嘤嘤哭了起来,小鹿一见,吓得面色苍白。道士说:“莫寻仇,莫负气,记住,凡事都有因果。你也是修行人,道理也懂,还要我多说吗。晚上,我做晚课——诵救苦经,是超度鬼魂的,回向给你。借此功德,你好投胎转世。来世要好好修,早日成仙得道,脱离苦海。”说完,又俯在哈丽娜耳边耳语了一阵,好像是念咒语,又好像劝导她,不知怎么的,竟把哈丽娜说得破啼为笑。临别,哈丽娜把线香和100元钱留下。老道坐在炕上一动不动,没有送她俩。哈丽娜领着小鹿高高兴兴地离开了清风观。
说到这儿,小鹿停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当时可害怕了,这不是跟鬼生活在一起吗。真想不在那儿干了,可哈丽娜挺喜欢我,不让我走,给我加薪,还把自己穿过的旧衣服给我。要知道,她的衣服都是高档的,少说也要千八百的。我也就不好意思走了。”“小徐,你记一下。”侯镇让身边的徐庆和作好记录。因为他觉得小鹿讲的事,不仅鲜为人知,而且对破案很有价值。
晚上,侯镇回到家,见家里没人。这才想到在市公路段工作的爱人昨天下工地修路去了,因为工作,她经常不在家。侯镇肚子咕咕直叫,饿得太厉害了。不行,到对面清华小酒馆吃点得了。这样一想,侯镇下了二楼,步行来到小酒馆。这是一个房子下井地方,卫生条件也不好,到这里吃饭的多数是些贫困阶层。屋里有三间房的地方,被三个隔断分开,东面两间是全是地桌,西面一间是一半炕桌一半地桌。侯镇进了小酒馆,在西间找了一个背静的地桌坐下。要了一盘大骨头,一盘尖椒炒干豆付,一瓶啤酒。菜很快上齐了。侯镇一天没吃饭了,一阵狼吞虎咽,风卷层云,肚子才稍稍平缓。
“哈丽娜被杀的事破案了吗?”“好像不好破呀!案情复杂呀!”西面炕上坐着四个小青年。一边喝酒一边在谈论着,四个人中,一个大个,自然卷发;一个小个,留着小胡髭;一中等个,戴着金丝近视眼镜,留着平头;一个大眼睛,矮胖子。四个人好像喝得很尽兴,两瓶二锅头喝干后,又一连要了10多瓶啤酒。他们边喝边谈。听他们说话内容,好像粮库职工。那个卷头发说:“要说哈丽娜,唉,跟裘福全过得好好的,干吗又嫁给何少康啊!”小胡髭说:“你不知道,何少康是哈丽娜在咱粮库倒粮时认识的,一见钟情。为了娶哈丽娜,何少康给裘福全十万块钱。”矮胖子说:“裘福全那不跟李甲一样,把媳妇卖了。”金丝眼镜说:“哎!那可不一样,人家裘福全可不是主动要卖。而是木已成舟,他为成全他们二人。哈丽娜临走时,他还说要是有一天何少康不要你了,你就回来,我还要你。哈丽娜死后,他不仅参加了葬礼,还上和悦楼给哈丽娜送葬,烧了不少金锞子。”矮胖子又说:“听说哈丽娜挺风流的,跟过的男人可不少,跟过有钱有势的老头、有权有妇之夫、有貌未婚的小伙。”小胡髭的人说:“你说,不是我狂,我就没看好哈丽娜。她到底哪好?脸长得像窝瓜,眉毛画得像两根烧火棍,嘴巴涂得像鸡**儿,我看她是三大钱儿买个逗杵子(一种鼠),贵贱不是个物。”卷头发又说:“听说何少康很小气,跟咱们职工打麻将,有时输了也不掏钱。”……

侯镇细嚼慢咽,听着炕上的议论,这时,侯镇的手机响了。侯镇一接电话,是爱人来的电话,说今天走的仓促,不能给他做饭,冰箱里放在给他买的熟食,有猪头肉、酱牛肉、五香干豆付卷……
接着电话,侯镇突然灵机一动,手机里不是有照相功能吗?我何不把这几个人的貌相录下来,明天跟徐庆和再去一粮库找他们。对,就这么干。他没等爱人把话说完,就把手机关掉了。他假装摆弄手机的功能键,把镜头对准了坐在炕上正在喝酒的几个人,一一把他们拍摄下来。
回到办公室,侯镇思潮起伏。他把在酒馆里听到的都记在日记本上。他反复思考着,这一系列细节又是被一条什么样的线贯穿着呢?对了,就找他们再了解一下情况,也许就什么都知道了。
“庆和、春晓,你们看看,这是我用手机录下的。”侯镇打开手机,让他俩看他录下的资料。看了一会儿,徐庆和说:“手机上的画面人头太小,不如把数据输入电脑,从电脑显示器上放出来,就看得清晰了。”侯镇一听,觉得说的在理,就说:“再用彩色打印机,把头像打印出来,那样就更好了。”徐庆和和李春晓转身出去。功夫不大,两人就回来了。李春晓把四张打印彩照放在桌上,侯镇走过来说:“对,就是这几个人。不过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哪个单位的。不过,从他们谈话内容判断,很可能何少康曾经待过的一粮库。这样,明天我有事,你们俩就辛苦一趟,到一粮库了解一下这几个人的情况。”
“啊,你们要了解职工情况。这好办,他们叫什么样名字?”副主任徐光远热情地问道。这天,一粮库的黄主任出差了。徐庆和就找到了副主任徐光远。“这个,我只认识人,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徐副主任说:“那也好办,我们单位人事科有职工花名册,上面还有职工照片,你们想看看吗?”李春晓说:“那好,你就带我们看看去吧。”
来到人事科,徐光远把两位介绍给人事科长,人事科长拿出厚厚一本附有个人简历的花名册,让徐庆和和李春晓查看。为了避嫌,徐光远领着人事科长出去了。徐庆和和李春晓一面翻阅着花名册,一面核对着自己带来的照片。果然,卷头发找到了,这人名叫胡丙文,35岁,中专毕业,粮库烘干车间技术员;金丝眼镜找到了,这人名叫肖少陪,29岁,大专文化,粮库保卫科秘书;小胡髭找到了,这人名叫韩必川,26岁,初中文化,经警;矮胖子找到了,这人名叫毛奎志,27岁,初中文化,经警。
找到这四个人,徐庆和准备和这四个谈一次话。他下楼找来人事科长,把自己的意思对他说了。人事科长说:“这几个人今天是见不到了。因为经警是倒班工作,现在他们不在班上,烘干车间现在也是淡季,职工轮流上班。你要想找他们,等我跟他们联系上,约个时间见面。”徐庆和看也只能这样了,就和李春晓离开了一粮库。
两天后,侯镇一行三人再次来到粮库,人事科长说:“真对不起,你们要找的那几个人昨天被一伙流氓打了,好像伤的还不轻,伤重的,缝了几十针。都在医院呢?”
侯镇一听,立即驱车前往医院。在医院病房里,侯镇见到了被打的这四名粮库职工。正好他们都住在一个病房。只见卷头发胡丙文头上缠着纱布,他的头部被人砍伤;坐在床头,矮胖子毛奎志脸上贴着膏药,手背上缠着纱布;金丝眼镜肖少陪翘着**,侧身躺在床上,他**上被刀扎伤,缝了5针;小胡髭韩必川伤的较轻,只是嘴巴有些青紫,他被人按在地上扇了嘴巴子。侯镇自我介绍了身份,又一一问了他们的伤势情况。然后,坐着卷头发面前,听他介绍被打的情形。
昨天,他们几个又来到清华小酒馆。也许是酒的刺激性,使他们都兴奋起来,席间,又谈了不少天南地北,东长西短的故事。要回家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他们几来到大街上,没有遇见车,就步行了一会儿,当他们看到一停在路旁的三轮车时,就走上前,跟司机讲好了价,5元钱把他们送到卷头发胡丙文家。可是就在他们要上车时,猛然冲上来两个人,说车是他们订下的,骂胡丙文等人是撬行。还没等胡丙文等人说什么,两个人拔出刀子,在他们几个人身上乱扎乱捅。小胡髭韩必川上前和这两人争辩,被其中的一个按在地,左右开弓,扇嘴巴子。一边打一边骂道:“记住,这叫掌嘴,看你往后还乱不乱嘞嘞了。”
听了他们的话,侯镇想,这件事可能与他们那天讲哈丽娜的事有关。就问:“你们知道何少康和哈丽娜一些私生活的事。能给我详细讲解一下吗?”胡丙文说:“我们大概就是为这事惹得祸,我可不敢乱讲了。为了管住我这张乌鸦嘴,我请人给我写了一张条幅,上书:静坐常思即过,闲谈莫论人非。挂在我家大厅里,以前我还是管不住自己。这回可得有点记性。”矮胖子也咐和着说:“大哥说得对,古人说:沉默是金。我今后也得有点记性。管住自己的嘴,不该说的绝不能乱说。”侯镇劝道:“凡事不可一概而论,该说的还是要说的。不然就不会有仗义执言这句话了。”听侯镇这么一说,金丝眼镜肖少陪竖起母指说:“侯队长说得对,国家兴亡,还匹夫有责呢。大丈夫死都不怕,还怕他两个毛贼吗?”刚说到这儿,他的**痛了起来,一只手急忙捂住臀部。哎呀哎呀直叫。小胡髭说:“这两个人让我恨透了。常言说得好:打人休打脸,骂人不揭短。等找到他们,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也曾经练过武。不过,他们好像戴着头套,我没看清他们的脸。他们也好像有意跟我们过不去。要是再见到他们,我好像也认不出他们了。哎,看来此仇难报哇!”这时金丝眼镜又说话了:“对了,他们说话声我听着耳熟。会不会是我们熟悉的人?只有我见着这个人,听他说几句。就知道他是不是那天打咱们的人。”卷头发说:“光凭声音,就能认出那人是谁。这能准吗?”“能准。我从小喜欢听收音机,那里面经常播外国电影录音简辑。什么《追捕》、《生死恋》、《左罗》、《大篷车》、《巴黎圣母院》等,我一听就能分出配音演员是谁。像邱岳峰、刘广宁、毕克、李梓、乔榛、童自荣、丁建华等,我一听就能认准。我还能背大段的电影台词。不信,你们听:杜丘,你看多么蓝的天啊,走过去,你可以融化在蓝天里,去吧,杜丘。怎么了杜丘,快,快走啊。”金丝眼镜表演艺术还真不错,屋里这几个人都全神贯注看他表演,他也有些忘乎所以,下床走动起来,突然一高兴,一拍大腿,又疼得他嗷嗷直叫。门开了,护士推着药车走进来,要给这几位患者上药。侯镇呆了一会儿,觉得暂时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如改天再找他们,于是就告辞了……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