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村中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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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狄辛、狄琴狄莺姐妹三人也算是可怜,八年前他们的父亲狄秋跟随自己的义父,也就是大长老狄子平结束了流浪的生活,刚刚在这偏远、大多数人不敢靠近的大疫之泽建立了自己的领地,还没容的及享受一下安定的生活,便在第一次的兽劫当中丢掉了性命,而母亲更是忧伤之下大病不起,不到半月便郁郁而终。从此,三人便和历来规矩一样,由村中抚养,那年狄辛十岁,狄琴狄莺姐妹八岁。
狄辛自幼身体嬴弱,虽然作为男人,虽然作为兄妹中的老大,但柔弱的性格与体质却倒是身为妹妹的狄琴更照顾他多一些,而村中人们也可怜他们,不免多关照了一些。身为独子的狄辛,更是只让他做一些安全的工作,对于村中年满十四的少年必须随同村中猎手外出打猎的规矩,他却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参加过。也算恰巧,刚好村中来了夏雨这个救了大长老另一个义子的恩人,于是照顾夏雨的这个清闲工作,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自从义子狄秋,也就是狄辛生父去世之后,他便从村中失去的亲人的孤儿中选出了一名聪慧的少年,起名狄类,刻意栽培,似乎隐隐有将村中器械制造之法传授给他的意思。谁知道狄类性格虽然聪慧,却是放荡不羁,更是贪好杯中之物,而尤其是在不久前从来村中收购特产的商人口中得知了“仙酒”制造之法,得知需寻得大泽对岸一种名为“酒果”的稀有之物,于是便借机自告奋勇领了村中“祭酒”的任务,准备接下来借公济私神情前去寻找。谁知狄子平知那离森凶险,进去之人从未听到生还,自然不许,于是狄类心痒难耐,索性放下妻儿,偷偷的私造木筏离开了村子……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夏雨知道的——他在大泽中遇到了水怪,跳水逃跑之后因体力不足昏迷,被水流冲到了夏雨住处。
至于村中几位长老,除了大长老狄子平外,二长老狄子清是他的亲兄弟,三长老却是看中狄子平的本事,率领族众来归附的破产小领主,至于夏雨一直抱有好感的四长老,本来就是一直跟随狄子平的村中老人了。
夏雨充分发挥了在部队锻炼出来的“谈心”手法,没费多少劲便打听到了他想知道的一切,只不过他并不太满意,因为打听出来的内容关于狄琴姐妹的事情太少了,而他又不能鲁莽的直接细问,只是旁敲侧击出二人大概性格:狄琴外表柔弱喜静,却有一双巧手,更是过目不忘,至于脾性却是外柔内刚;妹妹狄莺天真活泼好动,尤其喜欢弓箭,而且常常随村中猎手小队外出打猎,据说还是村中少有的女猎手。
夏雨猛然想起大长老口中所说的狄琴订婚对象嬴和,于是随口问起。狄辛回答,说他是村中猎手小队的队长之一,孔武有力却性格温和,尤其能拉得动村中最重的强弓,每次他带领的猎手小队都是收获猎物最多的。狄辛说这些的时候明显带着崇拜的神色,不过夏雨却并没有注意这些,他只是被狄辛口中赞不绝口激起了熊熊妒火,更是坚定了自己要把狄琴抢过来的念头。
狄辛自然不知道这个猛然变得和蔼可亲的大哥在打他妹妹的主意,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二人随便做了些东西吃了后,狄辛又向夏雨讲明了一些作为村民的权利和义务,末了说他体质太弱不够参加狩猎队,只需跟他在村中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了。虽然说这话的时候,狄辛算是尽量委婉了,不过在他看来依旧是刺耳的很,虽然他承认自己无法和常年狩猎的村中猎手相比,不过让面前的狄辛说出他却不服,最后在他强烈的要求下,二人较量了一下掰腕子,夏雨却是险险胜了,看着差点输给面前瘦弱少年让他骇然不已。
狄辛明显是村子猎手当中的“废柴”,可以说从小便在村民容忍理解中长大的。但是夏雨可不是,他是二十一世纪中国伞兵空降部队的一名优秀班长,必修的匍匐拳、军体拳、格斗散打、硬气功更是出类拔萃,是一直生活在单位领导看重、战友敬佩的目光下的。但显然在这个村子他将失去一切光环,称得上是“废柴”第二了,这让他不由大受打击。
狄辛看出了他的闷闷不乐,提醒了一下那白天大长老给他的水怪内丹,夏雨不由想起白天大长老说过的那些话,于是依言从怀中掏出细看,暗想莫非这内丹还真有武侠小说中那些高人吃的那样,可以增加功力?当下也不迟疑,在这胆囊般的肉球上咬开一个小口,挤出了一滴浓浓的、绿色的液体吞进了口中。

完全没有书上看到的清新如馥、入口即化、香甜可口,他只感觉苦涩难咽,更是带着一股怪味,差点便吐了出来,不过在狄辛看他的炙热目光下他还是用力吞了进去,但随后便是肚子中仿佛燃起了火一般火辣辣的疼,更像是有生命的在他体内乱窜起来,他不由自主的盘膝而坐,练习起熟悉的“无名内功”来。
说是无名内功,其实这只是以前部队中战友们的戏言,严格说起来这是通过电脑模拟人体计算出的,据说对人体细胞具有增加活性的吞纳呼吸之法。虽然当初集体学习的时候大家都不以为然,不过经过实验证明,却是对恢复训练后的疲劳有着不错的效果。
那种腹内火烧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等他觉得一切正常,收工站起时,看到的却是狄辛惊异的目光,他并不知道夏雨拥有这套呼吸吐纳之法加快了那丹液的吸收,毕竟其他人吸食这一滴丹液可是需要整晚的时间消化的。
伸伸胳膊,夏雨明显感到自己的力量提高了不少,不禁大喜向狄辛问道:“莫非这里的人力气巨大,都是靠那内丹的功效吗?”
狄辛点头,疑惑道:“咦,难道夏雨大哥不知道吗?”
夏雨细问之下方明白,这里的人自小便靠这内丹提升身力量了,不过这内丹的功效却是对于每个人都不同,根据每个人的资质,内丹服食到一定程度便会失去效用,就如同人体是一个木桶,至于能容纳多少丹液能量,却是看人体这个木桶有多大了。毫无疑问,狄辛体内的容量算的上是少有的小了,这却并不是仅仅靠着后天努力便成的。
说完这些显然勾起了狄辛的心事,看着他沮丧懊恼的样子夏雨安慰了几句。随后二人看天色不早,也都休息了。
翌日,狄辛早早的叫醒了夏雨,说是要同去为出发的猎手小队准备食物了。夏雨看看天色,估摸这不过四、五点钟而已,但看看狄辛焦急的样子,似乎时间很是紧迫,于是穿起衣服,跟随他来到村中央的食物仓库。这里是村中集体的食物、物品存放地,算是村中要地,不但周围燃着熊熊的火把灯火通明,数名值守的村中青年更是在周围严密巡逻着。
狄辛同门口站岗的青年说了几句,没费什么功夫便带领夏雨走了进去。穿过厚重的木门和一道不知是什么植物编织的草帘后,迎面一股浓烈的肉类腥味扑面而来只让夏雨差点窒息。眼看狄辛却是浑然不觉,等他将火把插好,仓库中也亮堂了起来。夏雨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空间很大,以肉类和毛皮居多,其中在一侧还有个大架子,上面放着瓶瓶罐罐的不知盛着什么,很是显眼。在仓库一角,夏雨还发现水怪的尸体,可能是经过了某种防腐处理,外面包裹着青草一样的东西。
夏雨和狄辛的工作是将干肉切成一块块的,然后再搬运道外面的空地火塘旁。这里也有人已经到了,他们负责将这些干肉或放在火上烤或放进如铜鼎的容器中煮熟后,用一种宽大的叶子包裹好,连同一些水果放进一旁的皮囊中。这些皮囊显然是猎手们出发时带的,上面绣着不同的图案,夏雨大概数了数,数量足有两三百个。
等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大亮。集合好队伍的猎手们也准备出发了,在这人群中,夏雨突然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狄莺!她今天换了一件一件做工精细的皮猎装,脚下穿着一双鹿皮长靴,修长的美腿在晨光下晶莹剔透,浑身充满着青春活泼的气息。她紧紧跟随在领头的大汉身旁,这名大汉夏雨也在酒宴上见过的,只不过名字却没听清。狄莺和他表现的很是亲热,而她显然也发现了正望向她的夏雨,目光不屑的向他瞟了过来。
“今天是该嬴和大哥的小队了啊!”身边的狄辛看着领头的大汉眼中闪过一丝异光,一边向狄莺挥了一下手。夏雨听说大汉便是嬴和,不禁又多看了他几眼,看他健硕的背上挎着一把长弓,温和的笑容成熟的气质却是比自己强多了,心中不由的妒忌起来。
村中猎手们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出发了,嬴和一马当先,狄莺紧随其后,夏雨忍不住又向她张望了一下,看她此刻一蹦一跳活泼可爱,就如同她背后皮囊上绣着的一只小鹿,心中慢慢浮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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