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块钱一斤！
九千！
要知道，这里的猪肉价格，也不过十多块钱啊，即使偶尔波动，也不可能超过二十块钱。
看看万仞山惊奇的样子，符成炫不以为然，还说道：“我们买这个？”
万仞山瞪大了眼睛。
符成炫笑了起来：“怎么样，我们再打个赌，我赌你会买单。就是九千块钱一斤的这种鱼干。”
“赌就赌，难不成这次我又会输？钱在我手里，难道还要强买强卖？”万仞山一脸的不信。
符成炫就用省城的方言和老板还起价来。省城所用的方言，和这里的有些差别，长期在省城山香市或在这里玉壶冰市生活的人，可以分辨得出来。但是外人就不一定能分得出来。而且，来这座海边城市的外地人，有不少是北方内陆地区的，所以讲一口和当地方言相近的话，有时也会被认为是本地人，毕竟，在这里做生意的，不一定是本地人。
“六十！”符成炫开口就让万仞山吃了一惊。
怎么可能还一个这么低的价格！万仞山甚至觉得和符成炫这样坐地还钱极其离谱的人在一起，似乎有些面子上过不去，心中竟然还有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荒唐想法。
看万仞山那吃惊的表情，符成炫像是早已料到，嘿嘿笑了两下。
老板似有些不高兴，这样子还价似乎也不禁吓了他一大跳，他也嘿嘿地笑了两声道：“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这样有胆子还价的人，这桩生意我是没办法做了。”
符成炫也嘿嘿笑了，没有理会。
“一千，不能再少了。”老板看着符成炫那心有成足的样子，有些让步。
“不不不，我都吃过多少次了，”符成炫道，“七十，不卖我们就到别家买去。”说完作势要走。
就这样反反复复地还价、要价地折腾了几个回合，最后以老板的妥协告终。
“听好了，九十块钱一斤。”符成炫扭头向万仞山道，“掏钱吧，要多少你自己定啦。”
万仞山还是一脸的不相信，他要再问问老板。
“当真？”万仞山来了句戏曲的唱腔。
“果然。”对方也回了一句。
万仞山拿出钱，看看还好，昨天刚取的钱，还够付账，不然可糗大了。
两人回到公司。各位员工也刚吃饭，还没有回去休息，见两人回来，而且万仞山手里还拎着一条大鱼干，都放下手里的活儿，跑来看个稀奇。万仞山平时决不会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大家都有些好奇。而且，鱼干都很贵，大家在市场里也都见过，所以都带些奇怪，为什么以节俭闻名业界的万仞山会买这种奢侈的东西。
符成炫见唐芳芳也在，特意问道：“唐芳芳，你猜这是万仞山买的么？”
万仞山在热烈地追求着唐芳芳，表面上，唐芳芳爱理不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大家却当作不知，还时不时地以或明或暗的方式在帮万仞山，希望能促成好事。
唐芳芳对此有些反感，但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不给符总面子，只好道：“这种鱼干我也去看过，开价是九千块钱一斤，我想万仞山不会买这么贵的东西。”
皇甫丽妍唯恐天下不乱，道：“你是说万仞山很会持家？”
众人笑了起来。
万仞山和唐芳芳的脸都红了，万仞山还特意看了唐芳芳一眼。
唐芳芳连忙转移话题：“我想符总也不大可能买这么贵的。”
符成炫笑道：“想不到吧？这就是万仞山买的!”
“啊？”众人惊呼。
“我和万仞山打赌，我赌他会买。结果他输了。”
“怎么个赌法？”有人问。
“他觉得自己肯定不会买。我把价钱讲到一个令他惊奇的地步，所以他买了。”
“多少钱一斤？一千五？”皇甫丽妍问。
“一千五？可以有十几斤了！”
众人又是惊呼。
“九十！”万仞山不想被众人这样盯着老半天，于是忍不住道。
“九十？”连唐芳芳也吃惊不已。
“周末我们就吃这个！”万仞山道。
“好啊！加菜噢！”众皆欢呼。
周末。
饭桌上。大家在吃着那开价极其昂贵的鱼。有人叫嚷着要万仞山致辞。
万仞山不善言语，但在这样的场合下也只有勉为其难，拿着杯子道：“感谢符总，感谢各位同事这么多年来给我的帮助，还有今天给了我发言的机会，让我充会感受到在四海无极的日子里是多么地充实。最后，祝二十六号出生的人生日快乐。”
这天是二月二十六号。
大家觉得他的这句话可能又是在向唐芳芳表示爱意，虽然没几个人知道唐芳芳的生日，但从言语上有些非同寻常，大家就可以猜个大概，而且大家多年都习惯这种拐弯抹角的表达方式，所以也就没有说什么，继续吃着、喝着。
忽然，公司的砰砰直响。
谁来了？
谁会在这时候来？
来人目的何在？
一位员工自告奋勇道：“我去开门。”
只见环球纵横的陶云澈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有认识她的员工都下意识地离开她要走向符成炫可能经过的地方，而不认识她的员工就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见到其他人看她的眼神时，也就大概猜出虽然来者不善，但也不能对她凶狠。
但离门口的新员工并没有机会看到老员工的眼神，所以只有按自己想像的常规方法去处理。
其中一名新员工迎向前去，刚要问话，只见陶云澈恶狠狠地一把将他推开，那员工完全没有料到她会有这一动作，被推到墙上，撞了个结结实实。
万仞山也坐在靠门边的位置上，他见陶云澈来势汹汹，想了想，还是上前去，刚想开口，陶云澈喝道：“你是谁？也要拦我的路？”作势要上前推万仞山。
说时迟那时快，万仞山心里已经转过无数念头。
陶云澈这一开口，像是不认识万仞山一般，而这个场景，想来包括唐芳芳在内的所有在场人员，当然也包括符总，都会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和陶云澈并不相识。所以，唐芳芳误会自己那天找符成炫是要请符成炫搭桥以认识陶云澈，而符成炫认为自己和他伯父作局来陷害他，这些误会在陶云澈刚才的这一句话里一下子消失得烟消云散。
而自己呢，如果再站在这里，那么陶云澈下句话会不会说漏嘴，让人觉得自己和陶云澈相识，就是大大的疑问。
再者，陶云澈应该是找符成炫的，自己又何必在众人面前充好人？一个人在怒气冲天时是听不进任何劝告的，只有等他（她）气消了，才是解释的好时机。
想到这里，万仞山立即向旁让了一步。
因为万仞山动作还算比较自然，所以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
有了这些耽搁，符成炫已经有所考虑，他站起来，走上前去，道：“我们出去说。”
陶云澈这时有时停顿，她看看大家，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看来如果就在这里闹下去，自己在别人眼里一定十分不堪，于是她瞪着符成炫，气呼呼地道：“好！我们出去说！”
一干人见两个年轻人又吵架了，面面相觑，有人道：“唉，别管他们，我们吃我们的！”
皇甫丽妍道：“你也太狠心了吧，人家吵成这样，你倒什么事没有。”
那职员老里老气地回答：“小夫妻还有一天吵到晚的，这点事算什么？少见多怪。”瞪了她一眼，继续吃。
众人闻言，想想也有道理，就继续吃了想来。但众人都想听听两人会吵些什么，所以像是商量好了一样，都不再说话，悄悄地听着。
只有唐芳芳心情不错，她从陶云澈随口说的话中，判断出两人并不相识，所以也就不存在那晚万仞山要符成炫介绍陶云澈的猜想，而且从刚才发生的这个场面来看，很显然，就算陶云澈对四海无极的员工有好感，也仅限于符成炫一人。
想明白以后，唐芳芳的这餐吃得更欢心了，而且，万仞山还公开祝她这个一月二十六日出生的人快乐（如果是别人，他不会在这种场合用这种语法的句子来说的），这也令得她十分开心。不过，饶是如此，她还是不动声色，静静地继续着她的晚餐。
万仞山偷偷瞄了唐芳芳一眼，见她并没有什么表情，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陶云澈和符成炫交涉的结果如何？
事态会怎样发展？
请看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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