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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我们又过了两个多周,工地的事,我已经是熟悉了。这几天下着雨,我和项红旗再也不用到工地转了,留在房里睡懒觉或忙自己的事,平日跟着乐监理随便转转聊聊,一天一晃而过,现在没事做了,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了。一天睡个懒觉,两天就有点腰疼,三天呢。上周买的杂志已经翻了几遍,几乎倒背如流,这几天下着雨,夜市不开张,我再也没有东西打发时间,忽然想到牛淑伟,掏出手机翻到了她的号码。去年我和她同乘一班公交车回L区,聊了一路,熟悉了,今年再碰面,也就打打招呼,有空也聊聊,时间长了,也互相留给对方自己的联系方式。
“最近忙吗?”发了这条短信我半翻着杂志等着她的回信。
“很忙呀,金九银十,这是买房的高峰期,现在已经很多人提前预定乐,一天到晚没有喘口气的时间,这个月怎么没见到你呀,你是不是不来健身房了?”手机响了,牛淑伟回了信息。
“这半年我们被下放到工地学习工程管理,原以为很好玩的,没想到这么无聊。这几天下雨,不用上山放牛,睡觉睡的不眠症了。”
“真羡慕你呀,我上班时间陪着客户,下班了又和客户不停联系,一天休息不了五六个小时,困死乐。你设计师做的好好的,怎么突发奇想去工地实习呢?”
“公司没事做,我们又不能下岗,找这件事做了。”
“你会下岗,等你下岗了,我们就喝西北风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新想法了?”
“知我者,牛淑伟也。德国的工程师不仅能设计,也是实际操作的高手,如果我们只懂设计,而不知道实际工程,就会不切实际地设计,满足不了客户的需求。”手机只能发70个字,我不得不再发一条,“我打算等两年熟悉了,自己开公司,多学的知识,多挣点经验,免得临时抱佛脚。即便再换工作,多分技能也是件好是吧。”
“你真好呀,会做设计,又会管理工程,金饭碗,永远不用担心被人炒鱿鱼,我们就不行了,拉不到客户,没有奖金,随时都会被炒鱿鱼。”
“现在房地产行情这么好,你担心什么呢?你们多好呀,天天和何客户打交道,接触形形色色的人,我们除了电脑电脑,再就是电脑,多单调。”
“中国的房地产很畸形,恐怕再过几年,房地产就会崩溃,我们就失业了,你有技术,大公司争着抢着聘用你。”
“咱们同属房地产行业,同病相怜。其实,不管多大的经济危机,都有很多人不但不失业,反而获得更好的机会,我们有能力,管他经济昌盛衰败呢?”
“你这点我也赞同,但我没这个能力,如果我失业了,你会收留我吗?”
“会,解朋友之难是侠义之本,等我失业了,你也别忘了赏我一个馒头呀。”
“……”
“……”
“……”
“好了,明天我又得早早起床,有两个客户八点见面,Bye。”
我数了数短信,我们竟然发了四十多条,手指都有点酸了,但我也觉得一阵充实和兴奋,这是我这段时间从没有的兴奋和充实。转眼过了两个多月了,这两个多月,我和项红旗跟着程永生学习装修工程管理方面的知识和经验,他很认真传授,我们也认真学习,大家除了工作,私下也经常去附近的小餐厅吃饭喝酒,相处的很融洽和睦。这中间我又回了趟L区,和凌涛碰了个面,也顺便把我做的方案交给凌涛和黄燕,请他们帮我指正,同时也带回些新的项目。

这两天活不紧张,工人们六点就下班了,工作清闲了,人也活跃了,工人们出来打工,一出来至少一年,很少和老婆亲热,活忙时,他们说着荤话讲着荤故事满足内心的饥渴,现在空闲了,他们也不安分了,不少工人吃了晚饭就去光顾附近的理发店按摩店,男女之事,阴阳相调,多了,出现亏损,少了,也会出现溢涨。他们去的多了,理发店的小姐也成了他们的话料,互相交流着心得体会,同时也给同伴们推荐某某理发店的某某小姐比较如何如何。
我和项红旗也都是成年人了,听着他们的描述,心也怦怦跳动,尤其是夜晚出去吃饭,看见路旁按摩店衣着暴露的小姐们,回到房间更加寂寞难耐了。我是个比较传统的人,从未动过和她们交合的念头,尽管我知道她们出来打工做了小姐也不容易,但仍觉得她们下贱,这是一种骨子里的歧视,人有着两只手一个大脑,凭着自己两只手生活,哪怕靠着烧杀抢掠过日子,这也叫本事,至少对得起自己的灵魂。她们尽管挣了钱,但想着自己钱的来历,花着时,内心舒坦吗。这段时间,寂寞的时候,我就和韩雪通电话,她温柔的话语,浇灭我内心的燥火。也时常和牛淑伟通短信,我没想过和牛淑伟有所发展,这很像徐子陵和师妃暄的精神爱恋吧。
这天夜里十一点多,我看书累了,刚要睡觉,听到隔壁的门响,打开门出去看看,原来是项红旗回来了,看见我,他稍不自然地笑了笑说:“江郎,你还没睡?”
我顿时明白,笑了笑说:“刚才多看了会书,天不早了,咱们早点睡吧,明天早些起床。”出去撒了泡尿,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我和项红旗像往常去附近的餐厅吃晚饭,点了菜,我看看四周,没有客人,笑着问项红旗:“红旗,咱们同事一年多了,你怎么不找个女朋友呢?”
项红旗愣了愣,苦笑着叹口气说:“江郎,这年头,女人最现实了,没有房子车子票子,她们看都懒得看你,真羡慕你,大学的女朋友现在仍来往着。”
他所言非虚,这年头的女人,钱是衡量男人的标准,这也难怪她们,青春是她们最大的本钱了,错过了这个本钱,她们比男人失去了一份好工作更残酷,“红旗,咱们都读了大学,多少也算个知识分子,有些事,多留些心,传出去面子不好看。”
项红旗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江郎,看不出你这么传统,这年头,找个小姐和喝酒吃饭没区别,现在很多在校大学生,经常夜不归宿找小姐呢,何况咱们都毕业了。江郎,现在不是流行网聊吗,很多小姐装作清纯,上网找男人,聊到了某种程度,相约见面吃饭,然后开房间,最后叫男人付钱,真是骗了男人,男人仍帮他数钱呢。”停了停,叹口气,“其实她们也不容易,大多数趁着年轻,做了几年,挣些钱回家找个男人嫁了,她们有钱,男人才不管她们怎么挣得呢。有的男人没有本领挣钱养家,也叫女人出来做小姐挣钱,这年头,钱才是万能的,你这种思维已经有些落伍了。”
我无言以对,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八零后了,我已经和这个社会有些脱钩了。吃了晚饭,我们回了工地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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