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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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一天天逼近了,同事们天天空闲着等着过年回家了,经过上次的忘年宴,大家都拉近了不少,空闲时,也互相聊聊各自的家事。
周二下午三点多,凌涛拿着一个档案袋来到张丹桌前,“张丹,这份方案客户要今天下午送去,这是你负责的项目,你给他们送去。”
张丹看了看挂钟,陪笑着说:“凌工,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吧。”
凌涛严正地说:“不行,刚才王经理打来电话说,今天他一定要拿到这个方案,如果拿不到,这个项目就结束了,你赶快准备准备,马上出发。”
张丹不满地说:“凌工,这个项目不是说这个周交给他们就行吗?现在都四点了,来回至少三个多小时,你叫别人去吧。”
凌涛火了,很不满意地说:“张丹,叫你去,你就去,怎么这么多话,顾客就是上帝,这是个大客户,如果这次他们满意了,以后他们也会给我们很多项目。”说着把档案袋丢在张丹的办公桌上。
张丹也火了,腾地站了起来,怒睁着杏眼盯着凌涛厉声说:“凌涛,既然这是个重要的大客户,你是咱们公司的技术总监,也和他们认识,怎么不自己去呢?南城这么乱,你一个大男人不去,叫我一个女人去。”拿起档案袋狠狠地摔了摔。公司的大多数同事对凌涛都不满意,他们放下了手里的活,一副惟恐天下不乱地等着看凌涛怎么收场。
凌涛显然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一时也有些呆了,脸色发青地看着怒目相向的张丹,厉声地对张丹说:“好,张丹,我管不了你,我去请魏总来管你。”说着要往外走。
我看了看黄燕,她也不知道怎么帮助凌涛了,恼怒地看着张丹,如果这是菜市场,她肯定冲上去和张丹七大姑八大姨地骂架,甚至丢掉淑女身份出手掐架。我急忙拦住了凌涛,笑着说:“凌工,天太晚了,我陪张前辈去吧。”
凌涛止住了脚步,很不高兴地看着我,略微缓了缓口气,冷冷地说:“江郎,这没你的事,回你的办公位置,做好你自己的工作。”
何建设面带冷笑地对凌涛说:“凌工,既然江郎愿意陪张丹去,你怎么不叫他去呢?不管怎么说,江郎也是个男人,总比张丹一个女人去安全吧。”
唐清伟阴阳怪气地笑着说:“凌工,张丹说的也是呀,南城大白天都有人抢劫,何况现在快过年了,天又快黑了,一个女人孤身跑到市里,你真是领导有方呀。”
凌涛不满地看了看何建设,刚要说话,黄燕碰了碰他,低声说:“凌涛,叫江郎去吧。”凌涛停了停,淡淡地说:“好,江郎,你陪着张丹去,早去早回。”何建设宋连光急忙出来说和,张丹不快地拿起了档案袋。
我们离开了公司,打车到了公交车站,张丹仍没有忘记刚才的冲突,虽然我帮着她,但我和凌涛的关系非同一般,她铁青着脸,抱着档案袋一句话也不和我说。我没有和她说话,随便和司机闲聊。
上了公交车,张丹的脸色略有好转,我笑着对她说:“前辈,你来公司几年了?今年过年回家吗?昨天我去买票,排了两个多小时的队,票太紧张了。”
张丹看都没看我,淡淡地说:“五年了,没能力,也不会怕马屁,只能当个受气筒,再怎么受气,也要过年回家,你呢?”
我笑了笑说:“我女朋友叫我去她家过年,现在是野蛮女友的时代,我再想回家也要顺从她呀,小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没了娘,我没娶媳妇,都不管爸妈了。”
张丹脸色略转,看了看我说:“江郎,你是不是含沙射影说我蛮横不讲道理呀?”
我急忙赔笑说:“前辈,我哪敢呀,我女朋友最喜欢耍小性子,但很可爱。”
张丹渐渐放开了刚才的事,看着我问:“江郎,你说句公平话,刚才的事,你说我和凌涛谁对谁错?”
我笑了笑说:“前辈,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凌工他错在不该不替你考虑考虑,这么晚了,南城平时都很乱,何况要过年了,怎么也不能叫你一个人去。”看了看张丹,“再怎么说,凌工也是公司的总监,你和她当面顶撞,叫他下不了台,传到魏总耳朵里,你说他会怎么想呢。”张丹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到了市内,下了公交车,我们急忙拦了两出租车,上了出租车,张丹给对方打了电话,叫王经理到门口接材料。到了目的地,王经理已经站在公司门口等着我们,张丹给了他档案袋,他连说了一通不好意思的话,并邀请我们进去喝杯茶,我们顾不得下车,和道了别,急忙朝公交车站赶。到了公交车站,已经五点多了,太阳已经下山了,天微微有些发暗,路灯也开始上班了。我们等了二十多分钟,公交车才缓缓地出发了。

公交车驶出了市区,天已经黑了,我看着路两旁闪过的工厂,想起了上次和黄燕乘公交车的经历,看着满面紧张的张丹,笑着说:“前辈,有天我去公交车站赶公共汽车,到站牌的时候,汽车已经启动。于是我边追边喊:‘师傅,等等我,师傅等等我呀……’这时一乘客从车窗探出头来冲我说了一句:‘悟空,你就别追了。’”四周的人听了都忍不住乐了。
张丹也勉强笑了笑,看着窗外工厂的高墙,微微地叹口气。我笑了笑接着说:“还有一次坐公交车,上车后发现钱包里没有一元零钞,一着急,便掏出一张十元大票进投币口。后来越想越觉得窝囊,便跟司机商量,能不能让我守在门口,将下一站乘客本应投进投币口的钱据为己有?司机同意了。车很快驶到下一站,很多人争着上车。我挡在门口,对第一位乘客说:‘把钱给我。’对方一愣:‘凭啥?’三言两语也解释不请,我就说:‘给我就行了,别的不用管。’对方瞅瞅司机,司机点头默许。于是,一元钱到手。依法炮制,很快收了八个一元钱。接着上来一位大汉,虎背熊腰,剃着板寸,露着刺青。见我拦着他,怒道:‘干吗呢?哥们儿?’我说:‘一会儿再跟你说,先把钱给我。’对方眼珠子都圆了:‘说啥呢?’我说:‘把钱给我!’对方张大了嘴,冲司机问:‘这小子干吗的?’大汉堵在门口,后面的人上不来,而车厢里的人急着发车,所以大家七嘴八舌地嚷起来了:‘啰唆什么呢!快给钱!’大汉很快瘪了下去。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递过来,哭丧着脸说:‘老大,身上就这点钱,你们人多,我服了。’”
张丹看着轻松自如的我,低声说:“江郎,南城的公交车很乱,尤其晚上,不是把客人丢在半路就是叫客人多加钱,等会我们留心些。”
我不屑地笑了笑说:“前辈,我既然主动请缨做你的护花使者,当然有三分护花的本领了,你放心,三五个毛贼我能对付的了,何况我们这是公交车站坐的车。对了,你是河北沧州的,肯定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了。”张丹看我信心十足,也放松了不少,我们互相讲笑话打发时间。返回了L区,已经八点多了,张丹请我吃了饭,我送她上了出租车,急忙回住处。
凌涛听见了门响,走出了房间,等我接了杯水,脸色冷峻地对我说:“江郎,你回来了。”说着打开电视,招呼我坐下聊天。
我端着水拉张椅子落座,笑着问凌涛:“前辈,如果今天我不出面,你如何收场呢?”
凌涛冷冷地说:“再怎么说我也是设计部的总监,她不听我的命令,我只好把她交给魏社会来处置了,魏社会怎么也要给我个交代吧,也叫他们今后对我尊重点。江郎,你刚来公司,公司的人际关系你都不了解,以后碰到这样的事,你最好别插手。”
我笑着摇摇头说:“前辈,如果你把她交给了魏社会,恰好显示你的能力不足了,其实,今天的事,你作为部门的总监,首先要为下面的人考虑,孙子兵法说‘视卒如婴儿,故可以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只有你爱护下属,他们才会为你死心塌地。另外,今天你不该和张丹在办公室里争吵,碰到这样的事,你可以叫她到会议室里解决,你和她争吵,说明你不够大气,输了,你丢了面子,赢了,你丢了人气,不管输赢,对你来说,百害无一利。”
凌涛沉思了片刻,微微叹口气说:“江郎,你说的也有道理,幸好你今天替我出了面,不然我非找魏社会惩治惩治她。”
我笑了笑,问:“前辈,这次回家,准备带些什么回来呢?”
凌涛看了看我,笑着说:“我们老家也有几种不错的小吃,我给你带些回来叫你尝尝。”
我笑了笑说:“前辈,其实我是想叫你多带些,带给办公室的同事们都尝尝,小礼求人,大礼求事。咱们办公室关系很冷淡,你作为部门的总监,也该想想办法改善办公室的僵局了,这样,对你,对公司,对大家,都是件好事。”
凌涛略显惊奇地看着我说:“江郎,难怪陈雁峰对你念念不忘,你真是个管理的天才。”我们又聊了几句,各自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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