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爷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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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起,空气中透着丝丝的凉意江云起来时,老爷子已经倚着门框抽完一袋烟了:“起来啦?娃儿,回家找几件厚衣裳吧,一层秋雨一层凉啊!。”
“没事,爷爷。”江云穿好衣服,在屋中蹦了蹦,“我一点也不冷!”
“你爹娘啥时候回来啊?”老爷子看出江云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啊,我爹说了,这次姥爷病了,他要上山给姥爷采药,娘和姥姥要照顾姥爷,得过几天才回来呢!”江云道。
“你个小鬼头,”老爷子磕了磕烟袋锅,“怎么不跟你爹娘一起去看姥爷啊?”
“那死老头,我娘嫁给我爹他就没同意过!左拦右拦!我长这么大也没给过我好脸色,我去看他个六饼!”江云大义凛然的说,“再说了,他也不会讲故事,哪有故事爷爷好啊!”
“啊,感情你这肚里的小算盘早就打好了啊?”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江云:“你爹娘带你弟弟走,你就跑到我这来折腾我这把老骨头!”
“爷爷最好了!”江云拽着老爷子的衣袖摇啊摇:“爷爷,你看我这么关心你,你今天要给我讲三个故事哦!”
“啊,这都入秋了,我家房后的地也该收了,哎呀,我这孤老头子,可哪有力气收割啊!”老爷子把烟袋锅别在腰带上,手捶着后背在院中溜着圈,眼睛还不时瞄着江云。
江云人小鬼大,哪能不知道老爷子的意思,这是老头倚老卖老,要讹江云帮忙收割呢!江云见状立刻咧开小嘴:“爷爷,我给你做早饭吧!吃完早饭我听您讲故事!”
老爷子见江云不上钩,索性找个小凳子坐下,嘴里念叨着:“哎呀,小云啊,爷爷哪有心情吃早饭啊!这地不收冬天爷爷就得饿死啊,人都死了,这顿早饭就不用吃啦!”
这叫哪门子的逻辑?其实村中早有约定俗成的规矩,老爷子是村中的老智囊,村里有个大事小情,有病有灾的都找他,所以每年秋收的头一天村里的青壮年们都会主动来为老爷子收割,用不着老爷子费心,老爷子今天这么逗弄江云,其实是在考验他的心性。
江云可并不知道这些,全当是老爷子真的要他帮忙收割,他这心中的小算盘可就打开了:故事爷爷家屋后有二十亩地,我能收一亩就得累死,爷爷那老身板子也收不了多少,忙是一定要帮,可得这么帮呢?江云想着想着,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爷爷,我帮你把地收完你讲三个故事好不好?”江云歪着小脑袋看着老爷子。
“哈哈哈!”老爷子被江云逗乐了:“小鬼头,二十亩地你一天收完,别说三个故事,五个都依你!”
“那好,我们先吃饭!吃完饭我给你收地!”带着得意的微笑,江云跑到厨房开始准备爷俩的早餐。
早饭刚吃完,老爷子就开始打趣江云:“小云啊,去给爷爷收地吧,太阳落山前把麦子割整齐了堆在我的屋后。”
“好嘞!”江云从饭桌前跳起来,“爷爷你就在这坐着,我去收地啦!”
小小的身影跑出了老爷子的院门,根本就没往后院去,只听一声稚嫩的喊声传出:“故事爷爷要收割啦!来帮忙的可以听到五个故事哦!五个故事耶,平常听不到的哦!”
声音渐渐远去,逐渐的变小,又逐渐的变大,江云在小村中兜了半圈,跑了回来,老爷子出门一看:好家伙,半村的小兔崽子们都来了,一人拎了把镰刀,正在兴奋的叫嚷着

“故事爷爷今天爆发啦,帮收割给讲五个故事啦!”
“真的假的啊?平时爷爷都只讲一个故事的!”
“太好了,我去叫狗蛋他们!”
老爷子的目光越过这群叽叽喳喳的孩子们,落在人群后面的江云身上,江云正用得意的目光看着自己,老爷子微微的笑了笑,对自己说:“古灵精怪,是块料!”
江云自己也就搅起了十多个孩子,结果大家一传,不到两袋烟的功夫全村的孩子们都来了,江云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就爬上老爷子家的墙头,大声喊道:“大家别嚷,听我的!故事爷爷说了,太阳落山前咱们把麦子割整齐了堆在爷爷屋后,爷爷就给我们讲五个故事!”江云把头转向老爷子:“爷爷,你说是么?”
老爷子微笑着走出院门:“孩子们,注意点别割到手脚,不许太兴奋,大家安安全全的收割,爷爷就给你们讲五个故事!”
“噢,太好喽!冲啊!”众兔崽子们挥舞着镰刀欢呼着,冲进了老爷子的麦田……
大家都热火朝天的在屋后干着活,老爷子悠闲的在房前哼着小曲,哼了两段发现好像还有个细细的声音在跟着自己哼,回头一看江云像模像样的也学着老爷子的姿势坐着,嘴里哼着同样的小曲儿。
老爷子被气乐了:“小鬼头,人家都去干活你怎么不去?不想听故事了?”
江云嘟着小嘴:“爷爷,人家给你找人跑了大半个村子,都快累死啦!还不让人歇歇啊?等我歇够了活!”
一个时辰之后……
“小云啊,还没歇够啊?”
“没呐,爷爷,你听我还在喘呐!”
两个时辰之后……
“小云啊,怎么还在这晒太阳啊?”
“爷爷,我感到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昨夜来找您时被雨淋到啦!”
“来,爷爷帮你号号脉”
“不用麻烦爷爷啦!我晒会太阳就好啦!”
“………….”
两个半时辰之后……
“爷爷,我们割完啦!给您堆得整整齐齐的,您去看看吧!”大家吵吵嚷嚷的从后院回来了。
老爷子摆摆手:“不用看啦,都是好孩子,快坐下歇歇吧!”
大家都席地而坐,江云不知从什么地方领了桶水出来,拿了个瓢,挨个问:“来点水不?兄弟们辛苦了,大家吃了午饭都来听故事吧!老规矩,板凳自备哦!”
大家都喝了水回家吃午饭了,只见江云一脸奸笑的看着老爷子,老爷子拿烟袋锅敲了敲江云的脑袋:“小鬼头,就你最滑!早晨出去跑一圈全当晨练,人家干完活你就拎桶水,连饭都不管,你这是耍傻小子呐?”
江云认真的点点头:“嗯,爷爷好厉害,一语道破天机,我就是在耍傻小子!”
………..
午后的太阳暖暖的,驱走了初秋的寒意,故事爷爷的院子中坐满了小兔崽子,一个个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老爷子,老爷子抽了一口烟,慢慢的吐出烟气,开始了今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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