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俗世红尘多缤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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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俗世红尘多缤纷-上
夜幕沉沉,凉风习习,塞外孤烟,这些都交织成一幅辽邦特有的景致。
一如双生子一般的两个俊秀男子对坐酒楼,一般的眉眼,一样的秀美,一同把盏对饮,只是那青衣人看起来倒是显得年轻些,领口露出一抹淡鹅黄,更显十分讨喜,而对面的蓝衫男子却十足的温润,雪白的领口、腰带,却没有半点张扬。
“我道是谁这般俊雅风流,原来是怀王。”一声大笑,豪情万丈地打破了二人的心神交会,这人走上前来先与展昭作揖,又无甚惊奇地看向青衣少年,“这位是……”显然,他已经注意了展昭与此人许久,方才没了该有的惊讶。
“家兄李无梦。”展昭脸上很温柔,“二哥,这位乃是辽国南院大王耶律朝风。”
“幸会。”杨毓一抱拳,甚至连眼也懒得抬,更别说起身相迎了,对于突然出现的耶律朝风无甚好感,接连几日一连收了六七万的恶鬼怨灵,虽说不至劳累却也有些疲惫,这突然出现的耶律朝风便如一根刺扎得他十分不舒服,且不论他是否真的对展昭有不轨企图,便说这名字一听到耳朵里就让他十分地不爽了。
“原来是李兄,久仰。”耶律朝风也不用让不用请,兀自坐下,又让下人吩咐店家添了碗筷杯盏,“在下虽然身居大辽,却对中原文化十分景仰,若蒙二位不弃,日后多多走动,也好互通有无——咱们大辽的功夫也是首屈一指。”说时,又往展昭那边靠了靠,状似十分亲昵。
“耶律大王客气了。”说出这话的正是邻着酒跑上来的白玉堂。白老鼠还在楼梯口便见了耶律朝风那急欲亲近展昭的姿态,一个心急用上了“撼天雷”不说,手中的酒坛也直接飞出去,直奔耶律朝风面门而来,其速几不可觅。
就在酒坛就要砸上耶律朝风之时,一双手截住了它。
“没毛老鼠,要你去找酒也要用上个把时辰,该是偷了一肚子才肯回来罢!”杨毓放下酒坛,拍开封泥,一阵醇香四溢,竟是上好的猴子酿,“兖麒教你去哪儿找的?”
“二表哥,几日不见,您还是真么神武啊。”堆上笑,白老鼠蹭到展昭身边,不着痕迹地隔开耶律朝风,“兖麒说要去寻些好料下酒,怕你们等急了,便让我带了酒先回来,耶律大王,好巧啊!”
“的确巧得很。”耶律朝风似乎没有听出来白玉堂言语中的讥讽,“白护卫竟然与怀王还有亲缘,怨不得感情好。”
“可不是,”白玉堂手搭在展昭肩上,另一只手腾出来接过杨毓倒来的酒,“咱们可是姑表亲,自然要多照应些。”
酒,是从蓬莱取的佳酿,醇且浓,可杨毓饮时却要兑上忘川水,方能觅得一醉,醉时方得忘情,他便只是杨毓了。展昭自然是知道他兄长的习惯,也不忍心阻止,倒愿与之一醉,反而白玉堂弄得十分清明了,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对付耶律朝风。
月挂中天,酒过三巡。
兖麒这才拎了食盒上来,对于耶律朝风则是直接忽视,径自将食盒放下打开,里面是一碟猩红的珠子,一碟碧绿的小饼,还有四个略显小些的初生婴孩!耶律朝风下了一跳,却见那一身紫红的男子端了那四个婴孩儿分给众人却偏偏不给他,倒是自己留了一个。
“耶律大王,这果子形状奇怪,自然你是吃不惯的,还是请用些别的罢。”李无梦饮了口酒,就了口“婴孩儿”,更吓得耶律朝风险些跳起来,但却未见有血水溢出,反而是果香四溢,却原来是婴孩儿模样的水——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样水果之前竟是听也未曾听过,再看那一碟猩红一碟碧绿,哪里有半点糕点的模样,莫不是剧毒吧?耶律朝风也就只好叫店家准备了吃食,也好过单单吃酒。

几个人吃喝直到东天泛白,也幸好那主人家认得南院大王,便不敢打扰,又见那几个宋人也看似人物,又以为是大王招揽的奇人异士,也就更殷勤了。
然而耶律朝风哪里知道,对面这四人,彼此之间倒是可以互相传音,却让他一个人晒在那里干瞪眼。
几声窸嗦,声音不大,却足以引起各位的注意。
“纳命来!”十几个黑衣人窜出,虽蒙着面,那套路明显是出自中原,“展昭,受死!”
画影出鞘,飞刀出手,甚至连耶律朝风的马刀也耍出了气势,展昭倒是面不改色,既然怀王是“文人”,那便是不会功夫的了,他倒乐得让白老鼠“锻炼锻炼”,话虽如此,手却按上了腰间变化成了腰带的巨阙——这些人,来者不善。
这些蒙面黑衣人如何会是杨毓小白的对手?且不说那三寸七分的小刀如何于电光火石之间夺人性命,单看画影上下翻飞,剑花朵朵竟带起点点血光,一时间煞是好看,那耶律朝风的大马刀居然也没有上场的机会,便是看得痴了,更惊叹大宋武学也有如此造诣,一时间居然恐惧起来。
“玉堂,二哥,留活口!”展昭急忙出言阻止,蹲下检查那几个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时,却发现只是受伤,却无性命之忧,不由得笑了,看向白玉堂的眼神格外柔和起来,闹得小白险些贴过去,到还是在杨毓的冰冷眼神注视下忍了下来。
“耶律大王,这些刺客既出自中原,请容小王带他们回去审问。”展昭说话时,兖麒已经找了人来讲这些刺客拖回驿馆,行动之快让耶律朝风不免咋舌,只好讪笑,回了皇宫又将此事逐一说给太后听,大约也是怕惹上个保护不周的恶名,太后又几次派人来慰问,却让接连收鬼的几个人疲于应付,最终只得进宫谢恩了事,倒是杨毓,没甚身份的,只带了兖麒在驿馆无聊,却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总也会出现在展昭身边,倒是苦了白老鼠,许有五六日也不得亲近展昭,可怜白老鼠本是想要借着这次机会来个生米煮成熟饭的,可如今每次一要蹭过去,就害怕二表哥突然出现。着实要让他郁闷,但这心思,却也不敢说给展昭听,生怕吓坏了他。
一从辽国皇宫出来,白老鼠便借由贴身保护,迫不及待挤上了马车,老鼠爪子也不老实地去搂他的猫儿。
“松开!”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猫儿,可想死我了!”白老鼠下了禁制在马车周围,于是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爷爷疼你倒是自讨苦吃,你这木头猫好歹也疼我些。”说着,抓住了他的手印在唇上,双眼盈盈都是柔情。
“你!”展昭何尝被如此待过,如今突然被他掬在怀里这般怜惜,羞都羞死了,哪里还肯让这没毛老鼠得寸进尺,一手撑起自个儿,另一手则死命往回拽,没奈何这白老鼠也不知下了什么法咒给他,竟然被卸了力道,两人便这样僵着。
马车,却到了驿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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