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黑心天使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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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着在地上躺了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原谅我没有表,没太阳就不会看天定时间
我一骨碌身,坐起来,不禁有些庆幸,心里对白胡子鸟人又有了些感激,是啊,我喝了水有了力气,而白胡子鸟人没像那对狗男女一样把我砍碎,他给我留了个全尸,我庆幸的是全尸代表着完整的衣裳。至于老家伙到底是怎么把我鼓捣死的,我一点也不感兴趣,我要做的是这辈子都不要再碰见他。报仇?您歇歇吧,那是主角干的高难度技术活,我一龙套,只能赶上天赐良机的时候在他背后黑他一下就顶天了。
面对着所谓的崇山峻岭,悬崖峭壁,我咬咬牙,再咬咬牙,又咬咬牙,狠狠心,再狠狠心,又狠狠心,最终叹了口气,爬不上去,老子不爬了还不行吗?只是白走了这么久的路,到底不甘心,努力又跑几步,狠狠踹一脚那如刀削斧凿的峭壁,“妈呀”疼死我了。
这破地方就应该来拍赤壁,虽然没下面哪一条大河东流去,这刀削一样山崖还是货真价实的。我就不信这所谓的恶人谷就没有个谷口能出去,我准备顺着山脚走,总能找到谷口的,至于白胡子鸟人所谓的山门不知道又是什么神奇的东西,只是我一点也不想碰,我说的谷口是物理层面的,他说的山门八成是什么传送阵之类奇幻层次的东西。咱只能怀着敬畏的心理,避而远之,远之,再远之。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勤劳又善于思考总是没有错的。第二天下午,我就找到了谷口,出乎我意料的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人把守,甚至有一条宽阔的大路绵延出去,这在我眼里无异于一条康庄大道,从今以后咱也要奔小康啦。我当时就觉得热血沸腾,热泪盈眶,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本来我还打算要是有人看门,我就找空子往外溜,实在不行我就直接挑衅,让人把我砍死,再把尸首扔出去。现在看来,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还没有抛弃咱,
咱要努力活下去,想着想着心里就凭空生出一股豪气来。
我要仰天长啸一声,以抒胸臆,我仰天,哎?
“眼花啦?我怎么又见到天使了?难道我又要死了?”我脑子里还没捉摸明白怎么回事,身体就有了反应,我现在应该有的反应就一个,撒丫子,跑。
只是我刚开始移动一只脚的时候,天使就落到我面前,我现在非常理解飞来横祸这个词是怎么来的。祸果然是飞来的。
既然跑不掉我也就不白费这力气了,留着力气努力应付眼前的事比较划算一点。昨天遇到的白胡子鸟人是个穿长袍的,今天这个天使却是个穿礼服的,镇定下来,我开始仔细观察这个人,心里不由得赞叹一声。
这是个漂亮的男人,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人通常不算什么好话,可这个男人的确漂亮。也就二十出头儿的年纪,金色微微卷曲的头发微微闪着光,五官深刻,尤其是一双眼睛像海一样蔚蓝深邃,他穿着一套乳白色的礼服,金红两色的镶边,腰里佩着一把细长的剑,就像舞会上的白马王子。好像他只要随便穿上件白衣,你就觉得他是天使,那华美的礼服不过是沾了他的光一样。
只可惜我是个男的,而且我不算花痴,这个男人礼貌的露出一疏离矜持的贵族式笑容,原谅我的形容词匮乏,我实在很难从人的表情判断一个人的心情,对于我来说表情变化不过是几块肌肉的移动,你能指望我看出什么来?我能给他的眼睛一个蔚蓝深邃的形容就不错了,最起码我给他加了个深邃呢。至于所谓的疏离矜持的贵族式笑容,感谢我看过不少漫画和电视剧。好吧,漫画、电视剧,又是新名词。
“你是住在这恶人谷的吧,你知道山门在哪吗?我有事要见你们谷主。”唔靠,又来了。小样儿的,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
“啊,不是,我不是这谷里的人,也是第一次来。”我机械的重复着上一次的回答,感到地狱又一次向我张开怀抱。
“那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呢?”请你不要重复白胡子鸟人的问话好吗?我感觉死神在向我招手。
“我是走迷了路来的。”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大傻冒,二百五,我怎么能重复这个理由呢?那不是等着被砍死吗?
“那你是怎么进到这谷里的呢?”求求你不要这样问,我有心理阴影。
“我是从一片森林走出来的,然后找不到路,也看不见人,就顺着一个方向走到这来了。”我觉得真失败,哪怕我对这里能多出一点了解,我也可以胡编乱造一个更像样的理由。

“我背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天使男微皱了下眉,回头去看了一眼,接着对我问话。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哎?不对,人家问的不是这句。“啊,没有,你后面没什么奇怪的东西。”
“那你姓什么叫什么,从哪里来总还是知道的吧。”天使男重新当上了问讯的角色。
我觉得胸腔里瞬间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来,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可以说是狰狞的,我大声地吼道:“我知道,我知道老子要爆发了,是不是我说我不知道,你就抬手把我灭了?看你就跟昨天那个白胡子鸟人一个德行,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天使男皱着眉头,我觉得他的表情有瞬间漂移了一下。
“咳,你见过我师傅吗?”
“是个白胡子灰袍子的老头儿吗?”既然又要死一回,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我有些无赖的坐在地上,也为复活的时候攒点力气。
“嗯,是的。我是来找他的,而我师傅是来拜见这里的谷主的。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见过,他向我问路来着,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文森特张了下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才眼前这个人还满脸惊恐的,让他以为自己后面站着什么恶魔呢,现在说话声也不打颤了,眼角也不抽搐了,野人似的打扮无赖的坐在地上,对他满脸的不耐烦,文森特都怀疑自己走掉之后他会不会立马躺在地上就睡一觉。
在恶人谷这个地方,师傅的手下哪里会留下活口?真是不可思议。何况他还没给出师傅满意的答案,那他就更不可能活着了。
“你现在要出去了吗?”文森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冒出了这么一句,或许只是因为这个小野人过于干净的眼神和清澈的声音。
我现在正等着受死呢,早死早超生这句话,在我这儿是很有实际意义的,只是过了好一会儿没有动静,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蹭得一下就窜了起来。
文森特就看着眼前的那个蓬头垢面的小野人眼睛里突然迸射出希望的光芒,一脸的无赖和不耐烦马上变成小狗一样的讨好。
人就是这样,身逢绝境的时候哪怕出现最微小的一点希望也会满心的去期待那一点微小的奇迹。
这就和落水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样的心情,我满心期待着这是位白羽红心的天使,大发慈悲放我一条活路。
文森特礼貌的笑了一下,还是决定再多说一句话,“不会疼的。”
我微小的希望之光就被这四个字粉碎成渣。
早起的鸟儿是有虫吃,可怎么没人告诉我一声,早起的虫儿会被鸟吃?
我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说出口的一句话是,“你是不是叫夜神月?”
文森特看着地上已经倒下的尸体,抖了下手,有点懊悔,下手太快,没来得及问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算了,跟死人也就没什么好计较得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我又一次睁开眼睛,果然是师徒,杀人的招式都是一样的。
我爬起来,拍拍的尘土,咂咂嘴,很阿Q的评价着别人:“小伙子,你跟你师傅水平差远了,至少这次我看清是红光一闪,我的心脏就消失了,瞧你师傅那速度,你还有的练呢。”
我趁着夜色,走上了属于我的那条康庄大道。这道路可以说得上平坦,只是粉尘多的利害,一路上我没少挨呛。这一路走一路用国骂亲切的问候了杀我的那对狗男女和这对狗师徒的令堂以及一切母系族人。
很好,老天待我不薄,我到这个世界的第五天,天上飘起了雪花,我不怕冷,我怕被渴死,坚果早就吃完了,从野地里挖出植物的块茎来吃,这种植物我并不认识,却知道是和红薯是差不多的东西,我直接用手在地面上刨,被冻得的地面让我的手指头变得血肉模糊,不过,还好,这个怪物似的体质,在我挖出两个大大的根茎的时候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完美的肌肤外面还带着新鲜的血迹,这个场面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惊喜,我想,我是麻木了。
我靠着这两块根和一场天降的雪又走了一天终于来到了有人烟的地方。
那已经是夜色渐渐弥漫开来的时候,我抬头去看远方,那里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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