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性公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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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凤拎着那几只撞毙于他腿上的兔子回到了昨日居住的山屋,这个简陋的茅草小屋虽是破旧异常,但在这层峦叠嶂的山脉里却好歹也算是一个可以躲避风雨的所在,家的感觉不就是这样么
步入了屋内,潘凤洗剥好那几只倒霉的兔子,放在一个勉强能用的盆中,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包袱,拿出几个纸包,将包中的粉末浇了上去,浸泡了片刻拿出一把小刀,将兔肉切开半离,忙将兔子穿在一根根小指粗细的烤棒上。
出门在那不远的树上就地取材,运进屋内升起了火,将已经裹好了调味的兔子直接在那熊熊腾跃的火焰上翻烤了起来。
潘凤一边烤,一边在合适的时候往兔子身上洒上调料,或一边在兔子身上洒水。那香味顿时弥漫了整个房屋,真没想到,上将的烹饪手艺竟是如此之高。
香味越来越浓,掩饰不住的香气四窜开来,潘凤却毫无察觉,这时的他已经到了浑然忘我的境界,几日的水果餐真是男人的折磨,磨难压榨之下迸发的是超常的技术。
嫩滑透明的兔肉下骨头酥脆无比,潘凤咽了咽口水,那入嘴即化的感觉真是令人幸福得落泪,潘凤大口的咀嚼着这久违的美食,对家人的思恋顿时涌上心头,虽然自己已经端正了自己的身份角度,但是那温馨的烹饪滋味,还是使得翟楠这个他决意忘却的名字强烈的苏醒过来,爸,妈,你们还好吗?发现自己不在的时候,不知道他们会有多伤心。都说穿越好,亲情怎割消。想着,想着,翟楠不由得热泪盈眶,手中的美食似乎也失去了本来的吸引。许久,翟楠抬起头来,怜惜的看了看现在的躯体,这同样是父母心中的麒麟儿,这同样是父母心上的头尖肉,而今却已名存实亡,不知潘凤的父母在得知自己孩儿不在的时候会是哪般模样,上将啊,上将,既然我已经穿越到了你的身上,那么你不要担心,你的父母便是我的爹娘。
潘凤站起身来,虎虎生风!别了,翟楠!别了,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三国的乱世即将来临,而紧接着的那五胡乱华的黑暗也会紧随,为了中国,为了华夏的文明,我,一定会用手中的利斧劈开那乱世的阴霾!将我华夏之威立于万世万代!
忽地,有人推开了山屋的木门,来者摘掉将面孔遮盖的只剩下眼睛与口鼻的头盔,对着正站立着雄姿勃发的潘凤笑了笑:“很久不见了,潘凤。”
潘凤将思绪和目光从那遥远的未知中收了回来,转向那位新来的访客,不由得心中一阵悸动,惊叫道“曹性?”
在仍然敞开的木门旁,带着门外那呼啸的马嘶声和猎猎风声,早年曾经一起游侠北原的好友之一,(银河射手)曹性,正穿着一身精致的铠甲,站在潘凤惊讶的视线中。要不是那背后偌大奇特的强弓,潘凤简直难以将眼前这个英武富有的将军与早年那青衣布衫的样子联系起来。
“自上次北原一别,已有数年未见,如今想起,真是恍若隔世啊。”曹性放下那结实明丽的头盔,取下背后的强弓,径直坐在潘凤的身边,拿起那火上的烤兔便吃了起来。
潘凤点了点头,年少时节在北原匈奴部落放浪游侠的日子,真是距离太为遥远了。
曹性不住的吞咽着兔肉,嘟嘟囔囔的说道:“要不是你这诱人的香气,我今日还真找不到住宿的地方,更别说遇见老兄你了。”
潘凤笑了笑,那深藏在心中的记忆不禁又被再次激活...
远远的,一片黑色的浓云低低的压了过来,那是追兵的马蹄腾起的飞尘,追兵足有三十几骑,但却带了近百匹马。一人三骑的状态使得他们可以轻易的追击而来。
“这,这次玩大了!”文丑的牙齿不禁打起了哆嗦,后悔不迭。他们这些冀并年少,驻军子弟,闲来无事最喜呼啸乡里,标榜游侠,少年的血气与那天地不怕的性格使得他们集聚在一起。先辈们的光荣史诗刺激着少年们热血的神经。在得知北原匈奴一部南侵洗劫了几个村庄的消息后,这些游侠儿中的佼佼,连夜汇集,怀着各自理想的抱负,沸腾着体内激昂的热血,雁门郡左近,少年九人,共赴北原。在偷袭毁掉了北原匈奴的一个小营地后,逃离的匈奴带来了他们的第一批援军,虽然只有数十骑,但也是他们九人的数倍。力量的巨大悬殊,使得即便是热血年少也不禁有些惧怕。
“咱们九个人,分三波轮射!颜良、文丑和潘凤射第一轮。曹性、李玄和张凯射第二轮,穆顺、燕党和我射第三轮。各组射完之后随即调头离开,曹性记得多射回头箭!”沮授板着脸,如将军临阵般冷静地命令。
“偌!”众人齐声发喊,少年中最长的沮授虽然武艺不佳,但是战略计策还是九人中最佳的,在驻军子弟中颇有智名。
“这箭,还真是难射!”潘凤苦笑着,用力拉张了弓,虽然已将箭尖与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敌人对成直线。可是射出去后,速度倒是惊人,不过那准头还真是令人汗颜。
马背上的民族,草原上的好汉,哪里将这几个汉家孩儿放在眼里,虽然看到潘凤等人突然停下来弯弓搭箭,却一点也不为意,纷纷抽出长长地弯刀,咆哮着加快的速度,冲锋而来。
潘凤那迅猛却偏得离谱的射术更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嬉笑着人人快马加鞭,此时距离对方一百五十余步,再厉害的好汉最多也只能骑出两百余步,不过那些都是千年一遇的英雄。这些汉人能射出百步便已是不凡。想及如此,匈奴追兵气焰更甚,正冲刺间,不料当先的追兵头目居然惨叫一声,跌落于马下。潘凤看去,正是那曹性所为。
“好样的!”少年们欢呼赞道。
匈奴追兵见了,更为愤怒,挥舞着弯刀,咆哮着再次加速。
“第一轮,射!”沮授计算着距离,猛声喝道。
潘凤再次快速搭箭,又一箭射出。依旧还是落空,而颜良文丑经验丰富,知道自己没有曹性那般的射术,所以便将羽箭瞄上了对方的战马。两声箭响,果然带走了两匹战马的性命,马背上的骑兵促不及防,被远远地摔了出去。身体缩成一团痛苦地翻滚,眼看就不得活了。
“第二轮,射!”看到敌人已经冲到了八十步内,沮授沉声发令。
第二组的三人箭法都是不弱,尤其是那曹性,羽箭又准又狠,从一名呼喝着疾驰而来的匈奴嘴里射了进去,却从对方的后颈透了出来。匈奴见此,士气一窒,虽然依旧还在向前猛冲,不过呼喝声却渐渐弱了下去。
“第三轮,射!”三只羽箭居然同时命中了同一目标,真不知该说是沮授他们心有灵犀,还是那中箭的匈奴命衰。沮授骂了声,一夹马肚,撒腿狂奔。
众人边逃命,边扭过头来向追兵们放箭。当然,除了曹性外,众人的羽箭自然是没有了准头,不过却也令身后的匈奴追兵手忙脚乱,有所忌惮。
而匈奴们的还击,却更为的不利,逆风而射,实在是不爽。
就这么的你追我赶,跑了三、五里路,追兵们见实在赶不上潘凤等人,再加之曹性的神箭威胁,终于悻然退走。少年们无不欢呼起来,唯有沮授却皱起了眉头,北原匈奴人数虽然不多,但却凶狠异常,此时退走,必是换马,想及如此,沮授立刻命令众人减缓逃命速度,让坐骑慢慢行走,以期望能够恢复些体力。以便待会真正能挫伤追敌,夺马而走。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众人背后又响起了阵阵马蹄声。换过新马的匈奴,马力更强,呼啸着分成了两股,一股直冲过来,一股斜着向南迂回堵截。
“天可怜见!”沮授见状大呼起来“那伙包抄的咱就不管了,赶紧回身干掉身后的这帮蠢蛋,这帮杀才自己分散了兵力,真是天助我也!”沮授不禁狂笑起来。
这伙匈奴在方才的一次交手中,死在三轮齐射中的至少已有四人,再加上曹性回射击伤的,三十几人中至少有六、七人已经无法再投入战场。剩下的二十多人还分成了两股,每股的人数肯定不会超过十五个。他们兵分两路,一路追赶,一路堵截,本也算是个不错的想法,不料潘凤等人艺高胆大,沮授判断冷静,正好抓住了这个分散的机会,调头硬冲,九对十四、五,很有希望!
要知道咱弓马娴熟的冀并儿郎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曹性等人拔马便回,搭弓上箭,齐射开来,而潘凤索性放下角弓、挥舞起朴刀,不再浪费那射箭的力气。
身后的那伙匈奴追兵显然没有想到这几个汉家的娃儿居然敢与自己对冲,不觉楞了愣神。而这一愣神间,在残酷的战场上便足以致命。潘凤手中的朴刀斜横飞转,顺着与自己相对的那个匈奴的前胸抹了过去。锐利的刀锋借助着战马的速度,立刻将厚厚的皮甲连同雪白的肌肤同时切开,烫人的鲜血顿时从那切口处迸发而出。
“啊!”那匈奴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伤口,惨叫着跌落马下。
少年九人个个发威,无往不胜,杀得性起,一合间,竟将后追的十五名匈奴尽数斩翻马下。
赶去前面迂回包抄的匈奴很快发现了他们的错误,连忙兜马回转,却又如何抵挡正值士气旺盛又是以逸待劳的少年们的杀戮了?很快便也被潘凤等人荡涤一空,看着四散的战马,一地的尸体,潘凤等人虽有些恶心,但那成功大胜的喜悦还是冲淡了杀戮后的不适,众人咆哮着欢呼起来。
“赶上马,咱们走!”沮授笑着指挥道,这次大胜,如果没有他冷静的决断,只怕结果大不一样,对此,他深为自豪。
众人四散追赶着逃马,一匹马可也值得好些银两,虽然钱财在这伙游侠们的眼里不算什么,可是带着百匹骏马回归雁门,这轰动的场面,足够使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们侧目了吧。少年们愈发得意起来。
过了许久,众人才将四散的无伤骏马聚拢起来,唱着游侠们的歌儿,众人一路向南,堪堪跑出了二十里路,脚下的地面却忽然慢慢的又开始震动起来。
“轰隆隆!”闷雷一样的马蹄声贴着大地轰来,只震得大地抖动不堪。众人抬头张望,只见前方不远处尘烟大起,成百上千的匈奴武士洪流一般的滚来。
“掉头!”沮授大喊了一声,拨马便向西走。此地向南走是雁门,向西却是羌胡、匈奴的地盘。慌乱之中,众人却也顾不了许多,拼命的拍打着坐骑狂奔。以九敌十五没问题,可以九敌千人,虽然在历史记载下有,可他们相信自己并不是那传奇!
众人跑着,跑着,却发现四周皆有烟尘聚拢。
“这么多人?不是说北原匈奴只有千骑吗?”众人不禁惊恐起来。
“烧毁了个小营地,也不用这般的招待吧!”颜良有点愤愤不平。
不管怎地,众人的四周烟尘愈发的多了起来。似乎整个北原都被调动起来。
原来,追兵的头目竟是北原匈奴单于的爱子,死在了曹性的箭下后,追兵立即回去了两人,向北原可汗报告了这一不幸,痛失爱子的可汗,勃然大怒,调动起所有的军马,吹响了联络的口号,顿时北原的各处,凡是有匈奴牧民的地方都行动了起来。这也是为什么那拨追兵会分拨包抄的原因,没想到原本想控制住潘凤等人等待可汗处罚的决断,反而成了败亡的原因,不怪匈奴追兵太愚笨,实是潘凤等人胆太大。
潘凤等人虽然中途可以不断换马,保持不低的速度,可这么一来目标也显得更大,在这北原的追捕中,显得极为不利。
眼见着,左右腾起的烟尘已快遮蔽原野。
“杀出一条路来!”沮授神情严峻的高呼。
看着合围的局势实在不妙,狭路相逢,勇者胜!
众人同时拉弓,向着业已看清脸庞的匈奴追兵上射出。
“噗!噗!噗!”顿时几名骑手应弦而倒。
众人赶在追击者合围的那一瞬间从这缺口中冲了出去。追赶着的匈奴高声怒骂起来,开始拉弓放箭,好在混乱中,敌人因为顾及误伤,倒也没敢多射,而潘凤等人却早已拍马远去。
还没容得众人休息一下,耳畔响起一阵犬吠,紧跟着,马蹄声闷雷一样从两侧卷来。
众人大惊,在几次奔袭之后,人和坐骑都几乎已经跑脱了力,但身后的犬吠声却始终紧随。
“换马!将其余的马匹解开往后赶去!”沮授看着身后的黑云,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众人闻声,忙换马解绳,将余马臀上提刀一刺,众马吃疼之下,嘶叫着向后奔去,但愿这能阻一阻追兵。众人无暇回望,忙又加鞭快跑。
就这么的跑了不知多久,渐渐的已经来到了北原的尽头,由于目标的转小和天黑的帮助,居然也逃离了匈奴的追赶,众人不禁有些后怕,在这北原匈奴的老巢居然能够逃脱性命,这当真是老天的眷顾。
可正在这时,一丛火把击碎了众人的庆幸,转角处,出现的分明是那异族打扮的匈奴。足有半百的队伍使得众人心头一沉,“天亡我也!”亡命的疲惫顿时袭满了全身。看来,游侠儿的传说就到此结束了。潘凤等人互视了半响,同时朗笑起来,端正了身上染血的汉家衣冠,握紧了手中的心爱的兵器,那一曲悲歌在寂黑的夜风里扬起:“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桴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虽然,已到绝境,但是,汉家儿郎的志气啊,是永远不会陷入困境的!
片刻间,来敌的面庞已经清晰,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流露出贪婪的笑意。为首一人那张大的血口绽露出嘲讽的言语。
“受死!”潘凤一声巨喝,箭随声出,噗的一声,那箭居然直入那人的口中,又从后颈处穿出,射穿了身后的一名匈奴。
汉家游侠人人喝彩,一声发喊,拼出最后的气力,驱马向着匈奴堆中蹈死。
为报屠村仇,慷慨赴死斗。惟愿坠马前,多杀贼敌寇。
马行未久,嗖嗖声响,匈奴已经开始放箭,几声冷哼,九人已经人人带伤。
未得三射,李玄已经一马当先,冲入了敌阵,虽然已经身中十数箭,鲜血似乎已经流尽,但是他还不允许自己倒下,身后的兄弟还没脱险,自己怎可就此殒命?李玄鼓足精神,大喝一声,长枪横扫,已经拨落数敌,再是一扫,无奈数刀已经砍在身上,所幸紧跟着潘凤,穆顺也已经杀到,所过之处,血肉横飞,三人倒也组成了个锋矢,了匈奴的队中,颜良、文丑、张凯、燕党、沮授也紧跟着将那缺口扩得更大,疲惫至极的九人竟以着誓死的决心,将匈奴队形冲乱,十几名匈奴已经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命,而那些活着的匈奴,则是人人面惧,没有了方才的嘲弄,似乎那百多年前的汉家飞骑又再降临,那祖辈相传中的惨剧又将发生。
不过很快,匈奴们便已经发现,这伙不要命的汉家儿郎,已是强弩之末,不少人已是在靠意志强撑,发现如此,本已有点想逃的匈奴顿时厉声急喝,挥舞着兵刃向着潘凤等人砍去,未等敌到,受伤最深的李玄已经灯枯油竭,笑着缓缓的倒于马上,众人见状,无不悲怒,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狂啸着拼尽最后一番力气,潘凤的脑海已经空白一片,只知道双手紧紧抓刀,横削竖砍,向着异装的人影砍去。
“当、当!”潘凤根本就不顾自身的破绽,瞄准人影便就砍去,对敌的匈奴可没有同归于尽的打算,只好回转刀头,招架潘凤的进攻,岂料潘凤的力气竟是大的惊人,一接之下,匈奴人手中的刀竟然被震飞开去,还没容得那人躲闪,潘凤的朴刀早已切入了匈奴的左胸。
砍翻对敌的匈奴后,潘凤的意识有点回转,旁边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呼。
“是沮授!”潘凤心神大乱。九人中,数沮授武艺最微,力气最小,猛然和人对砍一、两刀没危险,可是时间一长,肯定坚持不住。
侧头望去。果然沮授已经俯身马背,两个匈奴狞笑着扬起手中的弯刀,便要取下沮授的头颅。
潘凤心中焦急,但却鞭长莫及,无奈间,便欲将手中的朴刀砸将过去,岂料,有几个匈奴挥着弯刀割开了潘凤的身躯。
剧烈的疼痛使得潘凤巨怒的用力,一拳将左侧匈奴的下巴砸飞,右拳想要发力,却又浑身一软,意志模糊的坠落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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