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五部督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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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凤一行随着韩馥来到了城中的韩府,住进了一所独立的房子,仆从、女婢穿梭不停,当晚就在韩府大厅里设宴款待,珍馐美食满布于席,丝毫感受不到黄巾大乱的氛围更有歌舞姬表演娱宾,气氛热烈。
果真是即便路满冻死骨,朱门还是酒肉臭啊。
盛装华服的韩馥早已没有早晨时的慌张,沐浴完毕后的韩馥也恢复了那世家大族子弟的从容淡定,方面大耳,相貌堂堂,身段颀长,端坐于主席,自有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笑容亲切,让人顿生好感。
酒过半酣,韩馥举起酒杯,先向那潘陵敬酒:“太公有此麒麟儿,实是国家之幸,黎民之福。”
潘陵连忙起身,只道不敢当。
韩馥笑着举起酒杯:“诸位来为太公贺!”
人人举盏。
潘凤见此,不禁暗生好感,这韩馥倒是很懂得拉拢人心。
韩馥站起身来,向潘凤跨步而来,朗声说道:“诸位贵客,这便是早晨只人匹马从那数百黄巾乱贼中将我救下的英雄——潘凤,潘恩公!”
潘凤闻此,心中大动,身份地位的差别,原本也没指望韩馥能如此感恩,未料,他竟能不顾身份的差距,在这高朋满座之席,向一介平民的自己感恩至此实属不易,要知道,这虽然并不是那最重门第之别的南北朝,但这平民与大族的差距仍是有如天壤之隔。
潘凤连忙站起身来拱手笑言:“韩公过誉,平叛灭匪原是某该尽之责。且这恩公之名,更是担当不得。”
韩馥不顾席中众人诧异、讥讽、纳闷的复杂眼光,笑着拉住潘凤的手道:“救命之恩,如同再造,怎可小视,恩公且满饮此杯。”言罢,一饮而尽。倒是豪迈非常,一点也没有在战场上的那瑟瑟发抖之状。人还是要将自己的才能运用到合适的地方去的啊。
潘凤见状也只得跟着举杯而尽。
韩馥环顾四周,微微一笑,朗声再道:“天降此才于我邯郸,正合那风云际会一说,那漫天蛾贼便是再有千般能耐,又能奈我何,前日,叔父子钦公来书言道,左中郎将卢公将那左军五校业已来援,不日便将到我邯郸,诸位可以高枕无忧矣。”
众人闻此,忙收起原本各色神情,喜笑颜开,阿谀不断。
韩馥借着酒兴又与高顺、胡车儿一一饮过。不可否认,这韩馥确有种充满了摄人的魅力气度,作为一个士族子弟居然能对平民出身的潘凤一行如此有礼倒也是极为难得的事情。
宾主尽欢,宴后众人退散,韩馥却又设了一小宴继续宴请潘凤一行。
潘凤知道这绝不会是谢恩而已,看来要拉拢自己效忠了。
岂料,在这小宴之中韩馥招呼周到,言语风趣,却始终未有任何别话,正所谓但叙友情,烦事勿理,便是那天下大势之分析,今日局势的谈论都没有任何提及。更没有什么虎躯一震,散发出王八之气之类的,很是出乎潘凤的意料。
看着韩馥彬彬的样子,潘凤不由得暗自佩服起来,这才是收小弟的王道啊,先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有礼有义的照顾着,却也不提任何的要求,绝比开口闭口“天下大乱”之类的强。有涵养,有水准。这古人的涵养到底是不一般啊。
就这么的在韩府中安逸的生活了两天,韩馥在书斋殷勤的接待了潘凤。拱手相贺后,韩馥笑着言道:“恩公,今日却有好事相告。”

“恩公之称,万莫再提。直接叫我潘凤就可以了,否则潘某唯有辞别贵府了。”潘凤笑了笑,连忙谦让。
韩馥心中不由大悦,此人得体谦让,不愧为自己所看重,想罢,笑着打开了锦盒道:“馥于昨日将恩、哦潘兄的伟力报知了国相大人,国相大喜,报知了赵王,赵王也是大悦,赐下这玉璧一对,这赵王宫里的东西可不是凡品哦。”
潘凤没有推辞,接过锦盒往王宫的方向拱了拱手道了声谢。
韩馥又打开一个锦盒笑道:“此物却是国相之赏。”
潘凤接过锦盒,却是那一方铜印与那委任状,大惊之下不由得问道:“这是?”
韩馥点了点头,看着潘凤正色说道:“这便是五部督邮之印与国相的委任状。”
督邮,郡守属吏,掌管监督属官的责任。位虽轻但权立却非常重,凡传达教令,督察属吏,案验刑狱,检核非法等,无所不管。五部,便是将那郡国分成东南西北中五部,这五部督邮便是那总督邮,任此职位在这赵国可谓是绝对能够横行无忌了。
“这怎么使得!”潘凤连忙开口推辞。
“哎,这又有何不可,以潘督邮的大才,便是替天子巡狩一方也不为过啊。”韩馥拍了拍潘凤的肩膀笑着说道。
看着韩馥那深邃的眼眸,潘凤知道,这是在等着自己报之以李,可是太过肉麻的言语也说不出口,唯有拱手谢道:“使君今日大德,凤没齿难忘。”
韩馥微笑着点了点头,这简单的言语远比那又是下跪又是发誓的要强的多,真得多。
两人寒暄片刻,在韩馥的嘱咐下,潘凤告辞而去。
回到居住,潘凤将这事情原原本本告知了爹娘与高顺等人。众人无不惊骇,早料得韩馥会有提拔,未料竟是这般的要职,实在出人意外。
士为知己者而死,古之至理也!再上那韩馥前两日的殷勤招待,众人无不顿生报德之意,那离人中誓死追随的七人更是对自己的决断庆幸无比,更加决心要追随着潘凤,出人头地。
沐浴更衣,潘凤在韩馥的带领下,前往了府衙走马上任,路中,韩馥不断讲解着这官场的玄机与那督邮与其余诸官、吏的关系,这般真心的提携之意使得潘凤很是感动,看着这儒雅真诚的韩馥,潘凤不由心中闪过一丝念头,如若奉韩馥为主,一统山河,不知会是怎样。
韩馥显然并未想到潘凤此刻的想法,兀自如兄长一般提携着自己的弟弟。
两人正并行间,忽的一彪人马嘻哈着腾跃而过,极为放肆无礼。
潘凤不禁怒起,抓紧了缰绳,韩馥却止住了潘凤的冲到,温言道:“那是都尉霍雷的亲信,不可鲁莽。”
潘凤看了看正色的韩馥,又看了看前方那放肆的骑兵,不由得更为大怒,只是这韩馥在侧,倒也不好发作,这都尉虽比内史品级要高,但是这韩馥看似便是那朝中有人的样子,怎么会对这些丘八如何忍耐?道德品行高,有这方面的原因,那霍雷朝中更是有人?估计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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