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发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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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洋,这里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么?,也自己,你是个什么东西?”陈风笑拍案而起,破口大骂。
吴大洋这时也看清楚了室内的众人,赫然发现省委党群书记葛雄的秘书林达就在座中,他已经放下了筷子,面显怒容。
暗暗叫苦不迭,吴大洋知道他压根就惹不起树大根深、一向很霸道的陈风笑,不过,新近靠上了一个新主子,也没有过分惧怕。
唯一有点担心的是,让林达看全了他的丑态,如果传进了葛雄的耳朵里头,后果有点不堪设想。
吴大洋眼珠子一转,便把矛头对准了张晓文这个“小白脸”,拿手指着小张,怒气冲冲地说:“陈局,林处,这小子走路也不长眼睛,把我撞倒了也不道个歉,还骂人,我气不过,所以……”
陈风笑干过这么多年的刑侦,怎么可能不知道吴大洋是在胡扯呢,他揽住张晓文的肩头,冷笑喝问吴大洋:“你知道他是谁么?”
吴大洋这个时候就算是知道张晓文是谁,也只可能装糊涂了,更何况,他确实不清楚张晓文究竟是老几?
林达很沉稳地举起了手里的酒杯,冲着张晓文微微一笑:“张市长,我借花献佛,给你接风!”
吴大洋脑子顿时一空,下意识地脱口道:“张市长?哪来的张市长?”
张晓文看也不看吴大洋,拈起酒杯,笑着说:“兄弟盛情可感,我干了它!”仰起脖子,酒液顺喉而下,自始至终,没有看过吴大洋,哪怕是一眼。
“我地几个老朋友今天约好了聚一聚。没事地话。你先忙你地去吧!”毕竟是多年地领导干部。这个逐客令下得很绝。陈风笑心里很清楚。所谓地吃软饭。一定是因为女人而起。现场人多口杂。不如先把吴大洋赶走。反正也跑不了他。
“陈局。我真是该打。还真不知道您来了。您地老朋友就是我吴大洋地老朋友啊。既然来了青牛。我怎么着也得陪着各位喝几杯酒不是?”吴大洋却不甘心这么就走了。就因为刚才林达叫出口地那句“张市长”。他估摸着张晓文顶多也就是县级市地副市长。
如果真是这样。陈风笑无论如何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地副处级干部。和他翻脸。
在吴大洋看来。今天扫了陈风笑地兴致。其实也没什么。两人终究一起共事了这么多年。平时地关系说不好特别好。但至少不坏。
吴大洋自知无法撼动陈风笑地地位。在局里也一直紧跟着陈风笑地步伐前进。配合得也还算是可以。至少从没惹过陈风笑。算是勉强维持住了一种微妙地平衡。
陈风笑怎么可能不知道吴大洋地想法呢。看在平时关系还行地份上。就点醒道:“我们几个老朋友想说几句体己地话。你就别在这里掺合了。另外。如果有做得不对地地方。赶紧道歉。现在还来得及!”
“陈局,我喝多了酒,有点失态,对不住各位了,今天这顿饭,我请了,算是赔罪!”吴大洋装作没听懂陈风笑的暗示,他心想,不管你老陈多么的霸道,在班子里头,总需要我这一票支持吧?屁大一点的县级市地副市长,还要我去道歉,那以后老子还怎么在青紫混得下去呢?
陈风笑见他嘴犟,也懒得多废口舌,以他对张晓文脾气的了解,这事肯定不算完,更何况,吴大洋最近攀上高枝,很有些趾高气扬,借着小张的手,把他整下去,其实也算是一种不错的结局。
“好了,好了,你就别在这里掺合了,把衣服穿上再说!象个什么样子?”陈风笑故意不给吴大洋介绍张晓文的真实身份,一个劲地赶他走人。
吴大洋扫了一眼众人,眼前顿时一亮,虽然不认识老关,但左远他是认识的。当初左远干市商业局办公室副主任的时候,吴大洋还在干分局的政委,两人曾经打过几次交道。
“陈局,别赶我走好么?我光喝了点,还没吃过一口菜呢。”吴大洋也不等陈风笑发话,拖过椅子一**坐到了左远地身旁。
左远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张晓文和吴大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他也确实看出了气氛不对,于是只是冲着吴大洋尴尬地笑了笑,却没敢搭腔。
张晓文本不想理会吴大洋和张红秀之间的屁事,只是,吴大洋死皮赖脸地赖在了包间里,其目的不问可知,就是冲着他来的。
好小子,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碍着老关在场,张晓文也不想做出失礼的事情,索性扭过头去,和林达聊起了家常话。
林达见过吴大洋几次,他见陈风笑只是冷着脸,却没了进一步地动作,眼神一闪,很快明白了陈风笑的想法,就站起身,笑着说:“各位慢用,葛书记下午约了张市长谈话,我们就先走了!”
见林达起了身,老关跟着站了起来,说:“我送送你们吧!”左远也赶紧起身,满是歉意地说:“今天没喝劲兴,改天换个地方再聚。”在座地人里头,他的地位最低,也只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陈风笑也是多年地领导干部了,他完全听懂了林达此举的用意,心想,只要老葛一伸手,吴大洋那就栽定了!
吴大洋也认识林达,只是两人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没有任何交情,听他这么推崇张晓文,心里不禁“咯噔”一声,由省委党群书记地秘书陪着吃饭的市长,可能是县处级市长么?
张晓文心里也有气,不过主要不是为了吴大洋,而是因为张红秀。
当初,他离开安平之前,曾经安排张红秀和冷凝翠合资干连锁性饭店,收入应该相当的可观,却没料到这个水性洋花的女子,居然又跑到青紫市来,干个什么副总,这女人呐,还真是犯贱!
至于吴大洋的无礼态度,张晓文暂时还没太过在意,他已经不是当初的太子D,而是实打实的高级领导干部,身份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是不同的。
在官场,地位越高,表面工夫,也就是所谓地涵养,自然而然地也跟好了许多。对于领导干部来说,私下里砍得死去活来,那是常规。如果明面上撕破了脸皮,针尖对麦芒地干架,即使斗赢了,也会被人低看许多。
通俗的话讲,这就叫作是跌份了,智者所不为!
林达和张晓文并肩走到了门边,张晓文停下脚步,冲着老关笑道:“关局长,今天没有喝好,改天到乌紫来坐坐,好好儿地喝几杯!”
吴大洋心头一震,乌紫市,又是姓张,难道说……,他不敢再想下去了,那个在省城里流传了很久的小道消息格外清晰地映入了心房,省委严书记的外甥……
出了门,张晓文抬眼就发现了眼圈红肿地张红秀,手足无措地站在房门外,这个女人呐,还真是不好说,他视若不见地迈开脚步,和林达一起往外走。
吴大洋站在门边有些发楞,心乱如麻,暗暗悔恨不已,光着个上半身,发楞!
陈风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故意停下脚步,冷着脸说:“发什么呆?还不赶紧追上去道歉呀?”
吴大洋心里却想,这次算是把张晓文往死里得罪了,即使去道歉,也只能是自取其辱,还不如直接去找新主子,看看是否有个转n的机会。
陈风笑见他依然装痴充楞,心里暗暗冷笑不已,已经给了机会你了,是你自己错过了,也怪不得我了!
陈风笑正欲出门地时候,吴大洋象是刚从梦中惊醒一般,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急问道:“陈局,这个姓张的真的是乌紫市的那个张……”

陈风笑横了他一眼,心说,你小子真是活腻味了,敢和张晓文争风吃醋,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嗯,你这次的祸闯大了,说句老师话,老吴,我也帮不了你了,赶紧找人疏通一下吧,免得吃苦头!”陈风笑故意制造出模糊的空间,让吴大洋去胡思乱想。
吴大洋心里一急,哀求道:“陈局,看在这么多年,我忠心耿耿地跟着您的份上,就给明白话吧,他是个什么来路?”
“哧”从陈风笑地鼻子里喷出了个鼻音,“什么来路?你不会自己去打听?这么说吧,如果你想报复的话,后果可要想清楚了!”话音刚落,抬腿就走,绝不拖泥带水。
一顿丰盛的宴席,让吴大洋这么一搅,众人兴致全无,老关按下心中的不快,紧走几步送张晓文他们出门。
周春很机灵地把车已经开到了门口,林达却拉了张晓文的胳膊,笑着说:“张市长,咱们该去省委了吧?”
张晓文笑了笑,和老关握了握手,说:“关局长,改日再会!”
“唉,今天怠慢了你,我老关心里很过意不去啊,改天一定登门赔罪!”老关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可是,也没有太多的办法,谁让只是一个二级局的一把手呢?
“关局长,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来,只要我在乌紫一天,随时欢迎你过来做客!”张晓文这话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老关地心头一热,扫了眼左远,富有深意地说:“小左人不错,很干练,是该加点担子了!”
张晓文站在门口,拨通了司机小鲁的电话,挂断电话后,笑着对老关说:“关局长,这次真是打扰你了!”
老关伸出大手,握紧了张晓文的右手,故意开玩笑说:“瞧你说的,我就担心招待不好呢,怠慢了贵客呢!”
这时,陈风笑快步走了过来,说:“今天真是太扫兴了,兄弟,你可别往心里去!”
林达瞥了眼陈风笑,他发现老陈今天的表现有些反常,如果真是想平息这事,直接让吴大洋当面道个歉不就完了么?
可是,老陈今天却象变了个人似地,丝毫也没有摆出市委常委、市局一把手的威风,很不正常!
张晓文对陈风笑地心思,还是能够掌握的,仅仅从老陈地反应来看,多半是已经对吴大洋有了很深的成见,很可能是想借着他地手,拿下吴大洋。
就张晓文自己地感觉来说,确实心里很不舒服,不过,倒也没怎么在意,为了张红秀这样的女人,颇有些不值呢。
,张晓文的车就来了,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他的面前,天飞快地从副驾驶室内钻了出来,替张晓文拉开了车门。
张晓文冲着众人招了招手,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空再聚啊!”林达也不说话,直接就钻进了车内。
陈风笑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心想,吴大洋啊,吴大洋,你地好运气快要到头了。
与众人挥手告别后,张晓文也上了车,这时,吴大洋已经穿好了上衣,凑到近前,仔细一打量张晓文的那辆官车,一颗心顿时一凉,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果然是他,再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坐进了车里,林达扫了眼司机小鲁和秘书盛中天,把视线转到了张晓文的脸上,说:“老陈是个什么意思?连自己地部下都管不住?”
张晓文淡淡地一笑:“老陈的心思我明白,吴大洋毕竟在市局里混了不少年头,他亲自出手,面子上有些说不过去。”
林达摇了摇头说:“恐怕没这么简单,据我所知,老陈在市局里一向是说一不二的,这个吴大洋放肆到了极点了,他却无动于衷,怎么搞的嘛?”
张晓文很清楚,若是往日里,林达绝对不会说得这么露骨,今天的情况比较特殊,其中的原因不问自明。更重要的是,张晓文下意识地不想掺合到张红秀的私人恩怨里去。
如果当初想征服张红秀,自从主动放手后,其实那已经是过眼云烟,过去地事情就不想再提了。即使吴大洋做事很不地道,那也是因为吃醋罢了,他可不想因为这事,闹出不好听的流言蜚语来。目前正是上位的最关键时期,容不得半点闪失,若是让政敌抓住了大把柄,虽然可以说得清楚,但总是有些不利,何苦呢?
换句话说,如果张红秀真是他自己的女人,那就不用说了,只可能把吴大洋往死里整,要整得他永世不得翻身。
这时,林达提醒说:“人无害虎心,就怕虎有伤人意,晓文,不可不防啊!”
“呵呵,你有什么好办法?”张晓文心中一动,林达不会冒然提出这种看法,一定是隐藏着某种目的。
林达看了前排,压低了声音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省城的刘市长是老爷子多年的旧部了。”
张晓文很快就明白了,他和青紫市长刘成见过几次面,但因为年龄和地位问题,交往并不多,倒是林达和刘成的关系很铁。
林达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想借着刘成地手,把吴大洋给整下来。
吴大洋干了这么多年的政法工作,又开了家青牛大饭店,手脚肯定干净不了。这年月,很多领导干部根本不经查,一查一个准。
林达这是借着这事,向他表忠心,张晓文品味出了这其中的奥妙,对待吴大洋的态度,就复杂了起来。
陈风笑的态度至今很暧昧,张晓文起初有些没太想明白,经林达这么一说,他倒是豁然开朗了,吴大洋地身后一定隐藏着重量级的人物,估计陈风笑这会子已经上车了,电话也该打过来了吧?
念头还未转完,陈风笑地电话果然就打了过来,“兄弟,你帮我个忙,办了他,我有重谢!”
等来的是这么个结果,倒也在张晓文地意料之中,在电话里,陈风笑也不好多说什么,就约了地方喝茶,方便详谈。
林达侧着脸问张晓文:“老陈态度明确了?”
“嗯!”车内毕竟有司机和秘书,张晓文也不好多说什么,反正林达和他已经配合默契了,肯定清楚背后的内涵。
司机小鲁忽然说:“老板,有辆红色地车,在跟踪我们!”张晓文闻言一楞,扭头从后车窗看过去,果然发现车后不远处,有一辆大红色的小轿车,若即若离地跟在车后。
专车上面的玻璃都是原装的进口货,从车窗里边,看外边,那是一清二楚,反之则是模糊不清。
张晓文很容易地就看清楚了,那辆红色小轿车的司机正是张红秀,甚至还可以清晰地看见她脸上流淌着的泪花。
这又是何苦呢?我已经放过你了,你何必纠缠不清呢?张晓文叹了口气说:“甩掉她!”
“好的!”司机小鲁的车技那是不用说的,脚下一踩油门,方向盘轻盈地动了几把,转过几个街口,就甩掉了跟踪在后面的张红秀。
林达下午还要去省委坐班,张晓文就吩咐司机小鲁,先去省委。
离省委大院不远,林达就在路边下了车,他俯在车窗前,问道:“要不要我帮你约下刘市长?”
张晓文和刘成彼此都认识,只是葛雄并没有刻意给他介绍这位刘市长,张晓文就很自然地选择了保持距离。他想了想说:“再说吧,我先看看老陈是怎么个说法。”林达点了点头,与张晓文挥手告别。
陈风笑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呢?张晓文静静地斜靠在座椅上,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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