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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扬退掉了酒店的宴会,赔了八千多订餐费,不过这对他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一张支票而已,祝韵已经不再出现,我们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而只有乌鸦还在那里一遍一遍地走歌,像是一张卡片上的背景图案。
李扬的老爷子最后帮乌鸦录了一张唱片,不过要发行的话他们要自己找人,因为老爷子不觉得这张唱片会卖多好,所以拒绝了,乌鸦没有说什么,他跟他的伙计们去北京前请我跟;李扬去喝酒,说不管怎么样,都过去了,兄弟们聚聚。
李扬没有去,我去了,为这事李扬后来又跟我闹了一回,说我就是**的,我笑了笑,那时侯我还没有开始恨李扬。
我的店很顺利的进入到颠峰期,整个城市里咖啡人气最旺的地方就是我们这里,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我已经不再打什么广告,光老顾客的口头宣传就忙得我不可开交。我打算六月就把楼上盘下来,布置一下扩大经营。到时候再找几个小伙计,聘两个西餐师傅,孜孜就是最佳的经理人选。楼下冬子已经给我培养起来两个罩得住场面的二当家,月营业额稳定在五万水平。
李扬经历过祝韵的事之后成熟了很多,也阔绰了很多,经常带漂亮女孩子来我的店里消费,每个月光咖啡他就能喝五百多块钱,我说你这家伙是不是做了亏心事了,要是对不起我的话就直说,别绕着弯子找平衡。
李扬说,没事,你忙你的吧,真的没事。
我说,李扬,兄弟之间我要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我肯定会说,同样我也希望你不要隐瞒我什么。
李扬说,我知道,我有事情要给你讲,不过不是现在,你要理解我。好了你去忙。
我最烦这种话,一听就火了,什么叫不过不是现在,我突然想起老爷子以前总是说我,我太冲动了。我看着李扬一脸无辜的样子,再也不忍心再追问下去。
孜孜这些天都跟我一起下班,我们一起步行到学校附近她住的地方,然后我打车回家。我今天送她回家的时候给她讲了月底盘楼上的店的事,另外告诉她让她负责上面的经营,到时候聘两个西餐师傅和伙计,如果经营的好,会比下面更有前途。
孜孜说,那其实可以合并,因为咖啡也可以做在西餐里面,顾客要什么就上什么,菜单上面分开就是了。
我说,我觉得还是分开的好,因为上面的面积做西餐已经够了,而且有些人就是想找个比较有格调的咖啡屋,旁边如果有人吃饭的话那种感觉不好。
孜孜表示同意,另外她说,上面有个小房间可以用做办公室,以后事情肯定会多起来,你应该有个办公的地方,外面交给大家就可以了。
我说,好主意,到时候布置一下,里面可以设个单间,晚上工作晚了就不在里面休息。
决定之后我很快找了一些朋友帮忙策划,基本上还是用的原班人马,姐姐负责店内外设计,装修的还是上次的朋友,表哥帮我介绍了他的一个做西餐的朋友,我去他那里参观了很多次,根据他的理解,这个行当里目前台北人还是比较多,最好可以请个专业点的人做经理,因为西餐讲究的事情比较多,不专业的话很难立足。他最后给我联系了一位师傅,台北人,别人都叫他黄师傅,做西餐已经十几年,因为原来的老板给的钱少不打算干了,现在正在找新主子。
我用跟当初留住冬子一样的手段把黄师傅请了过来,一看原来是差不多同龄人,不过简单聊过之后就看得出是个老江湖了。我说餐厅前面三个月营业额咱们两个按三七成分,谁也跑不掉,做得好大家赚钱,怎么样?黄师傅当然知道这行有多少利润,欣然答应。我还给他一个条件就是给我**两个小徒弟出来,将来他只做餐厅经理就可以了,他说没问题。
楼上进度很快,六月一开始我就让它开了张,名字还是楼下的,不过这次店面招牌非常醒目,简直奢侈,不过效果很好,老远就可以看到,号称学生们很看好这个地方,已经成了校门口碰头的标志性地点。
为了楼上这个店我几乎用掉半年来的全部积蓄,不过心里还是很开心,开张那天好多朋友都来捧场,幸亏是西餐厅比较低调,不然用李扬的话就是他想让整个城市都疯狂起来。

那天晚上最疯狂的事情应该是我跟孜孜在我的办公室单间里面做了爱。
日子一天天热起来的时候人总是容易静不下心,我给孜孜说,等餐厅上了轨道我们出去散散心,你说去哪里?
孜孜对这种话题一直很有兴趣,一直以来为了CEREUS我很少静下心来陪她,她自己又决不会先提出来,这让我再次感到内疚,时间过的真的很快,仿佛前几天还在台北跟孜孜吃海鲜,而现在已经毕业一年了。我想我的时间对我是彻底放弃了,根本不管我,自己跑了。
孜孜说,你不是喜欢爬山吗,那我们去爬山吧。
我说,好,哪座山,你挑。
孜孜说,你五岳爬了几座了?
我说,四座,还有一个湖南的衡山觉得名字上听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一直拖着。
孜孜说,我听人说过,是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山其实都一样,对我来说。
我说,还有没有别的?
孜孜说,五岳没爬完还不方便直接爬黄山,那就去庐山吧?
我说,恩好主意,刚好可以避暑,我们八月份去,到时候餐厅应该经营上轨道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孜孜躺在我办公室里面单间的床上,她自己专门布置的,很有意思,有很多布绒做成的物品,我说天都热了,你应该考虑下买些凉快的。
孜孜说,首先你这里面有空调,其次,这些东西现在正在换季打折,到冬天要花三倍价钱才买得到,最后我很喜欢这种布绒娃娃。说完她抱着它们在床上作各种可爱造型。
我听完她的理由也很感动,首先她有头脑,其次她会花钱,最后她很可爱。于是我决定买一个戒指送她,刚好她生日快到了。
乌鸦知道我开新店的消息给我打了电话过来恭喜,结果最后以他手机欠费结束通话,让我和李扬鄙视不已,李扬已经不生他的气,跟以前一样嘻嘻哈哈的,李扬的笑声里添加了很多我已经无法看懂的成分,不过既然大家开心,我是不会多想的。
我一直是一个比较慢反应的人,很小的时候我就因为反应比别的孩子慢半拍而被取笑,我一直善于幻想,我长时间生活在自己设想的世界里,乐不思蜀,但是事实不可磨灭,所以我既知道自己的缺点,又不断拼命继续设想。我可以通过简单的童话世界来重构我的世界,我也可以从现实中仅有的一点真善美中撑开一个属于自己的天地,那里面我就是王。
后来进了小学,我突然开窍,很多比我聪明的孩子聚在一起研究怎么样把女孩子的头发用泡泡糖粘到非剪掉头发不可的地步的时候,我一个人独来独往,然后悄悄偷走班上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所有第一名,唯一不让我偷走它的方式似乎是不让我参加考试。
于是那位女孩子的头发从一年级的一米长逐步变成半米长,三分米长,二分米长,到一分米长的时候她没有再剪了,因为那几个粘她头发并且惹她哭的聪明男生被迫留级。而现在离生初中的考试已经不远了。
那个女孩子是我人生中第一个给我纸条的人,当然大学里这样的女生多得几乎不计其数,因为纸条里面有我不会的考试题答案。
我一直在回忆那个给我纸条的女生是怎么在四十多个愣头小子中发现我的,因为我那个时候对于女生的认知仅限于她们头发比我长,我还记得一直无法理解我们小组有名女生剪了一个小子头,我喊她小伙子的时候她居然气哭。
似乎一瞬间中学就结束了,我一直生活在由善良的老师和可爱的同学组造而成的虚拟世界里,说它虚拟是因为后来发现生活根本不是大家原先所设想的那样。于是在大家纷纷找到出路的时候我呆在原地抱头自欺。
关于自欺孜孜对我总有微词,但是她没有办法改变我,这似乎是与生俱来,就像胡叔的悲剧心理一样。我以为我此生没有办法正面面对我所生活的世界了,这样自欺一直到死,我觉得没什么不好,人总要有个支撑才可以活得快乐,而我的支撑就是这个自己理解出来的世界,我有时候谁都不相信只相信自己。
女人对我的这个特点把握得比我准确,孜孜说,你是一个自私的人,所以才会有你所谓的自己支撑起来的完全属于你自己的世界。
妍儿说,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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