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的生活就这么荒唐而又充实的过着。
每日下午，我都会带着张无鸾去赌场。在赌场其实没有多少事情，像姓连的那样的赌客并不多，何其洪一直要求我佩带手机，但我坚决不带，还好张无鸾有手机。而且我发现张无鸾在管理方面相当的有才华，他把赌场的大大小小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连赌场的财务报表也一目了然。我一问，原来他在大学学过管理。
张无鸾笑着说：“真想不到，毕业五六年了，书本知识都忘的差不多了，才找到一个对口的工作。”不过脸上也多少有些无可奈何之情。
我说：“自古英雄多磨难嘛。以后你的天空会越来越广阔。每个人都要经受上帝的考验。如果经受住了，你就前途无量！”张无鸾激动地点点头，眼光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我其实只不过是想激励他一下，好让他努力发挥他的聪明才智来帮助我。鬼才相信他这种人会有什么远大前途。
我越来越觉得希望渺茫，我怀疑自己，我是不是一直在骗我自己？林森也是一时胡涂，只有这么一点线索，怎么可能找得到那个女人？还当上海是风城呢？就算是风城吧，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儿。
我什么事情都不想关心了，不过赵康的名声现在越来越大了，经常在客栈餐厅的电视上看到赵康在做各种娱乐节目和谈话节目。
有一次的谈话节目里，赵康对韩寒大加赞赏，让我颇感意外。我想，或许一个人成了名以后，思维会有所改变吧？要不就是学会怎么虚伪了，的确，在名利场上混，不学会虚伪怎么行？
后来有一天，我听到客栈里有一些议论，好像是说剑心有男朋友了。我连忙向周围的人打听，可是周围的人都说不太清楚她男朋友的名字，但确实是有了，好像是一个作家。
我告诉了张无鸾，张无鸾也好奇，表示一定要看看剑心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子的。
这天晚上，张无鸾进了我的房间，一脸的喜气洋洋：“剑心果然是有男朋友了，我看见两人在街上漫步呢。你猜猜那个人是谁？你也见过的。”
我忙问：“是谁？”
张无鸾说：“就是我的大学同学——赵康。”
2
温馨？浪漫？诡诘？伤感？往事一层层往上翻……
稍倾，我又感觉到热血澎湃。音乐的节奏是这样的汹涌，我身不由已地离了座位，身体开始随着节奏摇摆……
出汗了，**。
我回到座位上，一个女人婷婷袅袅走来，我知道她过来干什么。
“帅哥，能请我喝杯酒吗？”
我笑了笑，从身边提出一个小箱子，在她面前打开，拿出来一把钞票：“我不想和你喝酒，你自己买了喝吧。对了，我现在觉得这里太吵了，你能不能给我唱一支柔和一点的歌？”
女人接过钱：“我不会唱歌，不过这里有唱得好的。只要先生舍得出钱。”
我又拿出来一把钱：“够吗？”
这是一家名叫“停不下来”的迪厅，张无鸾说这附近只有这家迪厅还能算高档。所以我就来了。
不一会儿，一个女孩随着音乐走上中央小小的舞台。
我一看那张脸，心中一阵兴奋：是她！真想不到，原来你也在这里！
却听这女孩张口说道：“下面我为大家演唱一首刘若英的〈原来你也在这里〉——”
请允许我尘埃落定
用沉默埋葬了过去
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才隐居在这沙漠里
该隐瞒的事总清晰
千言万语只能无语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喔原来你也在这里
啊哪一个人是不是只存在梦境里
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
却换来半生回忆
若不是你渴望眼睛
若不是我救赎心情
在千山万水人海相遇
喔原来你也在这里
————
我的眼睛发酸，可是却怎么也流不出来眼泪，我浑身难受得要命，血像要崩破血管冲出来。——不能流泪原来会这样难受！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把眼泪送给那位人鱼小姐，唉……
好不容易挨到一曲唱完，下面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过，却见台下有一个满头红发的青年喊道：“唱个带劲儿的歌呀，潘玮柏的歌！”接着是几声附和。
可是那女孩却说：“今天我们这里有一位贵宾想要听柔和一点的歌曲，所以我还要再唱一支周杰伦的〈东风破〉。希望大家喜欢——”
我后悔得快要死了。我心里在呐喊：我不听东风破，还是唱潘玮柏吧！
但没有办法，她的东风还是从破嗓子里出来了：
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
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
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
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
水向东流时间怎黱偷
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谁再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著你走过
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
我在她伤感的音乐声里无处可逃，我将插水果的签子取下来，快速刺向自己的左手中指，一股暗黑的血流出来，感觉好受了许多。然而音乐还在继续，我又不小心看了一眼她伤感的脸。我只好又刺破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就这样，等她一首歌唱完，我把十个手指头都剌遍了。
没有想到她唱完后又说：“接下来，我再为大家演唱——”
我一听，差点晕过去。
就在这时，有人摇摇我：“花落，他来了。”
我赶快坐直身子，注意力离开了那女孩，却见张无鸾闪开身，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赵康。
我笑了笑说：“康哥，是我，这些日子你过的好吗？”
康哥身子僵直，直直地盯着我。
还是张无鸾有眼色，连忙说：“老同学，坐下聊吧。”
3
赵康激动地说：“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花落，我真的很想你。”说罢竟然流下泪来。我看着赵康会流眼泪，心中竟然升起强烈的羡慕，会流泪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我又忍不住拿竹签剌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尖，血再度流出来了，我舒口气说：“真是太爽了。”
赵康说；“花落你别这样，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但是那个时候我有什么选择？”
我摇摇头：“哪里话，我怎么会恨你呢？是我自己跳下去的。”
赵康说：“这就好，你是怎么获救的？”
我说：“我到了海底宫殿，一个挺美的小美人儿鱼将我救了。”
赵康微微一笑，我知道他不相信。他说：“你现在在做什么？过的好吗？你为什么一直不回来找我呢？”
我说：“我能回去吗？如果那个姓水的女人知道我没有死，岂不是要连累你了吗？现在康哥的名声如日中天，你当年的理想终于实现了。你爸妈一定也会高兴吧？对了，你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了，你经常和家里联系吗？”
赵康点点头：“昨天晚上还通过一次电话，我爸的肩周炎又犯了，我妈还问起你呢。我说——我说你也很好。”说罢康哥又抹了抹眼睛。
我问：“你有寻乐的消息吗？”
赵康说：“没有。”
我想起在风城的时候，我和寻乐还有赵康经常在一起吃饭。在饭店里我和寻乐轮流买单。而赵康舍不得花钱请客，却常常将我们带到他家里吃一顿了事。赵康的妈妈对我们很好。
现在赵康说他妈妈问起过我，我完全相信。
我叹了口气：“你妈的身体还好吧？你也该回去看看了。”
赵康说：“太忙了。——花落，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生活有困难吗？我能不能帮你？”
我将桌上的箱子打开：“康哥，你看看，这些只是我随身带着的一些零钱，你想，我会有困难吗？”
赵康盯着钱说：“花落，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不管做什么生意，你怎么可能赚那么多呢。其实钱这东西，够花就行，你别为了钱，还像从前一样玩命。”
我笑着说：“钱是最实在的东西，任何人都可以把钱当作朋友，而且他永远不会出卖你。”
张无鸾早已经离了我们，去和附近的一个美女搭腔去了。而那个唱歌女孩还在小舞台上，神情凄苦地唱着一支我没有听过的歌。
赵康说：“你不会又加入了黑社会吧？你为什么老是喜欢赚那么危险的钱呢？而且，那钱是肮脏的。”
我笑着说：“也许你说的对，可是我的心不肮脏。我花落一生独立行事，对得起天地良心。”
赵康脸色也有点不悦：“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对不对？”
我说：“不是，只是，你不能看不起我。你不要以为现在你在社会上的名声很好，大家都以为你是一个有理想有道德的势血青年。你就自以为是，你就以为你比我高一等。其实，你错了，康哥，从另一个角度说，你才是一个不忠不义不孝之徒。”
赵康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花落，你太过分了，你倒说说，我怎么就成了不忠不义不孝的人了？”
我笑了笑说：“还是不说了吧？伤咱兄弟的感情。”
赵康说：“不行，你一定得说。如果我真是这样一个人，你也不会把我当兄弟了。”
我说：“我只是说从另一个角度说嘛，当然，换个角度，你就是又一种人了。”
赵康说：“我不明白。”
我叹口气：“康哥，我们以后打交道的机会可能不会有了。还是不要把以前的美好回忆也一笔抹杀吧？”
赵康说：“可是话已经到这份儿上了。”
我说：“好，那我就说说。你当年未经父母同意，便自作主张从大学退学，白白花了他们的血汗钱。能说你孝吗？你玩心计诱我跳海，能说是义吗？你明明早已经跟一个女人同居，却还去骗一个小女孩的爱情，你对感情也不能算是忠吧？对于国家就不提了，这是太平盛世，谁是汉奸谁是民族英雄也看不出来。”
赵康呼地站起来：“花落，既然我是这么一个人，那我们以后就各走各的了。我赵康曾经对不起你，我一直很抱歉，可是，你也别忘了，我曾经对你的哪怕是一点点的好。行吗？”
我也站起来说：“先别走，正事还没有说呢。我今天确实是有事情要请你帮忙。”
赵康说：“那好，你说吧，能帮你的，我一定会会力以赴！”
4
我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那好，我要你以后不要再跟剑心来往。”
赵康说：“为什么？”
“你明知故问是吧？你最初认识剑心，应该就是通过我的ID号认识的。我好久没有上网了，昨天我才上网看了看，原来你把我的密码都改了。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吧。”
赵康冷笑着说：“可是她会喜欢你吗？你跟她是不可能的。花落，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你不要在黑道上混的原因。你就算有大把大把的钱可以花，可是你永远不能理直气壮地对你喜欢的女人表白。你作贼心虚。”
我怒吼道：“住口，老子不是贼！而且我告诉你，我不是黑社会，我只是在江湖上混口饭吃，我的钱比你的钱还要干净的多！”
周围有人向我们这边看过来。张无鸾也快速走过来。
赵康点点头：“那好呀，你去跟剑心表白呀，你就说你是混混，你有很多钱，看她会怎么看你，你敢吗？”
我叹了口气说：“我不敢。好吧，就算你说的对，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真喜欢她吗？”
赵康说：“当然是真的。”
张无鸾走过来说：“怎么了，老同学？花落，有话好好说嘛。”
我点点头：“好吧，那我就什么都不说了。我只能祝你好运了。”我看到周围有好多双好奇的目光射向我和赵康。
我拍拍手说：“大家好，我的这位兄弟，就是当今上海最红的青年作家——赵康先生！”
周围立即有一群少男少女围上来：
“赵康先生，我一直是你的崇拜者，对了，你都写过什么小说呀”。
“你真的是赵康吗？好帅呀。”
“赵老师，可不可以给签个名呀？”
“赵哥，我好喜欢你的写的小说《三重门》和《圈里圈外》呀。”
……赵康一时不知道如何应付，惊慌失措，张无鸾阻挡着那些少男少女说：“赵康先生还有事，现在要走了，希望大家让一让。”
我说：“是呀，赵康老师现在要回去休息了。谁能帮忙拦一辆出租车，护送赵康老师上车，这笔钱就是谁的！”
我将箱子里的钱重重在倒在桌子上。钞票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诱人的红。
却见一阵惊呼，一群少男少女一哄而上，抢光了所有的钱。然后大叫着：“我们送赵康老师回家！”
赵康惊恐万分：“放开我，放开我。”
但一群人早已经将赵康抬起来，向外拥去，伴随着赵康的阵阵怒嚎。
张无鸾也看得呆了，半响才说：“花落，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点点头：“是的，我太过分了。”
舞台上的女孩也不唱歌了，呆呆地看着这边。我从桌子上拿起刚才剌手指的竹签，快捷地一甩，角落里的一盏灯灭了。
全场皆惊。我一个箭步冲上小小的舞台高声说：“音响师在不在了呀，DJ呢？我要唱歌！给我换上《朋友》的音乐，我要唱《朋友》！”
不一会儿，《朋友》的前奏幽幽地想起来了。我开始紧紧握住话筒唱起来：
这些年一个人
风也过雨也走
有过泪有过错
还记得坚持甚麽
真爱过才会懂
会寂寞会回首
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
一声朋友你会懂
还有伤还有痛
还要走还有我
……
不一会儿，我身边的女孩也跟着我唱起来，接着周围的人全都跟着唱起来。
女孩轻轻靠近我，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紧。
我闭起了眼睛，我的眼睛因为流不出眼泪而非常的疼痛。
http://www.xiaoshuodaquan.com
起点中文网www.xiaoshuodaqu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