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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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从人才市场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他在一家小超市里买了几把挂面,油盐酱醋,又去附近菜市场买了点青菜鸡蛋。他打算以后都自己在家做饭,不到外面吃东西,因为实在太贵,他钱不多,必须节省。
好在江南以前向来生活朴素,而且自从他母亲去世后,他一个人生活,为了方便,也经常下面条吃,倒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江南的母亲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本来江南的父亲是希望他搬过去和自己住的,但江南却不肯,还是一个人住在他和母亲相依为命的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里。好在家里东西齐全,江南又不是娇生惯养、没有自理能力的那种人,他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他就经常帮忙洗衣做饭,做家务,在入狱前的那几年他一个人生活倒也很习惯。他父亲也只好由着他,只是每个月往他的银行卡上打一笔钱,给他做生活费。
但江南入狱之后,他父亲就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生活费自然是不再提供了。不过江南也没打算一直靠着父亲的钱生活,他已经二十三岁了,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要靠自己养活自己。
吃了两碗面条,填饱了肚子,江南就觉得有些无聊了。以前在监狱里,白天干活很累,晚上基本上是一沾床就睡着了,但今天他刚找到工作,心情很兴奋,而且时间还早,他一点睡意都没有。
江南洗了个澡,就打开电视,躺在沙发上看。在监狱里的时候,江南很少有机会看电视,这时候看看觉得挺新鲜。
他也不知道看什么好,所以手里拿着遥控不停的换台。那些什么节目啊,电视剧啊在江南看来都是很无聊的东西,看了一会他就失去了兴趣。
没有事做的生活实在很无聊啊!江南心想,还好找到了工作,明天就开始上班了,不至于这样无所事事了。江南向来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喜欢忙碌,这样生活比较充实。
江南关了电视,回到自己房间,找出一本大学经济管理的教材,躺在床上翻看起来。在他看来,浪费时间看那些无聊的电视节目,还不如看看书,至少能学到一些东西。
他就这样看着看着,直到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起来,才把书丢到一边,关了灯睡觉。
第二天六点,江南就被床头的闹钟吵醒了。昨天他已经给闹钟换了块新电池,以后就开始上班了,江南需要闹钟提醒自己起床。
煮了碗面条吃,然后洗漱一番,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江南就精神抖擞的出了门。畅想广告公司位于东海市南边的经济开发区,离江南住的地方很远,好在从滨江小区到经济开发区有直达的公车,江南不用那么麻烦在中途换车。
时间虽然还早,但公车站牌下已经聚集了不少神色匆匆的等车的人,一看就知道上班一族。江南站在人群里,心里有些感叹,自己以后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了。
没等多久,一辆开往经济开发区的六十二路公交车来了,车子刚靠近站台停下,门还没开,等车的人就拥了上去。所有人都拼命往车上挤,江南反而被挤到了后面,等他上车的时候,车子上已经坐满了人,没有座位了,连过道里也站了很多人。江南总算见识了东海市挤公车的场面,很让他郁闷。国家实行计划生育那么多年,为什么人还是那么多呢?
更让江南郁闷的是,公车一路上走走停停,又上来很多人,车子里挤满了人,江南被夹在人群中,动弹不得。一个打扮得很妖艳很丰满的中年女人还紧紧贴着他,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的也不知道是香水还是狐臭或者是两者兼有混杂在一起的浓郁气味直往江南鼻子里飘,让他忍不住要把刚吃下去没多久的面条吐出来。更让江南尴尬的是这个女人饱满的胸脯随着车子的晃动,不住挤压着江南的手臂,江南很无奈的苦笑着用抱歉的眼光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一双涂着黑乎乎眼影的眼睛水汪汪的正盯着自己,脸上带着让他有些毛骨悚然的笑意。看到江南看向自己,着女人还把身体挺了挺,丰满的胸脯不要命的压在江南身上。
她这是在挑逗我?江南脸色一红,暗想难道自己碰上传说种的公车女色狼了?
对于这样飞来的艳福江南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盼望着车子能赶快到达目的地,好让他能下车,要不然他真怕自己忍不住会吐得一塌糊涂,吐眼前这个女人一身。
江南忍受着这样的煎熬也不知道忍了多久,在他感觉中似乎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车子终于到了经济开发区。
好不容易挤下车的江南很有九死一生的感觉,最让他郁闷的是那个中年妇女在他下车的时候还假装站不稳,扑在他身上,涂得血红血红的嘴唇还在他脸上印了一下,一直手还往他裤兜里塞了什么东西,顺便捏了他一下。江南站在站台上,庆幸自己终于逃出生天的时候,却看到那个中年女人脸贴在车窗上,一脸恋恋不舍的看着他,嘴唇嘟了起来,作出个亲吻的动作。一瞬间江南一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差点眼前一黑直接倒地。等车子开走了,江南才缓过气。他从裤兜里掏出那个中年妇女塞给他的东西,是一张小纸条,上面些着一个手机号码。看这纸条,想像那个中年女人的尊荣和她身上的那股怪味,江南实在忍不住了,他把纸条丢进垃圾箱,然后抱着垃圾箱一阵狂吐,连苦胆水都吐了出来。

江南赶到畅想广告公司所在的兴业大厦的时候,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几分钟。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迟到,毕竟第一天上班就迟到,可不是什么好事,会给公司留下不好的印象。
在大厦门口,江南碰到了欧阳风。欧阳风诧异的看着江南:“阿南,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昨天晚上没睡好,着凉了。”江南找了个借口,他可不想告诉欧阳风,自己是挤公车时和一个中年妇女发生了亲密接触,被她非礼了,然后下车后恶心得呕吐呕吐,所以才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实在太丢人了。
不过让江南郁闷的是,车上那么多人,那个女人为什么偏偏找上自己呢?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得太帅?对于自己的容貌,江南还是相当有信心的,好歹在中学的时候也是学校第一校草,小女生的情书那时一捆一捆的往自己书桌的抽屉里塞,可见自己肯定是帅到掉渣。长得帅也有错?江南实在有些烦恼。
欧阳风语重心长的拍拍江南的肩膀:“年轻人,有些事要注意节制啊!”
江南脸色一红,欧阳风言外之意很明显,你年纪轻轻,酒色不要过度啊。江南觉得有点冤枉,欧阳风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了,竟然能由自己脸色不好联想到那方面。
不过他也不辩解,尴尬的点点头表示受教了。
欧阳风对于江南老实受教的态度很受用,很亲热的拉着他进了大厦。
畅想广告公司在兴业大厦十楼,公司规模并不大,只占了十楼的一个角落里一片不大的区域,只有几间办公室。“公司成立没几个月,所以规模还不是很大。”欧阳风解释说,“不过只要我们好好干,以后公司一定会蒸蒸日上的。”
江南倒不是很在意,他只要有工作就好,公司大小他并不关心,何况他也觉得公司小,自己发挥的余地才大,锻炼的机会也多,自己刚开始出来工作,这样的小公司比较合适自己。
欧阳风先带着江南到人事部登记,然后带着他到公司的几个部门转了一遍,让他熟悉一下公司的环境,顺便把他介绍给公司的其他同事认识认识。
让江南很意外的是,除了自己和欧阳风,畅想公司的其他员工都是女性。
“我们公司的老总是女的,所以招收的员工也都是女的。只不过女性跑业务不太方便,所以客户部才招男性。今天老总没来,下次有机会再带你去见她。”在往客户部的办公室走的路上,欧阳风看出江南的疑惑,就解释了一下。“就是这了。”欧阳风推开客户部办公室的门,带着江南走了进去。江南发现着个办公室里很宽敞,只有两张靠在一起的办公桌,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阿南,这以后就是你用的办公桌了。”欧阳风指了指那张还空着的办公桌对江南说。
“其他的同事呢?”江南很疑惑的问。
“什么其他同事?”欧阳风一时没反应过来,但随即他明白了江南的意思,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客户部除了我这个客户经理,就只有你一个员工了。”
“啊?”江南很吃惊,他瞪大了眼睛看这欧阳风。
欧阳风尴尬的说:“我们公司规模不大,也没什么名气,而且跑业务比较辛苦,薪水也不高,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干这个,所以一直招不到人。”
江南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昨天欧阳风一看到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惊喜了,原来他一直招不到人,而自己是送上门来的,难怪昨天他那么干脆,连自己填的简历都没怎么看就拍板录用自己。难怪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这份工作来的那么容易……
不过江南并不是很在意,人少就人少,反正都一样是干活。
“不过业务员确实是很有前途的职业。”欧阳风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招到的人一到公司就失望,直接走人,所以他觉得必须让江南安下心来,“只要做得好,提成很高的,而且升职也比别的职位快。”
江南笑了笑,他很明白欧阳风的心思。“我会好好干的。”
“那就好,那就好。”欧阳风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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