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妈妈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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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是什么意思……”我悄声地问。
“你长得很像我妈妈，”钥钥的小脸紧紧贴在我的背后，柔声说。“那一天，我看着你从肩上拈下一片枯黄的叶子，小心的将它轻放在树根旁边，那时你明净的眼神里充满了关爱和慈善，使我再一次亲眼看到了妈妈的眼神……”说着，她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起来，嘤嘤饮泣。
我想转身面对她，她倔强的把我搂得更紧，哭道：“不要动，让我多抱会儿……”
我不敢再挪动，静静的听着她哭泣的声音。有一片湿湿的东西浸染进衣服，粘到后背的皮肤上，在夜的凉爽中感觉到了冰冷。
渐渐的，钥钥也哭累了，似乎有些支持不住的身体摇摇欲坠，我顺从着缓缓蹲下，坐到了地面，将她的手牵引到我的脖子上。棒棒糖捏在她手心里。钥钥的小脑袋搁在我左肩，闭合的眼角依然时不时涌出一串串的泪水。
“好点了么？”我轻声问。
“嗯。”她回应一声，微微抽了一下鼻子。
“很辛苦吧？我背你走走。”我两手勾住她的膝弯，直直站起身。她的手臂将我脖子楼紧。
我慢慢的行进着，左手边十米开外即是暗涌奔流着的浩瀚江水，江对面的连绵山峦隐藏在夜色之中，显得那么孤寂和遥远。
“是想妈妈了么，钥钥？”我侧着头问道。
“嗯，”她低声的说。“九岁那年，妈妈离开了钥钥，爸爸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可能再也不会回来看钥钥了，可是我始终不相信，我一直认为妈妈舍不得钥钥的，不会把钥钥丢下……小时候，钥钥最喜欢缠着妈妈买棒棒糖，最喜欢和妈妈一起在公园玩耍，最喜欢闻着妈妈身上的清香，抱着妈妈睡觉，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害怕……”她的手上稍稍用力，又搂得紧了些。
“我真的和你妈妈长得很像么？”
“嗯，非常像，特别是穿了女装之后……”
“原来钥钥让我穿女装，是有这个原因的呀！”
“嗯……”
“我还以为钥钥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快乐小丫头呢，没想到心里面藏着那么深厚那么细腻的感情。如果……如果你开心的话，我以后就穿……女装给你看吧……好么……嗯？”我扭头发现她已经靠着我的肩头沉沉睡去，脸颊上依然残留着片片泪痕，可能是伤心时太动感情了，脸庞上映现出红扑扑的圆晕。
我偷偷叹息，这个平时看来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却是感情异常脆弱的孩子，幼时母亲的去世，在她心里面埋下了多么深的遗憾和企盼。她对我的热情和帮助，建立在依恋母亲的感情上面，希望能在我这获得母亲般的关怀和照顾，假使我都不做些什么来安慰她的话，可能会让她遭受到第二次无情的打击！
我走着，想着，不知不觉来到人群嘈杂的公园门口。这时候，感觉到背上的人动了动，好似睡醒了。
“啊嘞，我竟然睡着了。”钥钥揉揉迷离的双眼。“不好意思啊，啸天哥哥，快把我放下来吧，好多人在看着咱们呢！”
我也发觉过路人都在瞅我们，可能是行人中很少有我们这般亲昵的举动罢。
钥钥从后面溜下来，红着脸说：“对不起了，啸天哥哥，让你背我这么久。”
我摸摸她的脑袋瓜，笑着说：“没什么啦，我力气很大的，再背几十公里都没问题！”
“是吗？”钥钥狡猾的笑笑。“那十一长放假的时候，你背着我到W市去玩，好吗？嘿嘿！”
“哈哈，如果时间足够的话当然没问题啦，只怕几百公里的路程，我得背着你走一个星期才能到！”
“哎呀！”钥钥忽然皱着眉头，轻声叫了出来。
我急忙左右打量着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嘿嘿，钥钥肚子在咕咕叫了，饿了！”
“是哭累了吧？使那么大劲儿哭，就不怕脱水啊？”我笑着说。
“呵呵，没有啦，只是晚上没吃饭的说。”
“啊？为什么连饭都不吃呢？这样对身体很不好的，不知道吗？”我抱怨着。
“哇咔咔，啸天哥哥越来越像我的妈妈了！”
“……”
“走，我们去吃香辣虾！”
“啊？那个好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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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嘴唇所能发出的最甜美的字眼，就是母亲，最美好的呼唤，就是‘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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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钥，学生最好不要喝酒啊……
“你居然点的是白酒……
“少喝点哦，我酒量不错的，你不能和我比……
“这虾子辣死了……你看你喝了两口就头晕了吧……没喝过就别硬逞啊……
“喂，丫头，别睡觉啊……你这样怎么回去呀……
“唉，老板，结帐……”
……
我忍痛付了一百二十八元的帐，回到桌前，摇了摇昏昏沉睡的钥钥，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么晚了，不送她回寝室，没别的地方去啊。我找到她的手机，翻起电话号码，希望能看到樱樱的名字，但是越看越让我头大，里面的署名全部是什么小气大叔、小咸猪头、一点不暖和、喝汤宝宝、兔子拉壮丁等等莫名其妙的名字，一个正规的人名都没发现。我只有无奈的放弃，将她背起来，朝猫猫一族楼走去。
很幸运，四楼没把黑毛大狗放出来。当我艰难的爬到门口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负重爬楼梯真是个锻炼身体的好办法！
我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客厅里黑漆漆的，接着摸索着将灯钮按下。
一道白光瞬间照亮。亮光之下，一条人影四仰八叉的躺在木制地板上面。
我吓了一跳，险些将背后的钥钥丢下来，连忙将钥钥又朝上提了提。这时才看清鲜于方丹横躺在地买内，圆睁着一对眼睛，出神地瞪着天花板，手里面还抓着电话。断线的滴滴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分外清晰。电话机旁，竖着一小箱双汇火腿肠，封口已被开启，从里面滚落出十几根肠仔。
我松了口气，斜他一眼，说：“躺这里吓人啊？灯也不开，搞什么飞机？”
鲜于方丹远远望我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了天花板。
怎么了？生气了？被我耍惨了？嘿嘿，火腿肠买了不少嘛，今天那条大狗肯定美美吃了一顿。居然不理睬我，是不是看我背了个女生回来？
我说：“咳，她是我们社团的社长，就是帮我找到这个房子的钥钥，喝醉了，不知道她的具体住址，所以……”
鲜于方丹翻身坐起，丢了电话，瞧都不瞧我这里一眼，径直走进卧室。砰的一声，狠狠关上房门。
什么事啊？不就带个人回来吗？我们都是女的，又不能怎么样？那是什么臭脾气？
我也懒得管他，把钥钥背到卧室，轻轻放倒床头。刚刚替她脱掉鞋子，她就十分自觉的滚到床铺中间，我笑了下，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我从柜子里拿出换洗的衣服，打算去洗手间洗澡，正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身后的床上钥钥发出轻声呓语：“妈妈……钥钥要……妈妈……”
我回身看着她熟睡的身影，摇头笑笑，关了灯，返身悄掩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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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钥偷偷睁开双眼，窃笑了几声，张望着这间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安然的闭上眼睛，将被子一直拉到鼻头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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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完澡走出来，不经意间看见电话仍丢在地上，于是白了鲜于方丹的卧室一眼，走上前，将电话挂好。
丁铃铃——丁铃铃——
在我尚未起身之际，电话铃居然响了，顺手接过，说：“喂，请问找谁？”
“你是……谁呀？”电话里传出一个女孩子迟疑的声音。
“我是蒋啸天，你要找谁？”
“哦，你就是和方丹一起合租的同学吧？听你的声音，我还以为你……那个，方丹在吗？”好象是他女朋友秦丽丽。
“他好象进屋睡了，门都关死了。”
“那就好，能不能请你帮忙转达一句话？”
“你说吧。”
“你就跟他说，叫他明天不要来w市，一切都没用的。就这么告诉他，他会明白的。”
“好的，我会……”
这时候方丹猛地打开房门，急冲冲跑出来，一把将电话抄到手里，说道：“丽丽，我们不能就这样完了，我不会放弃……丽丽，丽……”
看来秦丽丽把电话给挂了。
鲜于方丹脸色铁青，握着电话的胳臂颓然垂落，电话咚的一声砸在地板上。
他冷冷的瞧我一眼，恶狠狠说：“以后不要随便接听别人的电话！”转身，进门，砰，关门。
我靠，你凶什么啊？我愿意听啊？
但是，从刚才秦丽丽的话和他的表现来看，难道，他们分手了？
（第二卷第二类人生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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