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残酷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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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的现实,紧张的生存空间,可怜的女孩。我不知道如何安慰望月,默默无语。
室内幽静。静得可以听到呼吸声,可以看到二氧化碳的颜色。
我已没有睡意。
望月的心像一潭死水,沉默又轻盈地斜躺在床头一角,让人爱怜。讲完悲凉经历后,她又开始轻轻哭泣。我突然想起英文中的情感哲理nlesstheykyanhearth”(女人需要哭泣,而且只有在你能听到时哭泣才有意义),知道她这时最需要男人的肩膀,我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突然起身,冲动地把望月抱住。我觉得此时只有拥抱,才能安慰一个受伤的灵魂。
望月没有拒绝。一切都没有语言,世界静得只剩下我们俩。
望月抬起头,看着我,然后把头埋在我肩上,把我抱得很紧很紧,生怕我跑了似的。我感觉到她身体微微地颤栗。
我突然不自觉地亲吻她的额头和眼睛。望月没有拒绝。
没多久,望月突然抬起头,把身子往上挪,用嘴唇咬我的下巴,然后又轻咬我的嘴唇。
我已失控,猛地狂吻她的嘴唇。
望月是一个电磁炉,我就是放在炉上的锅,血液一下子就火烧火燎。我弹起上半身,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剥了。
望月伸开手脚,半点清醒半点羞涩。她看着我在她面前急促脱衣的动作,听着我失去理智的呼吸声。
我爬到她身上,吻她的脸和脖子。她也用嘴唇和舌尖轻轻地回应。她的身体突然变得感性又弹性,不听使唤,理念控制不了。
她自己也开始脱衣服。
北京的冬天真不适合。她穿了五件衣服和三条厚厚的裤子,脱起来真是像剥着包心菜,一层又一层,想看最重要的内容,好漫长。
就在最关键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像梦醒一般,头脑里满是翁红的音容笑貌。
两个人用生命相爱着的时候,互相之间是有感应的,一个人做什么,另一个人常常能感觉到,从而产生条件反射,刺激自己清醒。世界很奇妙,人体很奥秘。
我骨子里爱翁红,觉得背叛是一种折磨。
我想起了望月的伤痛。或许对望月来说,性是一副最好的疗伤药,但我不能趁人之危。
望月正在兴头上。此时,她需要的是男人身体的安慰,但并不是爱。她问我:怎么啦?
“我有女朋友,不行。”我说。
望月感觉我有些孩子气,但这种孩子气有点傻。她苦笑着说:“你怕负责任是不是?放心,我不会纠缠着你。”

我摇了摇头。
望月不知道我的想法。她想了想,觉得我是怕她怀孕,便说:“放心,不会怀孕的,安全期。”
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个问题,但我不敢说出来,便支支吾吾地说:“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对不起。”
望月有点火了。她不相信,竟然还有这么理智的男人。她爬到了我身上,把赤露的双腿靠紧我的双腿,慢慢地移动下身的位置,点对点地想让我就犯。她要看看我这个男人能假装正经多久。
身体一磨擦,自然会有反应。一个部位青筋暴涨起来,对着望月的身体虎视眈眈。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我扭过大腿,把臀部从她的身体下挪开。
“请原谅,很对不起。”我压抑着说。
“你怎么啦?”她问。
“没什么。”我说。
“怕我怀孕?怕负责任?”她又问。
“不是。”我摇摇头说。
“不是说你们成功男人有‘三不’原则吗?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现在不需要你负责,不需要你主动,不需要你拒绝,你怕什么?”
“可我不是成功男人呀。”
望月没有兴趣了,爬了起来,悉悉蟀蟀地,一一穿回那五件衣服和三条裤子。
她突然觉得,在北京真是烦,做个爱这么麻烦,脱衣服和裤子,
再穿衣服和裤子,就得用去老半天。
望月发泄性地说:“在深圳,一年365天都可以穿裙子,连脱衣服都可以省了,只要把裙子掀开,内裤拉偏一点,就可以开始恩爱了。”
这样一想,她不禁觉得好笑,好像有点放荡。
望月穿上高统皮鞋,在小小的客厅里踱步。我坐到沙发上,觉得很难开口,只好品茶,以解尴尬。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望月开了门。一个老大妈气汹汹地站在门口。望月刚要问她找谁,大妈的话已经出口了:“小姐啊,你的高跟鞋敲得我很烦躁,再敲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望月只好说:“好,好,好。对不起,对不起。我赤脚走路吧。”
大妈走后,望独自唠叨:“在屋里漫步也要被报警,北京是什么世道啊?!北京人就是这么爱管闲事。”
望月烦上加烦,郁闷透顶地说,我要走了。说完,她没有回头,关上冷冷的铁门,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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