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玛莉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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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给我发邮件说,自己经营咖啡屋,虽然挣的钱不多,但自己可以掌握时间,可以睡到自然醒,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办事,可以不看别人的脸色吃饭,什么都是自己的,日子过得有点小意思。但她又说,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小意思,好像也没有让自己超脱。
我说,不是都要追求自由吗?现在自由了,你还有什么不快乐的?
望月说,不知道,也许是爱吧。
我无语。爱是一个神秘的气球,一捅破就会漏气。
大汉也告诉我,既然一个大男人也来开店了,不如创立自己的品牌,为什么要加盟星巴克?要交管理费?利润本来就不丰满,每年要被抽脂。
大汉跟望月、翁红商量后,决定与星巴克解除合约,改变店名,以便创立自己的品牌。
望月和翁红都很喜欢那首伤感的歌曲《梦里不知身是客》。小资女人都希望有一种艺术来寄托自己的颓废和伤痛。
而且,人都有念旧情结,对故土,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有一种类似血缘的亲情。特别是这种曾经让一个人产生爱和痛的地方。
于是,他们把咖啡屋改成了“望乡咖啡屋”。咖啡屋里面的风格也改变了一些。
我进入房地产夜之前,做过连锁店策划师,所以很支持他们这一做法,并希望他们再开一家分店,让翁红单独管理一家。这样,可以把她磨练得更成熟。
翁红默默地找了许多铺面,没有适合的。那些店,只能开杂货店或建材店。周围环境缺少一种格调,不适合开咖啡屋。
两周后,翁红才在深圳中心公园里租到了一个铺位。
中心公园本没有店,刚刚在不久前突然出现了三家店。
这本来是三家并排着的商店。其中一家商店卖饮料食物,一家卖旅游纪念品,一家卖蹩脚的艺术品。但生意都不太好,都想退租。
翁红打算把三个店打通,改为一个店。
我也觉得这是个开咖啡屋的好地方。很快,翁红就与公园管理处签下了合约。
大汉和望月凑了一些钱给翁红,我也给了她11万元。
翁红自己出创意。她把咖啡屋设计成幽静的园林风格。到处是热带树木和花草。靠窗地地方。就用真树、真花和真草,太阳光顾不到的地方,就用仿真花草。
又忙碌了两个多月,翁红的咖啡屋也闪亮登场了。
出人意料的是,咖啡屋这么幽静。空气这么清新,生意却很冷淡。只有偶尔一两对热恋中的年轻人光顾。
翁红说,当时没注意到一个细节:深圳的公园很奇怪。不是普通民工的乐园,就是穷人的恋爱场地,虽然满园尽是绿色,格调似乎不高。
我告诉他,可能是刚开张,很多人还不知道这么幽深的公园里有间咖啡屋。不妨在女性类报纸上做点广告,在公园适当的地方。挂几个广告牌。“聪明地人不做亏本生意,但大智若愚的人,一般会先做亏本生意。”我说。
翁红刚有做广告的意图,各类广告员就像蜜蜂一样飞了过来。
就在翁红忙于咖啡屋那段时间。玛莉突然又出现在深圳。她出乎意料地平静,平静得脸色死白,让人感觉害怕。
她回到了她跟大汉在深圳的家,安安静静地抱着孩子亲了又亲。
小孩的奶奶以为她跟大汉又和好了,说:“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老人想,现在地年轻人啊。感情真像我们那里的天气。说阴就阴,说下雨就下雨。说出太阳就出太阳。
大汉不在家,玛莉和一老一少平平静静地吃了晚饭。
晚上,看到大汉还没回来,玛莉给大汉打电话。她的口气轻而冷:“回来吧,我在家等你。”
大汉心里忐忑着,一路上心怦怦直跳。太过分冷静地表现,奢侈的气氛让人感觉有点阴森。
大汉回家,看到玛莉和老人、小孩坐着看电视,他也不好在老人和小孩面前跟玛莉谈起过去的事。
大汉默默地给她倒了杯牛奶。玛莉拿牛奶给小孩喝。看着小孩天真地喝得很甜,玛莉心里一阵一阵抽蓄。
大汉看着她惨白的脸,心有些痛。
安顿好小孩和老人睡觉后,玛莉来到了她和大汉那间熟悉的卧室。
大汉不知她会说什么、做什么,很尴尬,不敢开口。
玛莉轻轻地说,大汉,今晚我们还是睡在一起吧?大汉说,好。
玛莉和衣而卧。大汉真的脱了衣服躺下去睡觉。
玛莉躺在床上小声地说:“大汉,你要把小孩带好。”
大汉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说:“放心吧。”

看着玛莉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大汉于心不忍,说:“要不,我们还是不要分开吧?一起生活。跟以前一样,和和睦睦地家庭,过简单而实在的日子。”
“呵呵。”玛莉冷笑了两声。
大汉不知道她笑的是什么意思,不敢再说话。
夜渐渐深了。小孩睡得很甜。老人睡得很沉。大汉从来没有这么小心翼翼过,他不知道玛莉想的是什么。
一直静静地躺到凌晨三点,大汉起来小解。
再次躺下去地时候,他很困,有点糊糊了,呼噜声隐约响起。
恍惚中,他发现玛莉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又轻手轻脚地打开小孩的房门。她看了看小孩,亲了亲小脸蛋,然后。给小孩拽了拽被角,轻轻地抽泣了两声,又把门关上。
她轻轻地打开大门,又轻轻地把大门关上,走了。
黑暗中,大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的全身。他暗暗跟踪着她。他不敢断定她要干什么,也怕惊扰她,所以不敢轻易呼唤她。
玛莉来到电梯口等电梯。他看着电梯,发现她上了32层。这是最后一层楼。他的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进了另一架电梯。也上了32楼。
他比她慢了18秒上了这栋楼地天台。
她走到天台旁边,徘徊了一阵子,突然右脚一跨,就要爬上天台地围墙。他猛地一个箭步,冲过去。拉住她地裙子。也许是用力太猛,她的裙子被他拉破了,内裤掉了下来。露出了整个臀部。臀部上有当年两人热恋时,纹上地大汉亲笔字迹:洋洋最爱玛莉大汉把她抱了下来,小心又紧张,像抱着一堆已经打破的鸡
玛莉突然精神有点失常,问:“你是谁呀?我要去找我奶奶,你为什么不让我坐车?”
她就这样反反复复地喊着。
大汉知道她已经神志不清,赶紧把她抱起来。返回走。玛莉一边拼命挣脱,一边哭着问:“你是谁呀,让我上车。”
大汉把玛莉抱回家的时候,哭声吵醒了老人和小孩。
小孩奇怪地问:“妈妈。怎么啦?”
老人也问:“她怎么回事?”
大汉说:“妈,帮忙倒点开水。她身体不舒服,病了。”
老人倒来开水,玛莉已经神志不清了,乱撞乱叫,灌不进水,口吐白沫。
大汉的心疼痛又内疚。毕竟是多年的夫妻。没有**。也有亲情。她每哭一声,他就感觉受一次折磨。
一家人从没见过这种情景。手忙脚乱。
折腾到天亮的时候,大汉才想起来,应该赶快把她送进医院。
大汉给她穿上裤子,手忙脚乱。接着,他一边抱着她去拦车,一边轻声在她地耳边说:“玛莉,我们不离婚了好吗?我们好好过日子。”
大汉重复了好几遍,他知道玛莉这时候听不见,有可能听不懂,他还是拼命地说个不停。
医生给玛莉打了针,又给她吊生理盐水和葡萄糖。直到中午,玛莉才慢慢苏醒过来。
大汉已经疲惫不堪,但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一直坐在玛莉旁边。他在想:女人,究竟是什么?男人,究竟是什么?爱情,究竟是什么?职场,就是什么?人生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互相折磨呢?
玛莉睁开脆弱的眼皮,四处是一片死白。她感到奇怪:我怎么在这?这是哪呢?难道是我奶奶的家?
大汉说,你昨天晚上身体不舒服,我送你来医院。大汉把手机关掉,怕望月突然打了进来。
大汉想,以前总以为爱着两个女人很幸福,现在才知道,真正爱上两个女人的时候,感觉像天天在吃毒药,又解不掉又伤身。
他突然觉得,玛莉确实很淳朴、厚道,这样地女人怎么能去伤害她呢?他寸步不离地守在玛莉床边。
玛莉说,我没事了,你还不去望月那边,她会担心你的。咖啡屋需要你去打理。
大汉说,别说了,你不要这样好吗?
大汉越来越内疚。对玛莉,也对望月。他想,玛莉的身体这么虚弱,不能再让她受刺激了,现在只好跟望月分手了。但这又要让另一个女人受折磨。
在两个女人之间,他想,望月还没有孩子,一切都来得及。而玛莉已经是拔出泥土地萝卜,再种回去是来不及了。他想,不能再伤害她了,一个受不了伤害的脆弱母亲,是无辜的。
可是,他转而又想,望月也是无辜的呀。到底怎么办呢?他很想对着天空嚎啕大哭。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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