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鬼托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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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红不顾我的劝说,还是做了人流。
完事后才打电话告诉我,她说小孩来得不是时候,以后一定给我生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儿子。
早知道她要去做人流,打死我也不再上北京。不过,事已至此,后悔已经没有药可治,只好等待下一次机会了。反正机会有得是。
以后,翁红就跟望月守着一个咖啡屋,守着一份小事业,主宰着自己的命运,也守候着一份好不容易得到却又飘飘荡荡的爱情。
这次回北京很突然,尚总又调任北京公司总经理。我任常务副总经理,分管销售和策划,李副总仍任原职,分管工程和物料。大汉任工程部经理。老邵被调任深圳公司副总经理。董事长还是那个董事长,以管财务为主,是集团老板的熟人。
我仍住原来的宿舍。墙上那个叫“陶”的女人身上,已经被老邵贴上一张庸俗得让人起鸡皮的明星走光偷拍照。我狠狠地把它撕下来,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
房东太太像发现新大陆似地来敲门。她仍然穿着性感的睡衣,一见我就说:“听说你回来了,也不跟大姐打声招呼。”
我伸出手,想跟她握手,她轻巧地举起丰满白皙的手,拍了一下我的手掌,呵呵地笑:想不到我们有缘分啊。
我说:“进来坐坐吧?”
“不了,小孩找不到我会哭的。”
“那下次我请你吃饭。”
“呵呵,我请吧。”
房东太太说着。转身进了她自己的屋子。她那扇铁门,有点锈迹,跟她一样寂寞地守候着春夏秋冬。她地臀部,依然那么圆润诱人,总是入我美梦
我这人注定只有艳遇,而没有艳性。
尚总返回北京后,似乎开明了不少,下放了一些没有什么价值的权利,有什么事也喜欢先跟我商量商量。
尚总觉得,大汉经常要到工地现场办公。很辛苦,半年多来,毫无怨言,照顾了他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本来,部门经理只规定住套房里的一个单间。
那天,尚总把大汉叫到办公室。大汉还以为有什么工程上的事要商量,很谨慎地坐在他对面。
尚总起身给他泡了一杯茶,亲切地说:“席经理呀,做得不错嘛。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的。现在公司还有一套两室一厅的住房。我想奖励给你住,你等会儿跟办公室拿钥匙,晚上就可以搬进去了。”
大汉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突然变得这么慈悲。说话有点支吾起来:“谢谢尚总。谢谢尚总。”
尚总说:“听说你想自己在外面租房,到处找,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只要公司能做到的,我肯定不会吝啬。”
大汉又说:“那点小事,怎么敢打扰尚总。谢谢尚总。谢谢尚总。”
大汉出来的时候,感觉天上真的会掉馅饼,乐呵呵地。
北京公司在亦庄的小区第一期已建成,老邵已经卖了一半。老邵按照我的“过槽香”理论,按我的操作方法,在周边城市拉客,卖得如火如荼。我们这次回北京,其实也只有把剩下的一半房子卖掉,没有其他繁杂的业务。
本来每个发展商都会有一些保留房。但老邵提前知道自己要被调回深圳,为了突出成绩,临时把保留房都卖了。剩下的房子,不是歪瓜,就是裂枣。如何把这些房子卖出去,是个头疼的问题。
第一期只建三栋住宅。每栋25层。大阳台,80%的户型朝南。采光通风大都一流。
销售部把销售表递上来,还有65套未卖。我问销售部经理如何把剩下的房子推出去,他说,销售部打算在报纸上打广告,略降价推出。我让他们做个预算,卖出这些房子,包括降价地成本,总共需要多少费用,需要多少时间。他们很快就算出来是90万元左右,时间是四个月。
这样做很不划算,劳民伤财。我跟尚总商量,决定把剩下的房子按原价包给一家地产中介。这样,时间有可能拖几个月,但可以省下90万的费用。

话分两头。梅总监似乎特别倒霉,死后刚好碰上春节。人们欢欢喜喜地过大年后,都似乎把他忘了,没有人再去提起他。又加上我和尚总、大汉三个人突然被调回北京,整个事件几乎被遗忘了。
审计合同的事,也没有声息,总部地人似乎已经把这事忽略。
望月辞职后,总部新派来了个办公室主任,是个男的,姓侃。他是跟我同一批在深圳被聘用的,任牛老板秘书,但牛老板不太重用他,一直挂个闲职。
望月辞职时,他正好替补上。
但老邵到深圳后,又把他踢到了北京。那时我们北京公司办公室主任正好辞职另谋他路。
侃主任来报到的时候,带了一个在火车上认识的女朋友。
他说,女朋友是他隔壁铺地,本来独自要到北京旅游。一个寂寞,一个孤独,便很快就谈到了一起。
那天,公司的司机去接侃主任。侃主任把女朋友一起带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一位文员照例要给他安排宿舍,但因为他带着个女朋友一起来,看样子也很亲密,不给他们单独一套又好像冷落了他们,而公司又没有多余的宿舍。文员只好让侃主任自己跟我和大汉商量,暂时调换一下宿舍。
侃主任叼着烟,在我办公室唾沫横飞。
他为了显示他的特殊地位,闲聊了一阵子后说:“这次老板让我来北京,可能是公司有一些小问题需要我来做。还希望你多多指导,我对北京不熟啊。”
“呵呵,谦虚了不是?”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侃主任先不要求调换房子的事,烟一根接一根。他说:“我学过少林武术,没事的时候,我们一起锻炼锻炼身体。”
我只好难受地说,那得向你拜师呀,能不能教我两招?
侃主任很是神气:那没问题,这点小事,愿意为吴总效劳。
我算是见过一点世面的人,知道侃主任心虚,知道他想拔高一下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不吃这一套,故意不给他调换房子。
侃主任的素质和性格,虽然我不敢恭维,但他地话提醒了我,梅总监被派来查合同的时候,就是因为有问题才来的,没问题出动一位钦差大臣来干什么?但后来怎么不了了之呢?
我决定查看去年上半年的合同,让侃主任把文件夹里的合同全部复印给我。
我请了大汉到我在花园街的住处,连夜查看合同,查看了几遍,都发现不了破绽。
大汉提醒我:“何不请杨部长看看呢?”
“那只能明天了。”
已是深夜,两人稍作休息,一边闲聊。晚上大汉睡在我隔壁地儿童房。
曾经睡过地老屋,容易产生感情,有感情的地方,容易发梦,有梦地地方,容易让人思索。
大约凌晨两点,刚糊糊入睡,突然梦到梅总监满身血肉模糊地向我跑来,边跑边喊:“吴总,救我!吴总,救我!”
我努力伸手想扶住他,却感觉手脚坚硬,像被绑住,怎么也放不开手脚。突然就被吓醒了,心脏起伏得厉害,原来是梦。
但这梦怎么会这么真实呢?
第二天一早,我告诉大汉:“有的闲事不管是不行的,梅总监的死,我本来就一直有疑问。昨天又突然梦见他求我救他。”
“我听望月说过这事后,也一直觉得他的死有蹊跷,这事我一定帮你。”
上班前,我用手机跟审计部长通了电话。我将事情的经过前后说了一下,最后,我跟她商量,由我把合同复印件全部寄给她。
寄出合同后,我心里才轻松了一些。也怪,寄出合同后,我没有再梦见梅总监。
但我总是梦见望月。
我梦见望月就是墙上那个叫“陶”的女人,她总是在我睡觉的时候,走了出来,点对点地压在我身上。只要我稍微一努力,两人就会稳稳地焊紧了,但我总是感觉翁红就在大门口敲门。然后就醒了。
有一次是例外,来敲门的不是翁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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