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节 过道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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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军在船上时每个月也只有一千多点,每月往家里寄点自已用点,积蓄下来的已经很少,上岸不到一个月,已经没钱了。玉凤微薄的一千元的工资,维持着两个人的生活。玉凤想日子苦点,两个人也总算在一起了,坚持一下东军找到工作了就好了。七月底,东军的好友学平来看望东军,就把东军推荐到自己所在的A文具用品批发公司做发货员。用学平的话来说就是发货员是很辛苦,好歹有个工作可以活下去,至少比天天在屋里呆着强。发货员的工作的确很辛苦,比起船上的生活是天壤之别。东军的工作真的很累,文具不值钱,像笔芯之类的一支只值几分钱,每天却要搬数以万计去发往区县。说是五点半下班,八点钟的时候玉凤打电话给东军,他还在公司。过江的轮渡收班早,晚上九点四十收班。八月底是文具批发行业的旺季,东军每晚都加班,天天十点多下班。轮渡早已收班,东军只能走上半个小时去坐公交车回到出租屋。
玉凤想,这对于像东军这种没有技术的人来讲,有份工作可以安生已经很不错了。玉凤有时也想东军倒底会不会后悔下了船,每次玉凤问起时东军总是说两个人能朝夕相处比什么都好。又到玉凤休息的周六,玉凤准备去书城看看书。周五晚上看电视时,伟君告诉玉凤周一的时候房东要搬回来住。言下之意玉凤必须在周六找到房子并把东西搬完。
东军几个月没有工作,玉凤一千元的工资两个人用已经很紧张了,现在另外找房这房屋押金和租金又怎么办?况且时间这么紧迫,又到哪里能找到价格合适的房子呢?玉凤也知道是不可能再搬回姨妈那里去了。姨妈租的房子也只有十来个平方,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已经很拥挤了,更何况当初搬出来就是要离开那个环境又怎么能再回去呢?
玉凤本来是准备去找房子的,叶利突然到来玉凤自然只能陪着,这让原本能用来找房子的时间就更少了。玉凤陪着叶利买了东西,吃过午饭送走了叶利。玉凤和东军终于可以去找房子了。两人把房子的范围定在两个人工作的区域。这个区域里的房子分两种类型,一种是新修的高档建筑,可能两个人住的房子一个月租金都要五六百,押金再交个一两千,这次就要交几大千。这种房子是租不起的,自然就不考虑这类房子。另外一类就是以前的老房子,房子很差,周围的环境也很差,价格会比新房子便宜很多。现在没有钱,两个人只能考虑先找个老房子住着,以后再慢慢找更好的。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房子,两个人心里都没有把握。
玉凤和东军穿梭在这个区域的大街小巷里,看着两边贴的小纸条,也许其中的某一张就能让两人找到合适的房子。玉凤原先和伟君合租时一个月才交七十五的房租,玉凤知道现在自己租肯定会贵一些。两个人去看了一个租金只要一百元的单间,看了之后心都凉了。那个单间可能只有五六个平方,除去一张上下床之后连个挪身的地方都没有。屋子没有窗户,有人在的话必须一直开着灯。屋子也没有厨房和厕所,连洗衣洗澡都是个问题。老板一直强调屋子价格便宜,适合打工者节省房租。玉凤和东军还是谢过老板另外找了。

两个人继续找,终于在距菜市场不远的街上找了一个房子。小纸条上写着一室一厅,其实什么都不是。那个房子位于一栋木楼的三楼,其实也就是最顶楼的一个房间。木楼是解放前修的,后来由房管所在管理。木楼从街上一个很狭窄的地方入口,在街上不注意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栋楼。一楼可能住了十几家,有卖菜的也有卖水果的,一家也就一间房,有的一间房挤了三代五六个人。沿着楼梯上楼,来到了二楼,二楼没有一楼那么挤,可能住了七八家,二楼的人看起来要比一楼的家境好些,至少有几家是有彩电冰箱的。二楼就像一个小的四合院,四方住满了人中间有一个空架,大伙可以放一下大件电器的纸箱。中间也有一个小小的平台可供孩子们玩耍做作业。因为是木楼,孩子们玩耍时也不能尽兴,以免不小心掉到一楼去了。平台以前是木的,后来房管所接手管理时,铺上了一层水泥,但承重的还是原本的木板。二楼朝北的房间卧室要上楼,那个卧室的空间有些大,可能有二十几个平方。房东租了顶楼的房间后把顶楼的楼道用木板隔了一下,就又多出来了一间小屋。玉凤看到时,房东给玉凤讲玉凤租的是楼道那间,每个月两百。原来那间房东自己回来住,没回来之前玉凤可以用一下。玉凤看了看,虽然房子仍然很差,衣服只能晒在木楼上,连太阳也晒不了。所谓的厨房也就是在楼道旁用竹篱笆围的,厨房旁边的厕所用了几张塑料膜遮了一下。玉凤看了看,毕竟可以做饭,也能将就一下洗澡,再说也没时间再去找房子了。两个就决定租这个房子了,先住一个季度再找更好的吧。
玉凤租的这个不算房间的房间,自然不能和以前和伟君合租的房子相比较。看着这个房间,两个都感到心力交瘁,但至少也算有了一个安身之地,总比露宿街头强。趁着天还没有黑,两人搬了大部分东西到过道小屋。没有天燃气,也没有灶台,玉凤和东军没法煮饭。次日下班后,东军和玉凤再次回到和伟君合租的地方,搬完了所有自己的东西。两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东军的同学黄剑寄放的皮箱两人没有拿走。
玉凤和东军搬到过道小屋的时候是八月底,那时这个城市还正是夏日炎炎。白天玉凤在公司上班,办公室开着空调,工作事情虽然多但条件也还算可以。过道小屋经过白天太阳的照射,即使在夜里也会散发出热气来。玉凤只能彻夜开着小风扇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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