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节 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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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我重新和家人一起生活已经有三年了,整整三年里,我还是没有办法真正的跟家人打成一片,每天看着元奏对妈妈撒娇时,只觉得自己很羡慕。当看到爸爸对哥哥的脚寻长问短,问哥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子,这时自己就好像只是一个和他们住在一起,还认识的外人。
每在这种时候,我的心就会很不舒服。
虽然在前往日本的时候,已经想得清清楚楚了,只是真的面对的时候,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般简单。
忽略不了。
“小重,今天要吃什么?”妈妈在厨房对我叫道。我苦笑,你问我要吃什么,我怎么知道哦。以前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时,我都只是很随便的,只有在落落还是猪头在的时候,才会买点他们喜欢吃的而已。
一问就问了三年,我的答案还是那一个啊。
“随便吧,你拿主意。”
躺在沙发里,懒懒扬声说道。放下遥控器,伸了伸有点僵硬的腰,打着哈欠上楼梯回自己的小阁搂去。
楼下是妈妈传来的声音:“小重,今天吃日本料理好不好?”
“哦。”
噗一下,倒下软床。脑海里闪过的是和落落在一起的时光,他的一颦一笑,他的泪,他的愁……三年来改变了不少,唯一不变的便是想念他的心。叹息一声,坐起身,向后靠去,右膝屈起,右手放在膝盖上,压着头。
“姐。”
声音伴着门开,不用看也知道是元奏。
果然,一抬头便看见笑容满面的元奏跪坐在我的床上,对我笑得可爱。余角睨见倚着门的古名屋止,环手抱胸凝着脸。我对他扬扬眼,是打招呼的意思。
对元奏的再次相见,因为他与落落相似让我吓了一跳后,后面也没有刚刚见面时的感觉了。我依旧保持原来的动作,淡视着眼前凑进距离来的元奏,微张嘴问道:“什么事?是不是又要跟止切磋功夫,那现在就去武道馆吧。”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我还没有动一下。元奏与止相视一眼,然后元奏转过头来对我眯着眼睛,嘴角咧得更大。
“不是,今天是止的生日,他让我叫上你一起为他庆祝生日。”
我看了一眼还倚在门上的止,对他说道:“生日快乐。”他无语地点点头。古名屋止是一个沉默寡言的日本人,一整年中很难看到他除了沉默之外还有其他的表情出现,总是默默的站在元奏的身侧,不语不笑,我们给那种终年如此的人叫作面瘫。
我也想不透总是以笑面对人的元奏为什么会跟一个面瘫的人做朋友,还是难兄难弟的那一种。无语多过好奇。
“姐,我现在去换一件衣服再过来找你啊,你陪阿止坐一会,我马上就过来。等着啊。”元奏边说边出去,说到最后,人已经到了二楼去了。我看着门口的止,门口的止看着我,大家都无语。
元奏这家伙怎么会想到换衣服啊?不过就是朋友的生日会,他怎么弄得跟喜欢的人初次约会似的,换衣服?有点不正常。爬出床,坐在床边,从床头的第二个小柜子里拿出一包香烟盒,抽了一根咬在嘴里,拿起镜子照了照。
虽然不会像元奏那样换一套衣服,但也不能失礼于别人啊。左照照右照照,没有发现一点不妥,满意的打个OK手式。拍拍**,站起来,猜元奏也应该可以了,于是越过门口的止,走下楼。
这时,元奏已经跑到楼梯的一半了。他仰视着我,然后眼睛滑向后方,我知道是止跟上来了。他对身后的止露出灿烂的笑容。右眼一黑,一个强壮的身影越过我,走下去,也不等元奏,自己一个人自行下楼。元奏叫着等一下,追着下去。
还在后头的我,无语。
耸耸肩,也跟在其身后。
“妈,我跟止还有姐出去了,今晚不回来吃晚饭了。”元奏推着止不理会妈妈在厨房里头追出来叫道,出了门。在他后面的我自然是要替他听完妈妈的话,才出门的啦。
“小重啊,你一定要早一点回来啊,不要在外面逗留太晚知道吗?”对于妈妈的无谓担心,我只是点点头。但是她好像还有许多话要说:“还有你要看好小元啊,这孩子太野了,总是喜欢到处乱跑,你一定要注意一下,不能让他跑太远了,知道吗?”对她说的,我点点头。
可是她好像还是想说:“小元他喜欢去一些酒吧,可是每次都惹一些祸上身,以前都是止君和阿霄去给他收拾后局,现在阿霄已经不能自由走动了,所以麻烦你要多照顾一下小元啊。”妈妈对我总是很客气,说话也总是带着请求。但是她就算是这样子,我也只是点点头。
“还有啊,小元长得很可爱,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很讨人喜欢的。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总会有一些人喜欢对小元动手动脚的,在你还没有来日本之前,我们家刚刚解决他的一个麻烦呢。所以,小重啊你一定要帮妈妈好好看好小元啊。知道吗?”

我轻嗯,门外的元奏已经对我叫喊了。
“快点啊,干嘛那么慢?”
我对妈妈说声我知道了,一定会照顾好元奏的,她才半放心半担心的放我走。我才刚刚走出门口,元奏不耐烦的声音又传来——“你好慢啊,害得我跟止等了这么久。还不快点过来,慢吞吞的像只蜗牛一样。”
我无语于他的嚷嚷,慢悠悠地走向他们,看着他在那里又跺脚又气愤的样子,心里是一个得意劲。
也许是嫉妒他吧。可以得到妈妈的罗嗦。
那一个晚上,不止是我和元奏,还有他们的同班同学。他们一见到我,便大噪门的叫道“大姐头,你也来啦。”我汗,不过咬烟的我也看不出哪一点像是个正常女生,所以我也没有反驳他们的叫法。
“大姐头。”静静站着喝果汁的我身后突然响起像蚊子那么小的声音,我回头。身后站着当日曾向我表示对我有好感的大男生。他腼腆的挠挠头,刚硬的外表染上了一层粉红。我对他笑,说道:“你好。好久不见了,和元奏相处得好吗?”
也许这是我尽姐姐的责任吧。他用力挠着那很前线的头发,结巴了舌头:“嗯嗯……元奏君很好,他在学校都很受同学的欢迎,跟同学相处……呃,相处得还不错。”我听了,点点头,也没有多注意他说到元奏时的怪异表情。我拿过服务员送来的果汁,递了一杯给那个腼腆的男生,对他笑笑:“喝不喝果汁?”
他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颤抖着双手接过我手中的果汁,“我、我最喜欢喝果汁了……”看到一个外表刚强的男生这么羞涩的一面,有点不自在。我呵呵笑几声,找了个借口躲开了。走到一半,回头看一眼。他一看到我回头看他,马上露出跟外表不符合的可爱笑容,吓得我狠狠打了个冷战。
下次。下次再也不来参加他们这些有同学的派对了。实在是太恐怖了。
一直低着头走路,没有注意到前面有障碍物,一头撞了上去。
“哎哟~”痛得我龇牙咧嘴,只手抱住撞到的头。但是在头顶上的手被另一只大手包裹住,然后整个人被拉开了,我愣愣的眨巴眼睛,竟被眼前皱眉头的止君吓了一大跳。
他、他竟然会皱眉头?!
我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有些木然了。
“你没事吧?”
我惊讶万分地张大嘴巴,却忘了说话。
“止,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干嘛拉着我姐的手,放开啦放开放开。”突然出现的元奏只看到止同学,他挽住他那强壮有力的手臂,这才看见我,还有止同学抓着我的手,一下子,高兴的脸被愤怒代替了。没有分寸的力道,分离止同学纠缠我的手,我的手腕被他硬生生扯开,元奏抓住我的手的那个力道足以让我的手腕脱臼。
被强硬分开的手此时红通通的。元奏看我的眼神凶狠,好像我刚刚抢了他最心爱的玩具。我被他这个眼神瞪住了意识,竟一时间动弹不得。
“大姐头——”
那个外表刚强内则腼腆可爱的男生追上来。一到我的身边,便停下来,气喘着对我说道:“大姐头,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可让我好找啊,快点,我们都在那边等你一个人呢。”不待我分说,拉着我便往刚刚跟大个子聊天的地方跑。
背部好像有一根刺,一直跟着我不放,我好奇地回头看个究竟,却只看到元奏那双紧盯着我的眼睛,血红的恨意。
我心一冷,他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眼前一闪,我已经被大个子拉到墙后,他探出墙外看了看,然后又跑进来对我说道:“大姐头啊,还好我早一步赶到,不然你就——”然后他猛地刹住了接下来的话,惊恐的左右看了看,最后俯在我的耳边悄声说道:“你不要跟古名屋走得太近,他太危险了。不——是你弟弟纪元奏君太危险了。”
我奇怪地仰视着他,他一说到纪元奏三个字,表情变得怪异。我好笑的看着他,觉得他说的太夸张了。但是脑海中浮现方才元奏的眼神,还是心有所悸的一寒。会不会是自己看错了?可是刚才那个像在寒冬里被淋冷水的感觉却是那么的真实存在过……
我沉默了。
那件事后,却没有发现元奏有哪里不对劲。依旧每天与止同学出双入对的,也是笑容满面的,见着我,也是甜甜的叫我一声姐。我日想夜想,左想右想,前想后想的还是觉得那天的事根本是一个错觉,是自己做梦的时候梦到的。
这样一想,心也踏实多了,那个胡思乱想也没有了。
对元奏也没有防备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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