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炼狱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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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狱中,呆了两年的梅丽,虽然与众人一样剪着齐耳短发,但在排着长队的人群中,她仍旧是那么地鹤立鸡群,显出与众不同的魅力,现在的魅力是不施脂粉的自然美。(读啦网网友发布)加之两年没有异性的骚扰,她已经恢复了女性特有的芬芳气息。
监狱里的女犯们,犯各种案的都有,杀人的、纵火的、抢劫的、耍流氓团伙的、重婚的、诈骗的、贪污的、盗窃的、卖淫的、贩卖人口的、渎职的、贩卖少量毒品的、打架斗殴的、搞间谍的等等。她们来自五湖四海,各有“一技之长”。而在那地方,中老年极少,大多是二十多岁至三十岁的青年人。虽然管教人员严禁她们透露案情,可暗地里,谁的案情都会向众人公布!犯人中间有一种潜规则怪现象,唯有杀人犯或黑道上的哥们姐们,对谁都恶狠狠地,别的犯人不敢冒犯,相反会巴结讨好,甚至,连管教干部也畏惧她们三分!犯人中的小头目,大多选择这类人,他们成为监狱里的牢头狱霸,专门欺负软弱可欺的知识分子犯人及其他偶尔犯罪的人。男犯们女犯们都极度性饥渴,男犯中的娘娘腔,在男犯中成为抢手的货,他们为搞同性恋,常常因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女犯们同样如此。女犯中间长相奇丑的女人,粗壮高大的女人很受欢迎,常常成为众女犯侧目的帅“杆子”(对男子的别称)。她们也会因为争风吃醋而恶狠狠地打得鲜血淋漓,可是,只要原来搞同性的一对,取消移情别恋的念头,他们即使刚刚打得鼻青脸肿,两人拥抱着吻吻,亲热地在一张铺上睡一觉,便会和好如初,令拉架的人都汗颜,悔恨自己多事!
梅丽自然也有假男人想勾引她搞同性恋,可她对女人提不起兴趣,她看着那些假扮出的男人相觉得好笑,有那蠢蠢欲动迹象的人靠近她,她便直截了当地说:“对不起,我好男不好女!请你找别人吧!”然后装出广东腔说:“不好意思啦!”做一个可爱的鬼脸。那勾引她的女犯自然不好发作,只得悻悻走开。
女犯中,有几个人有与烧饭男犯接触的机会,便有那三十岁的女犯与六十多岁男犯经常幽会,还怀了孕的。读…啦管教们将老男犯与女犯分别关禁闭一星期,完了,把女犯带去医院流产,事儿就此完结。女犯们讲男人,跟男犯们讲女人时,一样地放肆、下流,地哈哈大笑。
在这儿,两年没有男抚的梅丽,感到一种难耐的饥渴。因此,每当有男性管教人员来本中队视察工作时,她便不由自主地用那媚眼瞟着,直瞟得那些男管教浑身不自在。有老练的男管教,故意走近她,了解她什么事进来?几年?哪儿人?一来二去熟悉了,也就套着近乎拉上了老乡的关系。有事没事,可以借着看老乡,把她接到外面谈谈话。趁着女管教不注意时,拉拉手,摸摸肩,体验一会儿温存。有时还会给她往外带几封信寄出去,带些书啊日用品给她。梅丽骄傲地说:“我的老乡够哥们!”
男管教只能与她讲讲话,他们不能直接管理女犯人!要不然,会惹出许多麻烦!对于单身在那种环境工作的男人,很难抵制有心计的女犯的诱惑!他们会坠入爱河而无法自拔!
尽管监狱制度规定得那么严,你看,那个林管教两只迷离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梅丽,摩挲着她已经有些粗糙的手,还是摇着头非常遗憾地对梅丽说:“如果我是你的中队长,肯定不会让你走出高墙!而会把你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做我的老婆!”
梅丽对这样的话,已经从几个男管教那儿听到了。她清楚尽管自己在高墙内的岁月磨去了不少青春的色彩,但现在还是很有诱惑力的女性。他们的表白除了会刺激自己脆弱的神经外,对自己的处境没有半点益处,如果靠踏实工作而获得减刑,那得处处谨小慎微,不能犯半点规,而且还得什么事都走在前面,专挑重活累活脏活干,也太辛苦了!即使能减一年两年刑,但对身体的折磨,起码会缩短五年寿,实在是划不来。不如,找个外出的机会一逃了之。
可是,监狱里到处戒备森严,连小鸟的飞进飞出都会被监控,能逃出高墙去?谈何容易!弄不好在遭追捕的过程中,还会被枪击而毙命!风险是很大的。

梅丽细心观察:每天,出工和收工时都会报数,除非有姐们愿意帮我多报一数字,先混一会儿,赢得多一些时间让我跑得远点。然后,在收工睡觉,统计人数时,如果被发现了,管教们就会通缉我了。我还得在外面联系一山上老乡,让他心甘情愿掩护我逃跑。那样就会胜券在握了!
内心计划好的梅丽,开心地一蹦老高。该着手做准备了。她先让父母来看望自己时,跟他们要现金,趁女管教不注意时藏起来。在出外干活时,故意去找山民聊天,丢些父母刚带来的高档的食物给山民,山民们没有受过什么教育,很淳朴,却懂得对那城市女孩心存感激。梅丽豪爽地说:“今后当我是你妹妹,我们交个朋友!”山民点着风霜染得皮肤黝黑的头说:“恩哪!”
梅丽这些天老是睡不着,她在想,是找一个可靠的姐们(哥们)一起逃跑?还是独自一人逃跑?如果两人一起逃,留下来的姐们要更加牢靠才好,因为一旦那知情的姐们告发,她可以立功减刑,我们俩就遭大秧了。她现在需要找到非常志同道合的姐们。
终于,她认定那因冤情进来的露露是个好人。她现在做我们的文化课老师,一身正气,是被朋友的贪污案牵连进了监狱,无论说话、办事都是良家闺秀的样。她没有半点害人之心,没有半点邪恶的念头,可惜她没有得半分脏,却也因失责而受罚。如果能够说动她帮助我,那我一定会成功!只是,她与我们这类人从来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只有见面点个头算是招呼了。我得想办法接近她,打听一下她的喜好。
清高而孤傲的露露喜欢看书,很有水平,没事时会写些文章、诗词等打发光阴,如果有人遇到难事请她帮忙,她也会热心帮的。我且求她帮我写申诉材料,估计她一定会答应的!
梅丽开心起来。第二天便将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果然,露露一脸真诚地听完梅丽的案情,答应了帮助她,但写申诉状不能被那些女管教知道,她答应没人注意时帮她写好。这是第一步!露露被梅丽算计着变成违规者。与自己同甘苦共患难啦!
梅丽看着露露言辞犀利的申诉状,激动得热泪盈眶。她将让父母带来的几本名著,全部抱过来送给了露露。说:“难得你为我冒犯规风险申诉,这些书放我这从来也不会翻看,送给你了,你帮我看!”这是第二步,投其所好!
一次,梅丽在出工时,叫露露帮她报个数,自己去上个厕所,立马就来。露露依言充数,谁知被管教发现,露露被关禁闭两天。梅丽痛哭失声,讲露露“够姐们,为了朋友宁可两肋插刀”。这是第三步,让露露不知不觉成为了自己的死党!
梅丽非常欢心,从此以后她与露露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她将自己内心的担忧和恐惧,憧憬和对未来的设想,统统告诉露露。露露很少谈自己,但对梅丽的对的或错的想法会及时地帮她拿主意。
有一天,梅丽哭得稀里哗啦,对露露说自己的男朋友被枪毙了,她的婆妈下肢瘫痪,没有人照应,她得想办法出去看看,安排一下,哪怕看过以后再主动回来投案自首。即使加刑也心甘情愿!
露露思忖良久劝慰她说:“你可以先向管教们申请回家一趟,看他们准许不?如果不准许,那么你偷跑回家还情有可原,特殊情况,会得到特殊对待的。”
梅丽想:这根本就是我编的谎话呀,为了骗露露帮我逃跑。男朋友是已经死了,但他的母亲活得没病没灾地,对管教讲了,他们可能不调查就放我回去吗?绝对不会!所以,她干脆就没有讲。出去转了一下,回来骗露露说,我说了,没有用,他们不肯放我回去一次!再次呜咽起来。露露被梅丽哭得心烦,扶住她肩膀说:“看你对老人一片孝心,我真感动!这样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梅丽抬起满脸泪痕的眼说:“事情成功我永世不忘你的恩德!事情不成功,也请你守口如瓶!”露露严肃地说:“你且放一百个心,我不是那种会告密的人!”梅丽这么这么对她说了,露露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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