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生死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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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得耳边“隆隆”声不断,自己却一直沉了下去。幸好那水潭似乎也很深,我才没有摔死在里面。
过了一会,我慢慢浮了上来,一冒出水面,我猛的一甩头,然后“扑”一口喷出一大口水来。我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自己自小在江南长大,水性精熟,否则刚才这一落下,就算没有摔死我,也淹死了我。
我伸手一抹脸上的水珠,然后睁眼向左右看了一眼,觉得左边岸边比较平坦,心下不再疑惑,便立即向那里游了过来。刚游了两把,忽然感觉自己体内好象有一个抽水机般的东西在用劲吸着潭里的水。
我感觉非常奇怪,但这时候也容不得自己去多想,还是毫不犹豫的向岸边游去。过了几分钟,我已游到潭边,努力爬上岸来,才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那奇怪的感觉,感觉到自己身上好象附了一条巨大的蚂蝗一般,而那蚂蝗似乎又渴急了一般,一到水里,自然拼命要吸水。
我这样一想,低头在自己的肚子上看了一眼,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又反手回去摸了摸自己的后背,还是没有摸到什么东西。我再用心感受了一下,只觉得自己全身除沉重了一些外,再没有其他特殊的感觉。我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顿时放心,回想到刚才的经历,心道:“好险,若不是我凑巧落在这样一个水潭中,那我一定摔死了。”
刚想到这里,心里一个激灵,暗道:“难道这一切真是巧合吗?刚才那又瘦又高的半透明的人手里的灯笼一下发出红光,我就被丢了出来,会不会是他算好了我要落下的地方,所以才抛我出来的。”想到这里,心里立即对刚才的判断感到满意:“不错,以他的手段,要杀死我,似乎也不用把我甩出来,看来他只是不想我继续呆在那里而已。”
我刚这样一想,马上想起了蒋将军,心道:“不好,他们要劫持蒋将军。”刚这样想过,心里又想:“对了,蒋将军说过,他们是见过面的,只是蒋将军也不知道对方的用意而已,现在他们将蒋将军抢了去,又会是什么用意呢?难道他们是要再次相救蒋将军?”
我这样一想,心里立即有些放心,暗道:“对了,如果我那样继续带了蒋将军,那我与蒋将军一定走不出那无边无际的沙漠,而会双双死在沙漠之中,他们抢走了蒋将军,固然是要救蒋将军,但这也是在救我啊。”
想到对方此举也是在救我,我又暗道:“也不对啊,我与他们非亲非故,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为什么要救我?”刚这样一想,立即又想道:“对了,那人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叫高天,看来他也许是认识我的,只是我不认识他们罢了,倘若他们真认识我,要救我也就很正常了。”
刚想到这里,心中又道:“不对,就算他们认识我,那也不一定要救我啊,认识我而想杀死我的人多了,比如自己的那同学徐风,不但认识自己,与自己还是同学,也许他就很想自己死呢。对了,他们一定是要救蒋将军,因为蒋将军他们才是真正的故人,只是他们在救蒋将军的时候,见我与蒋将军之间关系亲密,以为我是蒋将军的朋友,因此才连我一并救了。”
我心里这样一想,立即不再为蒋将军感到担心,心想:“反正他们已将就过蒋将军一次,这次再救一次,又有何妨?蒋将军跟我说过,他不认识这些人,那是因为上次对方没有说明身份,这次他们再见面,自然可以再说了,说不定这一理起来,彼此还是亲戚也说不定呢。”
想到这里,我苦笑了一下,才左右看了一眼,虽然天色还未明,但借了星光一看,只见这里似乎是一条很大的峡谷。三面环山,周围全是悬崖峭壁,根本看不到出去的路。只有流水来的那个方向,虽然黑暗暗的,但似乎只有从那里才能走出去。
我刚从水里爬起来,浑身发冷,又没有办法生起一堆火来取暖,唯一的办法就是借了走动活动一下身体。想到这里,更不迟疑,便向那沟谷的方向走了去。
但现在还是晚上,光线又暗,加上这峡谷里岩石尖削嶙峋,石头有如刀锋般锋利,这路居然是极不好走。我手脚并用,勉强走了一会,才发现手上脚上已被划开几条口子,我的衣服更是被划破了几处。
我没办法停下来,只好坚持往里而去。走了三四个小时,感觉天空鱼白,天色渐渐明了开来。我这才再次往周围看去,才发现周围壁绝如刀峰一般,根本没有供攀缘上去的道路。
我现在感觉到万分饥饿,又没有充饥的食物,只好到沟边喝了一通冷水,然后咬牙又往里而去,心道:“除非走不动了,非则绝不能放弃。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从目前来看,这里人迹罕见,如果自己真倒下了,只能为将来考古的人留下一堆骨头。”
正因为我这样想了,所以凭借坚强的意志,我才没有倒下。这样又走了几个小时,我感觉到自己全身的精力似乎就要用完。但也是在这时,我发现自己越爬越高,而且沟谷两边的峡谷已从开始时的岩石变成了土石相夹的土坡。
我看准方向,沿了石壁间的缝隙处爬了上去。这时,太阳已经照在了我的身上,我感觉到背心被划破皮处一阵火辣辣的痛。
好不容易爬到半山,我终于寻到一处岩洞,我立即连滚带爬的向里而去,因为我的体力已经消耗完毕,而且我也想暂时避过那火辣辣的太阳。
这时,我口渴得要命,但因为这时我已在半山,离那沟里已经有了一段距离,根本不可能再回去喝水。而且,我刚才上来的时候倒还没有注意到,现在回过头去一看,只见下山去的道路悬如绝壁,我也再没有能力下去了。
我心里苦笑,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暗道:“不下去了,就算最后渴死在这里,也比摔死在下面要强得多。”
我喘了一会气,正要起身,忽听“丝丝”几声奇怪的声音,我忙抬头一看,差点没将我吓得半死。因为我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土台上,一条碗口粗的蛇正吐了红信,恶毒的眼光正凝视着我,像是随时要向我发动攻击。
我心中对那蛇道:“混蛋,你可别有什么歹心,俗话说得好,相见就是缘分,而且白居易老先生也说过,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既然我们都是落难了的人,还是和平相处,共度难关吧,你可不要先做什么傻事。”
我这样一想,那条蛇似乎也听懂了我的心声,居然没有仓促发起攻击。我见那蛇没有发起攻击,心里稍安,慢慢爬起身来,坐在地上往后挪了几步,才发现那条蛇样子古怪,我过去居然从没有看到过。血红的头,雪白的身子,现在正卷缩成一团,依然昂着头看着我。

我见那蛇没有先攻击自己,心里忽想:“看来它倒是听了我的话,要与我和平共处了,但我现在饿得厉害,如果不补充点什么东西下去,一定会饿死在这里。如果我饿死在这里了,且不一样是对方的美餐?”想到这里,心道:“你厉害啊,居然有这样高的心计。居然想不劳而获,想等我死了才来拣个现成便宜。这世上可没有这样好的事。”想到这里,眼睛依然盯住了那蛇,双手却反过来在地上摸索起来,过了一会,居然摸到几个拳头大小的石块。
我将那些石块拿到自己面前,心道:“蛇朋友啊,你可不要怪我不讲哥们义气,只是你也知道,现在我不吃掉你,一会就要轮到你来吃掉我了。我高天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先下手为强了。”先下手为强,那是我在学校里打了上百架后得到的宝贵经验,在这生死关头,我怎么会忘记?
我这样想后,一下站起身来,拿过身前的石块,向那蛇狠狠砸去。那蛇初时一惊,等明白了我的用意后,马上扭曲开身体躲避起来。
我见那蛇只是躲避,并没有还击,胆子又大了几分,顾不上斯文,马上弯腰下地,不断拣起石块向那蛇砸了过去。约莫过了十多分钟的战斗,那条蛇已被我砸死在那里。
我一下冲了过去,右手抓住那蛇的七寸,左手抓了蛇身,那蛇还没有死绝,见到有人捉它,马上凭借本能缠绕到了我那肌肉鼓满的手臂上。我见对方反抗,心底的野性一下被激发出来,我对了那蛇的脖子处一口咬了下去,蛇皮咬开,一口略带腥味并咸乎乎的血液一下冲进我嘴里。
我初时有些不习惯,但我毕竟渴得急了,此时别说是鲜血,就是一碗别人放了砒霜的毒水放在那里,我也是不顾性命的要喝下去了。因此喝了几口后,顿时觉得那鲜血的味道居然还有点像放了盐的红牛饮料一般,异常可口。顿时闭了眼睛,使劲喝了下去。
直到我觉得自己的肚子开始有点胀了起来的时候,我才睁开眼睛,这时才发现那条蛇已经没有继续缠绕在我的手臂之上了,而是软软的垂了下去。我松开左手,伸手抹了一把嘴上的血迹。
这时候,我初时掉进那水里时那奇怪的感觉再次传来,我明显能感觉到身上有人在喝我刚才喝下去的血液。我一下狠狠摔下手中的死蛇,怒道:“寄生虫!你干什么?这是我保命的东西呢!”
说也奇怪,我这样一骂过后,身上那种被吸的感觉一下消失。我愕然,心道:“难道真的有人藏在我的脑袋里吗?难道是马乔?”
一想到马乔,立即想到智远大师,因为智远第一次来保护我的时候,就是潜藏在我的头脑里的。我一想到这事,马上大声道:“马乔,你出来!你他妈搞什么鬼?”
我这样叫了几声,马乔似乎也没有理睬我,更没有出声。我暴躁如雷,大声道:“出来!出来!”
我这样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回答我。我脑袋里灵光一闪,暗道:“也许不是马乔呢。”我想到对方不是马乔,又疑心刚才那一切都是幻觉,便没有再来关注这事,而是看着地上的那条死蛇,心道:“现在食物也有了,可惜没有火,我怎么弄来吃呢?”
想了一会,心道:“不对,我高天现在身负多大的使命!且能这样轻易死了?我要是这样轻易死了,智远的仇谁来报?马乔且不是白死了吗?还有小洁,谁去救她?我绝对不能这样死了!”
我这样一想,一下发起狠来,马上拣起那条死蛇,用指甲将那条蛇颈部的皮划开,然后一只手抓住蛇头,另一只手握住射皮,然后用力往下一抹,那蛇皮立时被我剥了下来,露出雪白的肉来。
我更不迟疑,一下将那蛇肉送到嘴边,一口咬了下去,马上咬下一快蛇肉下来。我面目狰狞,缓缓嚼了那蛇肉,过了一会,马上囫囵吞下,然后再狠狠咬了一口。
就这样,没过一会,半条蛇已被我吃下,我感觉到肚子已完全饱了的时候,才看了看那蛇,心道:“蛇老兄,是我对不起你啊,但我也真没其他办法了。你今天救了我,只要我能活了出去,一定去买一百条你的兄弟姐妹到荒野放生,就算是我补偿你今天的救命之恩吧。”
想到这里,站起身来一看,只觉得自己现在是衣衫褴褛,十分狼狈,幸好这里没有镜子,否则让我看看我那副嘴边还血迹斑斑的样子,我也一定不会相信这就是眼下的我。
想了一会,我心道:“对了,我现在已经吃饱了肚子,再不能在这里耗下去了,必须趁现在有点力量,马上向上爬去。”想到上去后也许再没有食物了,我忙将刚才手上的那半条蛇卷缩起来,放在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小心的走出去,往山顶望了望,找了一条能上去的路,然后艰难的往上而去。
这越往上走,居然是越难攀缘。幸好我出身农村,身体又棒,这才没有掉下去,但一路上随时有我蹬垮后往沟里滚落的石头,那些石头一下去便没有了声响。我心想:“我可不能这样掉下去,我这样掉下去了,只怕马上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这样又坚持爬了四五个小时,我已感觉到夕阳已再没有照在了我的身上。但也是在这时,我发现上面的坡度开始略为缓了起来,我知道自己就要到山顶了,心里顿时又有力气上来,马上加劲往上而去。
又过了十多分钟,我居然从山壁上爬了出来,前面是个篮球场大小的平台。我走过那平台,前面是个两人多高的岩壁。这岩壁虽然陡峭,极不易攀缘上去,但这与我从沟里爬上来的绝壁相比,简直是小儿科了。
我走到那岩壁之下,上下左右甩动了一下手臂,活动了一下身体,这才用劲抓住上面凸出的岩石,一步步慢慢向上爬去。过了十多分钟,我已爬了上去。我一上去,才发现上面是个平坦的沙漠。
我不知道该惊喜还是该沮丧,但现在总算从峡谷里走了出来,我心里还是有一种胜利了的感觉。我趴在地上,准备休息一下再走。
正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一阵“嗒嗒”的螺旋浆转动的声音传来。我大吃了一惊,忙抬头一看,只见三部军用直升飞机已经在我前面百来米处降落了下来。飞机的后面就是欲落的残阳。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看清楚了,这不是幻觉,因为我看得分明,有十多个身穿迷彩服的士兵已经从直升飞机上落了下来,然后向我趴的地方跑了过来。
我忽然觉得脑袋一晕,然后我就一下无力的趴了下去,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下一步我会遇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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