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矿山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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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流躺在地下200多米的矿井深处,倾听着隆隆的矿车一趟一趟的从身旁经过,被拉上地面,又从地面放下来,发出咣当的巨响。他慢慢的抽着烟,望着前方石壁上渗出来的发着银色光芒的水滴缓慢的聚集,变大,又滴下,周而复始。
当四周安静下来,在这地下深处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和血液的流动,静得可怕。“***,真不该到这该死的地方来”他骂道。
半年前,刘流自己主动结束了他放荡的生活,和三个要好的大学同学买下了这个位于湖南北部地区资城市的一个金矿采矿权,邀请了刘流的一个浙江朋友做大股东,凑足了几百万的资金,从城市杀回了农村,做起淘金梦来了。
“床”是几块木板搁在两堆矿石中间而临时搭建而成的,遇到万一的情况,把木板拆走,就是一个躲避洞了。这是安全监管部门的起码要求,20米一个,绝不能含糊。矿井左上方低压照明灯泡时明时暗,显示出电压的不稳定和接触不良。
矿井前方隐约传来一阵争吵声,刘流收起微微发麻的腿,抓起红色安全帽,起身沿着铁轨,淌着积水向巷道深处走去,“可不要出什么事”他心想。迎面急冲冲的走过来两个头戴安全帽,身穿雨衣,浑身湿漉漉的矿工,见到刘流不得以的停下站住了。
一个中等个子结结实实叫老苏的矿工告诉刘流,前方工作面出事了,一股大拇指粗的水柱从正前方冲出来,看样子压力不小。周围的岩石已有小块的往下掉了,他俩担心出事,准备上去井外叫人下来的。
“真会装孙子,叫人不会用井下的内部电话啊”心里这样想,刘流嘴上没有说出来。冷冷的命令他们上去休息,自己往前面快速走去,老苏两个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后面了。
沿着两边青色的凹凸不平的石壁,刘流没有片刻的犹豫,几乎是以冲刺的速度跑到了巷道的尽头。在现场的安全副矿长老钟,正打着手电筒注视着头顶上的一块巨石发呆。刘流一把拖过老钟后退了几米,自己却把手电筒的灯光射向黑咕隆咚的前方:一股水柱从前方的岩体冲出有7、8米远,两边的石壁陆续有碎石落下,头顶还有一块估计有1吨多的巨石随时都有可能坠落。
情况紧急,不容丝毫的犹豫了,刘流叫过老钟,发出一道道指令:第一,巷道两傍必须马上做好支护;第二,启用备用水泵抓紧排水;第三,闲杂人等一律撤出。他必须亲自留下了处理,如果不负责任的草草了事,后果将不堪设想。
钟矿长是一个干了20多年的老矿山了,听了刘流的意见表示同意,他知道,也只能如此了。便指挥老苏几个去最近的躲避洞搬支护用的木材去了。刘流操起内部电话打到了公司办公室,找到了他的同学,正在休息的尹重,要他马上到矿井口值班,保证供电设备正常运行并通知施工队长即刻赶到现场,同时通知电工检查柴油发电机组备用。
撂下电话,刘流转身和工人师傅们一起搬运木料,从离工作面10米开始,连续支起了4副门字型的支护。最危险的一付,刘流让工人们退后,打着手电给他注意观察周围随时有可能坠下的岩石,自己拿起风钻操作。
前不久有个矿工的腿被坠下的石头砸断了,刘流他们支付了10几万的医疗费用和安置费,搞得刘流不敢丝毫大意。刘流依照老钟的指挥,在老苏的帮助下把2根大腿粗的松树分别固定在岩石的两边,撑住顶部的1根松树,挥动斧头用木钎把松树和岩石紧紧的加固在一起。
刚刚做完休息,便有几块大石压迫下来,被支护的松树挡住便不再有任何声响了,这一段巷道保住了,真险啊。

刘流估计现在不能马上进行施工,必须观察一段时间,等到岩石稳定了再说。老钟也是这个意思,于是两个人就决定暂时停止施工,也到该吃晚饭的时间了吧,哈哈。
从井下一步一步的爬上来,已经累得刘流气喘吁吁浑身流汗了,井外的阳光感觉真正很好,虽然是夕阳了,晃得刘流勉强睁开眼睛,井下和地面仿如是两个世界,在这样一个环境里,他暂时忘记了长沙的那些声色犬马的荒唐生活,全身心的投入到当前的事业中来。
周围漫山的绿色,微风吹来,竹林沙沙的响着好像是天外来音。井下的铁轨一直往上延伸到一座小山头,尽头是绞车房,绞车房的右边是堆积如山的废石场。
井口位于两座山中间的山坳里,离井口100米的地方有竹子造的围墙和大门,把矿山围了起来。每次上来,刘流都要在矿井口休息一下,和尹重开着各式各样的玩笑。
刘流和尹重认识多年了,他们是大学时代的铁杆兄弟,5年前,尹重在湘潭,刘流在深圳,他俩的老大结拜兄弟罗东在长沙,各自在不同的战线奋斗,感受着各自不同的环境和遭遇。
自从毕业,跨入社会以后,他们这种兄弟的缘分和感情不是因为相距千里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回复到当初的平淡,反而演变的越来越强烈。
当罗东一声号召,刘流便抛下在深圳的父母和刚刚结识的女朋友,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直奔长沙报道,终于和弟兄们相会在湘江之边,等到刘流在罗东的公司经受了2年锻炼以后,尹重就叫嚷着有机会几兄弟要一起做一个国内能带来一流回报的项目,争取几夜暴富,让子孙们不再为钱财而发愁,让趾高气扬的长沙MM们不得不为他们腰包而折腰。
罗东经历了商界的风风雨雨,不再想涉足于那尔虞我诈的商界之中,便想转变思路从“简单”的行业东山再起,选来选去,他看中了国内的资源行业。
在几兄弟中,罗东做矿山最早,在他的矿山即将投入生产之际,他经不住尹重的宣誓般的劝说,也动心了,他眼见长沙的几个“兄弟帮”从白手起家,做到现在初具规模就像好玩似的,觉得团队的好坏是决定事业成败的重要因素,家族经营已经不适合这个时代的潮流了。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大家是结拜兄弟,相互之间没有隔阂,又所谓生命苦短,兄弟们难得有机会合作一把,尹重既然说了,他也就觉得有必要去搏一把。
当时正好有一个机会,资城国土部门对社会公开拍卖的几个矿山,他经过考察以后认为机会来了,就介绍终日喝酒、泡吧和抠女的刘流和望眼欲穿的尹重也进入到这个行业。
当刘流听罗东说有个金矿可以让他们去开采时,兴奋得手舞足蹈,不由得捶胸顿足,仰天长叹:老天啊,你老人家终于开眼啦!再这样盲目的在长沙待下去,我的眼睛会变成黄色,肝脏会患上黄疸肝炎,一步步的迈向黄泉之路啦!真是皇天浩荡啊!
尹重高兴,便罚刘流去黄兴路上去买他最爱吃的“黄鸭叫”(一种河鱼)来吃,刘流没有丝毫的反对,屁颠屁颠的唱着黄河和长江之歌跑着去了。
在动手之前,罗东说了,资城他有很多的政府关系,什么都不是障碍,要他们放心大胆的去干。
于是,“洗心革面”的刘流和尹重义无反顾,跑到这山区磨练筋骨来了。虽然知道风险极大,但也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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