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王子的第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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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多里王子一觉醒来后,亡神已经与落地窗齐平,红红的一个圆球,与那个照射蓝色星球的太阳别无二致。
先闻到的是花香,尔后是淡淡的脂粉味道。
包括多多米在内,四个女仆整齐地站在他的床前,两手规矩地交叉叠放在腹部。
一色的无袖带皱褶的白上衣,蓝中夹灰的中长裙,腰间系着与上衣同色的绣花小围裙;那精心梳理过的头发在忙神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虽然发色不同,但其光洁度一样地耀人眼目。
“很好,以后每天都要保持这个样子。”拉多里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现在要沐浴更衣,然后进晚餐。”
“王子,您是要泡澡吗?”克尽儿小心翼翼地问。
“嗯,是的,现在房间内的空气清新可人,我的肉身也该涤荡一下了。”拉多里才不管她们是否明白涤荡的意思,在他现在的感觉里,就是要彻底地涤荡一下拉多里王子的肉身。
几个女仆七手八脚地抬进来一个巨大的长圆形木桶,烧水的烧水,担水的担水,多多米一扫平时的柔弱,指挥起几个女仆来毫不客气。她的性情决定她不是个偎虎做帐的女孩,因为她关心王子,所以对王子吩咐的事情,打心底里重视,看着几个姐姐忙乱的样子,唯恐她们做不好。她很怕王子再用棍子敲打她的这些姐姐。
木桶里升腾起了一团雾气,四个女仆立在桶旁,等待王子进浴。拉多里甩掉身上的紫色红袍,略一犹豫,伸手把短裤也扒掉了。
我是王子,她们是伺候我的女仆,难道因为她们的存在,我还要穿着短裤沐浴吗?他就这么赤条条地当着四个女仆的面跨进了木桶里。
四双手一起抚上了他的身子,撩水、搓洗、揉捏、捶背,拉多里王子写意地闭上了眼睛。
出浴时却闹了一个不大不小,不尴不尬的笑话,他那杆歇了一十七年,实际上是二十几年的肉枪狰狞地横起在四个女仆的面前,多多米急忙给他披上睡袍,并系紧了腰带,可那倔强的家伙竟然从睡袍的下摆里昂然地探出了头,怪里怪气地招摇着。
女仆们的粉脸一片春色,扭捏着别转了身子。
我日,是够丢分的,这家伙咋就不知道羞耻呢?!拉多里王子只好弓起了身子,尽力收缩那无耻的伸展。
拉多里居住的院落是一个方形结构,他居正中的两间正房,房间不多却很宽敞。女仆们住在右手的偏房,四周有木质结构的通道相连。而四个负责车马的男仆则住在左侧的外围。他们居住的房间的门朝外开,所以,王子无事不吩咐他们时,他们可以一年到头不进来打扰他。女仆们有时也会找他们帮忙,搬运一些沉重的物体,但他们的脚步仅限于庭院里,多一步也不走。这可能是园中的规矩。
来到多松星球萨尔国的第一顿晚餐呈现到了拉多里面前。两个银质托盘揭去盖子后,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面包、奶油、油煎牛排、红烧蜗牛、脆炸鸡翅、牡蛎汤、外加一道鲜亮的水果拼盘。
听多多米说这里的莉莉波尔总管很凶恶,不过在饮食上对他这个疯王子倒也不算苛刻。那好,收拾她的计划可以向后放一放。拉多里王子快乐地拿起了刀叉。靠,这里也算是蓝色星球上的西方帝国吧?连吃饭的工具都一样。
可可西已经手握一瓶红葡萄酒站在了他的身旁。克尽儿要给他带餐巾,被他拒绝了,“放桌上吧。”
拉多里忽然想到了什么,用手点点面前的杯子,示意可可西给他斟酒。
“你们三个回去吧,暂时不安排你们值夜,由多多米替你们守夜。不过要随时听从多多米的吩咐和派遣,不得顶嘴。去吧。”拉多里挥手。
三个女仆躬身施礼后,退了出去。
多多米正站在拉多里的身后,替他梳理那一头长长的略带弯曲的黑发。
“多多米,我以前的餐食也是如此精细吗?”拉多里问道。
“嗯,这一餐与平时比起来很普通。您是王子,这样的餐食很正常。”多多米回答道。
“那是不是都进了这几个女仆的嘴里?”
“王子……都过去了。”多多米细声道,她好怕王子再对几个姐姐抡起棍子。

“嗯,多多米,差不多了,束住吧,过来与我一起进餐。”拉多里回头道。
“王子,不可以的,我今天已经几次越轨了,仆人怎可以与王子一起进餐,天神会发怒的。”多多米头摇得像拨浪鼓。
拉多里起身将一把椅子放到了这张不算宽大的餐桌的对面,又拿了一个杯子放到桌上,给杯子里斟上半杯颜色深浓的红葡萄酒,然后走到多多米身边,双手扶住她的两个臂膀,略一使力,小巧的多多米就被他移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坐好了,不许再动。”拉多里在她的肩头上按了一下。
回到多多米的对面坐下后,拉多里愣住了,对面的多多米满脸泪水,努力压抑着哭泣的声音。
“多多米,多多米,我弄疼你了?”拉多里紧张地问道。
多多米摇头。
“那你为何哭泣?今日你已多次流泪,那泪水不会干涸吗?”
“王子,多多米承受不住您的恩惠,多多米受宠若惊,晚上会做噩梦的。”
原来如此!拉多里复又起身,走到她的身旁,伸手把她的头颅揽到怀里,柔声道:“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抱了我一夜?”
“是,王子,您病了,发高烧,我不知道怎样来医治您。”
“如果我今天醒不过来,你打算怎样做?”
“我,我会陪着王子一起长眠不醒。”
“好个多多米,你的善良连天神也会感动的。”拉多里拥紧了怀里的多多米,“我今天不但康复了身体,连混沌的神智也得到了清醒。你说,该不该与我举杯同庆?”
“是,王子摆脱了恶魔的纠缠,鸿福会与天神同在的。”
“那好,擦干你的眼泪,举起你为萨尔国王子祝福的酒杯吧。”拉多里俯下身子,捧住多多米的头颅,将一个**辣的吻印在了她的额头上。
多多米一双清澈碧蓝的眸子大大地睁着,她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一天来发生的事情太过惊天动地,她那弱小的心灵和纯真的思维无法消化眼前的奇迹。王子竟然亲吻了她!
拉多里王子与仆女多多米共进了晚餐后,几个女仆过来收拾完,又听从拉多里的吩咐,将多多米的一张小床正式放到了王子的房间。
暮色降临,房间内苍茫起来。多多米要点蜡烛,却被拉多里王子制止住,他道:“多多米,陪我到园子里走走吧。”
多多米看着王子的衣着,“王子,您要不要重新更衣?”
拉多里摇头道:“就这样吧,我是疯子,没有人计较的。再说,这件睡袍宽松舒适,我已经习惯了它的自由。”
拉多里王子带着他的女仆先在自己居住的院子里转了一会儿,然后就披着莉莉波尔总管“送”他的那件睡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放眼望去,这座皇家园林暮色中深邃而悠远,视力及不至它的边缘。拉多里回身对多多米道:“让他们套辆马车来,我要围着园子转一圈。”
“现在吗?王子。”多多米怀疑地问道。
“是,立刻。”
多多米不再多问,向男仆居住的房间走去。
一会儿,一名中年男仆跟在多多米的身后向拉多里王子走过来。
到了近前,这名男仆微微躬身施礼后,带着一丝怀疑看向拉多里。稍顷,他道:“王子,您要用车?”那口气带着十分的不信任。面前的王子可是个疯子。
“不可以吗?”拉多里声调怪异,精神正常与否无法判定,但那口气绝对不应该是王子的。
“王子殿下,您的吩咐彼墎里希怎敢不执行,只是现在天色已晚……”
“晚风习习,正适我游园。套车吧,套车吧。”拉多里把袍子敞开,两只手不住地抖动,十足的疯相。
彼墎里希看了一眼多多米,多多米把头转到了一边。彼墎里希无奈,转身去套马车。拉多里王子入住皇家园林后,他还是第一次为王子服务,不管这位王子是否疯了,他彼墎里希的任务就是伺候王子的,王子的吩咐,没有不执行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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