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传奇 第二十一章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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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鱼原氏的脸上出现了复杂的表情。
蜀军的诈降诡计折损了三千名鱼原氏精兵,本该是令人心痛的事,但一想到这次的作战安排皆由神巫主导,若能藉此挫挫他的锐气,这反倒是件好消息。
雷鸣的心情与鱼原氏相同,原本战败对一个大将军来说是何其耻辱之事,但因为有了神巫的干涉,他倒更乐意见到神巫因失职而被落罪,还有巫雀,他虽然不讨厌他,甚至在过去的好几次战役中,巫雀都称职而低调的扮演好辅佐的角色,着实替他稳定了後方,但他毕竟是神巫的儿子,又是个巫,他下意识的种族岐视心态,始终让他无法真的对他推心置腹。
神巫和巫雀稳稳的站在大殿上,丝毫不见惶恐惊俱之色,鱼原氏看到神巫的脸上露出傲慢的神色,心里很是恼怒,又不方便直接责难,只好转去问雷鸣对於这次战败的看法。
雷鸣早已等不及说话了,一听是鱼原氏受意,有人在後头撑腰,更是理直气壮,大声地将整个经过说了一遍。「主帅巫雀在下令追杀蜀军後就不见踪影。」
跪在一旁的是跟随雷鸣多年的心腹将领,此时也一搭一唱道:「幸好将军看出蜀军的诡计,立刻命令大军彻退,否则後果恐怕更甚於此。」
神巫冷哼一声,巫雀的表情更是木然,鱼原氏更加生气了,他们父子真以为他拿他们没办法吗?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神巫给自己一个交待,必要的时候……捉不了大的先捉小的也行。
巫雀仍保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一个人偷偷地想着心事,想着要如何安排蒋黎和蒋仲文会面,会面以後又会如何?两人之间是否真有渊源?
他忽然又想起了婉云,心里很遗憾自己无法记住她的样貌,不知道她和蒋黎的样子是否相似?若两个人相比谁好看些?但性格肯定是不同的,婉云温顺可人,蒋黎……他竟然想不出一个适切的形容词,只能说,她实在是太……太奇妙了。
神巫面对着大殿上一双双询问质疑的眼睛,不禁摇头冷笑道:「不知大王是想赢得这场战争,还是……」他以利眼扫视了一圈,「整个蜀国?」
「这……」鱼原氏停顿了一下又道:「当然是整个蜀国。」
「那又何需纠结在一场战役,计较这区区三千名士兵?」
雷鸣听不下去这种歪理,认定是脱罪之词,抢着顶回去:「笑话!连一场仗都打不赢,还谈什麽拿下整个蜀国?这根本是痴人说梦话!」突然想到,他不是人,是巫,简直就是名符其其的鬼话!
「哎呀!」冷不妨一颗珠子弹到雷鸣脸颊上,他痛的摀住了脸大叫。
所有人吓了一跳,连忙四处查看,只见神巫寒着脸说:「我最讨厌不懂得尊重长辈的人。」
众人一看,神巫的手里还不停地搓着一颗珠子,这下人证物证俱在,但谁也没胆子站出来指责。
鱼原氏怕情况失控,不等雷鸣发难便先对神巫说:「雷鸣将军一心为国才会口不择言,一场误会罢了。」
雷鸣咬牙不语,又一个忍气吞声,颇有英雄落难的感慨。
一室寂然,各怀心事,还是神巫打破沉默,不疾不徐地说:「有一个人比三千名的士兵还要重要,甚至关系到两国存亡。」
「哦?」鱼原氏眼睛一亮,「是谁?」
「就是大王心心念念的天降奇人。」

「什麽?」鱼原氏大惊!
原来奇人已被捉至神巫住所,受到了严密的看管。
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令所有官员将领神情振奋,迫不及待的交头接耳起来。
「只要奇人在我们手里,蜀国必定军心大乱,上下不安。」神巫很是得意,手中握有两张王牌,不论哪一张是真,哪一张是假,他都赢定了,更何况真假他早已心里有数。「杀了奇人祭神,再高挂头颅於城墙上示众,我军可不战而胜,这才是此次战役的真正目的。」
神巫最後的计划惊醒了巫雀,那麽蒋仲文,还是蒋黎会有危险?抑或两人都将陷入险境?
巫雀想著想著不禁冷汗涔涔,背脊發涼,臉色白如薄紙,
鱼原氏高兴的站起身,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他对神巫命令道:「立刻传奇人上殿,本王早就想会会此人了。」
神巫心中另有盘算,编了一个藉口拖延时间,「奇人法力高强,恐伤到大王,待明日卯时,日正当中,光耀大地,奇人便无法在眼前作乱。」
巫雀一夜无法入眠,在房中来回踱步,原本想筹划好,确定万无一失後才行动,现在时间紧迫,恐怕顾不得这麽多了。
在晨光未现前,他出门了,若要有所行动,自然是夜里感觉安全许多。
庭院里出奇地平静,巫雀的心却十分地忐忑,
他看了看四周,一切如常,只有十几名侍卫来回巡逻,做个样子。
巫雀怕敲门声会惊动守卫,只好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火光未熄,蒋黎正躺在床上看书……翘着脚。
她怪异的姿势让巫雀不小心笑出声,蒋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一看竟是巫雀,不禁皱眉嚷道:「你这人懂不懂礼貌啊!这麽晚跑到别人房里也就算了,连敲门都不会。」
巫雀这才想起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连忙说:「先别计较这些了,我现在就带你去见那个人。」
「现在?」蒋黎坐了起来,「都这麽晚了。」
巫雀突然脸一红,别过头去,小小声说:「你的……衣服……」
衣服?
「哇!」她忘了自己身上只穿了件小可爱,因为轻便,这是她唯一留在身上的现代服饰。
她迅速抓过被子往身上一披,「不好意思,你可以转过头来了。」
巫雀回过头,仅量不去想刚才的画面,装做若无其事地说:「我们得赶快过去,再不过去恐怕会来不及了。」
「为什麽会来不及?」
「因为─」他不想让蒋黎担心,遂改了口说:「明天他就要换地方住了,以後见面就不会像现在这麽方便。」
「是吗?」蒋黎没好气地说:「你当我是白痴啊?神巫不会放过我,更不会放过他,对他来说,我们是心腹大患,我看你那麽着急的原因是因为我们小命快不保了。」
蒋黎的话让巫雀怔在那,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只是不懂,你不像是想要害我的样子,甚至於……你想帮我?」她注视着他,「为什麽?」
目光烔烔,咄咄逼人,「你父亲要杀我,你却想救我,我怎麽想都想不出原因。」
蒋黎的话愈逼愈紧,他被问得瞠目不知所对,挣扎了半响才回答道:「世间事不一定都有原因,不见得都会有答案。」
蒋黎仍不放过他,「你有答案的,只是不愿意告诉我,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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