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传奇 第十五章 虎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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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蒋黎的央求下,元极破例带着她上战场观看,又因为担心她的安危,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
蒋黎也说不出来为什麽以往只敢躲在远处注意情势的她,这一次却非常渴望能亲临战场,好不容易来到遥远的过去,若什麽都不曾仔细看过,等回去後一定会後悔吧!
或许还有另一个原因……
不晓得巫雀会在这一场战役中扮演什麽样的角色?
她向元极打听,「鱼原氏的巫师一般都做些什麽?」
元极告诉她:「鱼原氏的巫师和我们蜀国的星象官其实并无不同,一样是地位崇高,负责占卜问事,但是自从神巫出现以後,似乎有了变化。」
「是什麽样的变化?」蒋黎关心道。
「听说神巫权力极大,不仅能干涉朝政,鱼原氏各族无不言听计从,想来是对神巫的神力有所顾忌。」元极那里收到的线报是,最近这几场战事的安排几乎都有神巫的影子。
「那……」蒋黎不解道:「鱼原氏的大将军做什麽?」
元极笑而不语。
「笑什麽你?」蒋黎急道:「快说嘛!」
元极也发现自己的失态,最近不晓得怎麽回事,总是不经意的便笑容满面,遂立刻转为习以为常的一丝不苟,正色道:「这也许会是一个突破口。」
「哦……」蒋黎顿时领悟,旋即点点头道:「反间计。」真是难以相信,原来有人类的地方就会尔虞我诈,自己以前工作时的杂志社也是如此,搞圈子,搞排挤,搞是非,商场即是战场,或者应该说,人类的习性古今皆然。
历史上有名的兵书孙子兵法就特别强调间谍的作用,认为将帅打仗前就必须事先掌握敌方的情况,不可靠鬼神,不可靠经验,正所谓必取於人,知敌之情者也。
蒋黎又问:「那你想好了要怎麽做了吗?」
元极非常信任蒋黎,一一据实以告:「鱼原氏大将军雷鸣和神巫之间的不和也是我们最近才得到的线报,具体的作法还未商议。」他充满兴味地看着她,「我们的军师又有良策可献了吗?」
蒋黎听了後也认真思考起来,不知不觉间,对於蜀国的一切事务,自己愈来愈有参与感,蜀国的命运不知何时,不知何故,已紧紧系在她心上。
元极突然说:「这一次听说是巫雀领兵。」
「巫雀?」蒋黎吃了一惊,「怎麽会?他不是巫师吗?」
「所以事有蹊跷,本该未雨绸缪,却不知该从何防范。」原先的一点轻松很快地消失不见,元极的脸上又被阴霾所垄照,除了战车队的威胁外,敌军阵前换将的举动也非常令人起疑,一向谨慎行事的他更是小心了。
蒋黎见状安慰道:「我们做我们该做的,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元极身系全国上下的安危,自然无法豁达的起来,他不分昼夜,睡眠极少,日夜操练士兵将领,亲自督促赶工蒋黎所需之物,确保蒋黎之计万无一失。

战场上的风特别大,尘土沙石,四处飞卷,黄烟漫漫有如迷雾,但隐约中仍可见到骑在马上的巫雀换了黑色战袍,披上黑色法衣,身拿长鞭,那是一种法器,也象徵着巫师的权威性。
鱼原氏八师近百辆的战车及跟随的步兵鱼贯出城,逐渐分出队形,一鼓作气,挟杂着滚土尘烟,急驶向前,
巫雀与随从骑兵数十人紧跟在战车队後方,从容不迫的指挥调度,颇有大将军的架势。随从骑兵又名虎奔,是从各族的罪犯和奴隶中挑选出来的勇猛敢死队,经过严酷的训练後,每一个都像老虎般勇猛善奔,精通骑术和箭术,平时的主要任务是守卫王宫,只有在大王亲征时才会被派往前线跟随作战。
元极和蒋黎坐的战车是一般的两倍大,两旁各自柱立了一根金杖,随时插换的黄金凸目面具是用来变换军队阵形之用,但今天又多了一个暗号:诈降。
巫雀看似气定神闲,实则心里有些慌乱,但慌乱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战场上瞬息万变的情势,而是他远远的看到蒋黎竟坐在元极身边,而载着两人的战车就列在大军中央。
他不禁在心里嘀咕,原以为她只会在远处瞧瞧罢了,怎麽也跟着上战场了?难道她不晓得刀剑不长眼吗?
还是……她胸有成竹,心里有十分的把握今天会取得胜利?
不论如何,蒋黎是何其重要之人,蜀国实在太过冒险,更何况他们的数量看起来并不多,眼下让自己的战车队给淹没了一半的蜀军,似乎有点往後退的迹象,巫雀正想着,突然就看到蜀军开始往後撤退!
雷鸣调转过来,一时忘了自己已不是主帅,对着巫雀直接便道:「蜀军抵挡不过,正准备彻军,我们应该趁胜追击,杀他个片甲不留!」
巫雀看着雷鸣,终於知道为何自己的父亲会对他这麽的不耐烦了,他的心思就和他的人一样的粗,浑然不觉蜀军的彻退是有问题的。
以军力论,眼下的蜀军人数至多只损失了四分之一,没有理由在这时候就彻退,而以军技论,蜀军虽明显不敌鱼原氏大军,但阵形并未混乱,若按军例,不要说损失了四分之一,就是二分之一元极也不见得就会彻军,更不用说,一向首当其冲,身先士卒的元极居然改坐在战车上就非常可疑了,还有本应该身受保护的蒋黎也破例现身,种种不寻常的徵兆,这个雷鸣竟然丝毫未觉,而这样的人还是鱼原氏大军的主帅,岂不令人担忧?幸好这个麻烦不会存在太久,原本也忍不住想发脾气的巫雀一转念,只笑笑回道:「将军气盖山河,勇猛无敌,真是令人敬佩。」
雷鸣忽地被夸,而且夸他的人还是巫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不过,忽然想到,那巫雀的意思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追还是不追?他正想再问,巫雀已朝他点头示意全军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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