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传奇 第九章 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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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仲文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後,竟看到远处隐约有火光,就着火光他看到了令人振奋的景象!
那竟是一座城墙!
他高興地加快脚步往光亮的方向走了过去,路才走了一半,突然被不知从哪飞出来的绳子,一左一右地套住了双脚。
「哎哟!」蒋仲文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趴倒在草地上,这一跤摔的可不轻,骨头都要散了,他勉强扶着腰,撑直上半身,抬眼看了看,周遭不知何时,早已围满了一圈手拿火把的士兵。
古代的士兵!
顿时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盯着他们的穿着看得入迷,那红色的皮甲胄在火光的照耀下异常的夺目,真是漂亮啊!
站在他面前的士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蒋仲文想了想道:「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这里是哪里?」
士兵们哄堂大笑:「你已经到了蜀国境内都不晓得……」
有的笑着指他道:「你这是羊入虎口了!」
其中一个质疑道:「他应该不会是鱼原氏那儿派来的探子吧?」
「管他是谁!」领头那个很快便吆喝道:「先押他回去再说!」
蒋仲文听进去了蜀国两字,只要地方对了就好,他急急忙确认道:「是不是要把我交给当官的审问?」
「当然!」领头的男子更凶了,吓唬道:「当然!而且还要酷刑伺候!」
「那可不可以把我交给贵国的星象官,一个叫……」蒋仲文一时忘了名字,歪头苦思,猛地拍腿大叫道:「我想起来了!他叫天梁,是五百年前天官的後裔,当然也就是现任的星象官。」他心里想无论如何得先见到此人,至於救蜀一事,再听他如何计划,自己能帮就帮,不能就打道回府。
「好个狂妄的家伙!竟然还选人!」那男子听得目瞪口呆,气得命人把他捆了好几圈:「看我待会儿怎麽整治你!」
蒋仲文被绑在马背上,驮进城里,在一间长方型的屋子前停了下来,几名士兵快手快脚地便把绳子给解开,把他从马背上拉了下来。
人都还来不及站稳,他已迫不及待地左瞧右瞧,自顾自地赞叹道:「这可是地面建筑啊!」那麽这里应该是王室或贵族所居住的地方了,殷商时期的平民老百姓多半会挖掘洞**,在地下生活,即便是殷商时期出土的精美铜器和玉器,也都是由居住在地下的工匠,在地下工场里铸造而成的,只有官殿或神殿才会耸立在较高的地基上。
不过这屋子虽大,屋顶似乎是用茅草覆盖而成的,这一路观察下来,除了房舍服饰,大量的青铜器和石器也证明了这里即便不是古代蜀国,至少也是三千多年前的中国,如果还找不着铁的踪迹,那麽答案几乎是可以确定了。
走没两步,又看到大门口分有几排台阶,直通屋内,不禁睁眼叫道:「啊!我知道这个,」蒋仲文指着面前的几排阶梯,自言自语了几句:「这里不同的阶梯,应该是给不同阶级的人走的。」
他忘我的一边指点,一边说道:「这是大王走的,那是贵族和官员走的,」走至最侧边,又指着正前方略窄的梯子说:「这应该是奴婢用的了。」忽地转头问身後的士兵:「咦?那我应该走哪里?」
「用不着你操心!」领头那个已经受够了蒋仲文的胡闹,大声喝道:「给我从狗洞里滚进去!」
士兵们居然真的动手把他粗暴地从屋後的小洞,又塞又推地给挤了进去,众人见他样子滑稽,又是一阵大笑。
蒋仲文没功夫理会这些官兵们的嘲笑,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趁空研究起眼前的建筑构造。
进了屋内的园子里,才发现也没想像中来得大,毕竟年代久远,发展还不是那麽文明。
这栋看似宫殿的房子里,除了出入的小院和正厅,里头还分了东西两边,各自建了一栋平房,在平房之间另造有长形回廊彼此相连,回廊上以小卵石和碎陶片铺砌,一直连至中间的走道,直通正中央的大屋。
跟着进来的士兵们把蒋仲文押到室内大厅,蒋仲文一看到眼前的白发老人,不禁大声疾呼:「实在是太像了!」眼前的天梁简直就是天官再现,五官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就连那神韵都有几分相似。
天梁皱着眉头,瞪着士兵们从蒋仲文身上搜出来的甲骨拓,这会儿又听到此人在大殿上胡乱嚷嚷,於是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虽然作为信物的玉石没带来,但料想天官多少也会提及此事,於是蒋仲文连忙把自己在做时空研究,无意间发现了一部古书和一块甲骨拓,以及不小心回到古代的事给说了一遍,他看着老人不时蹙眉憋嘴,双眼忽大忽小,究竟是听不明白?还是自己讲错话了?他小心翼翼地问:「听到这你应该有点印象了吧?」

天梁一脸疑惑,这人说的话还真奇怪,但听起来却又很像一回事……
蒋仲文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天官没交待清楚,急了起来:「我真的没骗你,我不是什麽鱼原氏派来的人,我是─」
「你当然不是!」天梁打断道:「鱼原氏怎麽会派一个连蜀国在哪儿都不晓得的人当奸细呢?」此人偏还冒失得很,单枪匹马地便闯进了蜀**事重城─万城。
蒋仲文一听,大大的松了口气,只要他肯相信,以後再慢慢解释给他听,毕竟是过了五百年,也许只是一时忘了也说不定,没想到他却听到天梁击掌喝道:「来人啊!把他押进牢里!」
「什麽!」蒋仲文彷佛遇见了不可理喻的人,而又非说理不可似地,着急的瞪大了眼喊道:「你们可不能把我押到牢里去啊!我刚才说的句句属实,你们把我关起来就完了!」
「你们听我说啊!」
蒋仲文给扔进牢後,这才发现事态严重!
这下可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还是再回去问问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顺便再把那块玉给带上。
他翻了翻上衣,又摸了摸口袋,这……这……
这才想起,身上最要的东西给他们搜去了!
这叫他怎麽回去呢?他现在不但哪都去不了,说不定还得死在这儿了!
他急得心乱如麻,吓得头皮发麻,这该如何是好?
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在这种时候更不能慌乱,一定有办法可想……一定有办法可想…..
但如果自己真的不是什麽奇人的话……那……
他愈想愈烦,索性闭上眼念咒,捡着现成,就刚学的那一段,反覆念诵,念了一阵便觉双腿酸麻,只好再张开眼,转转头,扭扭腰,伸伸腿……
「咦?什麽东西?」就在他脚边,有一块石头,他捡起来一看,心重重的跳了一下,这不是什麽石头,这居然是刚才被收走的甲骨拓!
他欣喜若狂,这下有救了!
赶紧按照天官教授的方式,闭眼冥想,眼观鼻,鼻观心,心念集中於一点,那遥远的一点……
周围又开始转了起来,转了又转,不停地转……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他极其小心地,轻轻地,慢慢地睁开眼,深怕睁得太快这方法就失灵了。
眼前果然又是那间山里小屋!
他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可是……人呢?他左右张望,天官去哪儿了呢?
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地上原本卷成一团的布衾,此时摊了开来,上头还躺了个人。
「蜀国天官!」蒋仲文失声叫道。
他连忙走了过去,蹲下去察看,发现天官竟已气絶身亡!
当下倒抽了一口冷气!才一会儿功夫这老头居然就过世了,怎麽会这麽快呢?他愈想愈火大,他是想将救蜀的任务交给他一个人吗?
他在一旁骂了半天,急得抓发搔头,觉得头发都要白了,终於意识到就是喊破喉咙也无济於事。
而且还有更要紧的事在等着他,算了,他叹了口气,还是先找到那块玉再说。
他起身四处翻找,几乎全搜遍了,连屋外都仔细绕了一圈,不要说玉石了,连块碗都没找着。
他垂头丧气的在大石上坐了下来,忽然想起有关玉石的一些典故;古人普遍认为玉有长寿和永恒的意思,所以不仅祭祀用玉,还有所谓的「殓玉」,即以玉殓屍之意,由於玉石的质地坚硬,古人在进行屍体防腐时,也联想到一块,想借助玉石的硬度来保持屍体的完整,可以说因为对玉石极高的推崇,让古人只要看到漂亮一点的石头都可能把它当作是玉来看待,许慎的《说文解字》里就说了:「玉,石之美具五德者。」,大凡硬度超过摩氏硬度4度以上的〝石之美者〞,都有可能被以玉视之,汉武帝时,一个精通黄老之术的修士就曾说过:「口含玉石,欲化不行,都为枯腊,千载之後,棺椁朽腐,乃得归土,就其真宅。」
这麽一想就明白了,蒋仲文逐渐理出头绪,那是以玉琮、玉璧、玉含、握玉、玉衣、九窍塞等玉石用於殓屍防腐,而这九窍塞即是用来填塞或遮盖死者的耳、鼻、口、目、肛门,以及生殖器之用的,这是防止人体的精气由九窍逸出,九窍不泄,屍骨不朽。
他记得中山靖王刘胜夫妇的墓葬中,就曾挖掘到一整套完整的九窍殓玉,计有一对耳塞、一对鼻塞、一对眼盖、一件肛塞、一件生殖器盖,以及一片口含……
所以说……他又转回头去看天官的屍体,顿时心领神悟,眼前一亮,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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