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传奇 第十八章 黑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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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猜到。」神巫似乎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巫雀将自己的疑惑放在心底,小心翼翼地不再吭声。神巫呵呵笑道:「你毕竟是半人半巫,人类的七情六慾少不了要沾上一点。」
巫雀这才明白,父亲误以为他又动了凡心,这样更好,还以为大势已去,他在心底松了口气,便顺势道:「没想到父亲连这都能猜到,孩儿深感羞愧。」
神巫反倒报以谅解的眼色道:「这没什麽好羞愧的,你是人就会有人性,再过十年便可断根,从此无忧无虑,没烦没恼,自在消遥,好比神仙般快活。」
巫雀唯唯诺诺,神巫又继续道:「你确定她往蜀国的方向去了吗?」
「这……」这话问得奇怪,虽然心底觉得讷闷,但不敢再隐瞒,只好答道:「应该是。」
「嗯……」神巫满意的点点头:「只要方向正确,她一定会再碰到蜀国的人,到时我们就可以掌握到蜀军的行动了。」原来神巫在蒋黎的手上点了黑血印,再以此血印追踪蜀军,准备来个出奇不意,重挫他们的锐气。
巫雀这才恍然大悟,心理极不舒服,父亲竟利用自己,以蒋黎作饵,引出蜀军行迹。
「虽然约战之日未到,但相信蜀军早有行动,我们也不能大意啊!」神巫并未将巫雀的心情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些男女情爱之事极为愚昧可笑,根本不值得花时间探究,时候到了,巫雀自然就能明白,现在说什麽也没用,他仍自顾自的安排佂战计划,「明日还要给雷鸣将军祈福,替大军祝祷,雷将军有勇无谋,需多费心。」
巫雀不发一语,深陷回忆,想到许久未曾想起的名字:婉云,人类的记性不佳,自己的只怕也好不到哪去,婉云身影早已变得模糊不复记忆,但深爱之心仍能让自己一想起便隐隐作痛,爱情该是人世间最伟大的魔法了。他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此刻面对冷血无情的父亲,巫雀不仅是冷了心,也铁了心,更加确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父子两人的所作所为其实极为相同,只是所依恃的信念不同罢了。
神巫的声音又响起了:「不过她并不是蜀国的人,你说她为什麽要回蜀国呢?」
巫雀恭谨的低下头,回避神巫锐利的视线,假意道:「相信父亲很快便知。」
蒋黎朝着巫雀所指的方向,快马急奔了几十里,沿途的景色和来的时候似乎不太一样,她照着巫雀所说的方式,将马停了下来。
她环顾着四周,明明来的时候曾穿过一大片森林,可是现在不但树林的面积愈来愈小,路还愈走愈窄,随着地势逐渐隆起,两边的悬崖峭壁亦发高耸,像似在提醒自己正往山上走去。
「咻!」蒋黎吓了一跳,不知是谁,放了一箭,射穿了自己的袖子,她东张西望,紧张的叫道:「是谁?」
峭壁间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幸而天色已逐渐转白,她牵着马把自己的身子挡住,边走边往上看,「你到底是谁?蜀国人?鱼原氏人?」
她偷偷地从腰间抽出元极送给她的匕首,紧紧捏在手里,慢慢的往崖壁旁靠。
「咻!」又是一箭!
「康当!」这一箭精准地把她手中的匕首射到地上,蒋黎的手也被箭锋刮破了皮肉,她看了看淌了几滴血的手掌,忍不住对着空气叫道:「我不是什麽女巫!你可以出来说话吗!」
空中忽然传出声响:「你怎麽会有元极将军的匕首?」

蒋黎循着男子的声音望去,却不见半个人影,想来这人也不是真的要伤害她,不然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而不是这把匕首了。她想通了,便放心蹲下去捡匕首,一边还回嘴道:「你怎麽知道这匕首是谁的?」躺在地上的匕首在日光的照射下,亮晃晃的闪出一个大字:元。
这一看,她失声笑了,自言自语道:「原来这上头有刻字,你眼力可真好。」
她站起身,把裙摆的灰尘拍掉,仰着头对着空气说:「是他送给我的,不过你要的话可以送你,只要你带我去见他。」
「你为什麽要见他?」
蒋黎皱起眉头,这家伙还真罗唆,她没好气道:「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又高声叫道:「喂!你一定要躲起来说话─」话未说完,眼前竟闪出一个人影,她吓得一个琅瑲往後退了好几步,整个人撞到身後的崖壁,一不小心被逼到了死角,她惊骇道:「你……你……从哪里冒出来─」一语未毕,两旁又从天而降了八名男子,手持绳索,倾刻间便滑荡到她面前。
这八名男子身形齐高,鹰背虎腰,厚实富弹性的螳螂腿可以在短时间内弹跳二尺高,三尺远,他们正是蜀国精锐摩义军,负责地形堪察,也是战场上的先锋军。
最先出现的男子又质问道:「你说你是元极将军的朋友?」
蒋黎硬着头皮道:「算……是。那你又是何人?」
旁边的摩义军将领回道:「你竟连元成将军都不识,还妄称是元极将军的朋友。」
蒋黎打量着元成,看了好一会才悟道:「你们是兄弟?」
元成不理她,只说:「带她回去就知道了。」
元极看到亲手放走的蒋黎又出现在面前时,不禁皱眉道:「你怎麽又回来了?」元成转头看元极,诧异道:「原来你们真的认识,我怎麽都不知道?」
「大王怀疑她是敌方的巫师,她现在是蜀国的人犯。」元成也听说了有关奇特的异族女子误闯蜀军阵营的事,他自作聪明道:「原来是逃犯,那正好,再派人把她押回万城好好审问一番。」
蒋黎一听,奇道:「咦?这里不是万城吗?还是蜀国的另一个城池?难怪我还想距离怎麽近了许多……」
「什麽意思?」元极问道。
蒋黎把自己被鱼原氏捉走,又被一个唇红齿白,模样清秀的男巫给放了的事说了一遍,自己还下了结论道:「我真笨,还以为他们是蜀国的人,其实只要看衣服也晓得,一个红,一个黑,一个V字领,一个大圆领,很好认的。」
元成性子烈,叫道:「你在胡说什麽啊?怎麽一句话也听不懂?」
元极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他问道:「巫雀为何会放你走?」一般而言,准备祭神的供品如果突然不见,在各国都会被视为不祥之兆,巫雀为何会冒这样的风险,而且救的还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这……我也不太清楚。」她一心只想着要如何脱身,根本就没时间细想这之中的矛盾之处,但这样回答又显得自己很笨,只好勉强挤出一个答案:「不过他好像蛮喜欢我身上的这块玉石,握在手里看了好久,而且我们还聊了一会,所以我想……可能是惺惺相惜吧!」
元成听傻了,忍不住摇摇头道:「这是哪来的傻瓜?」他转身准备离去,突然听到元极大喊一声:「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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