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误把警官当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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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山在局里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局长王河回来,有些事不请示局长他做不了主,可是时间紧迫他不得不按电话里说的意思办,他决定趁局长尚未回来时再访陈然的家。恰巧,王欣还在那里等他,林山坐上车就同王欣到了红旗街西胡同里120号,林山找到陈然原来的住处敲开门,又是那个叫何平鸽的漂亮女人接待了他。令林山奇怪的是两天前这个女人还需要以泪水洗面伤感而忧郁,现在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更显丰采,那直挺挺的冲着林山颤动和摆荡,一双迷人的眼睛闪耀着炽热深情荡漾出幽幽春波。尤其是那些卷了毛的长发和化了妆的眉毛眼皮,还有满面春风的微笑都如闪光灯似的在林山的心里震动了一下,他霍地转过身便和这个美丽的女人面对面站住了。
此时,夕阳的余辉已把这地方染上了一层金黄色,河风吹来竟有一股凉丝丝的快感和冷嗖嗖的腥臊味,女人特有的香粉气和轻轻柔软长发触到了林山的脸,使他有种痒痒的感觉,他转身想躲,可是王欣就在身后,林山想躲也是躲不了,何平鸽似乎察言观色看出了什么慌忙把他们让进屋子里。
室内和两天前没有什么变化,不同的是地上多了一双男人的皮鞋,林山知道何平鸽又有了新男人,这在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中的确是快节奏的人了。林山想说什么,刚要开口,见王欣一个劲朝自己挤眼色,林山随着王欣眼神望去他看见了桌子上有一顶蓝色礼帽,他心里马上浮动一丝嘲笑和讽刺,这个女人已经开始做她的老本行了。幸而何平鸽机灵,笑容可掬地与林山和王欣打招呼:“你们别介意我屋子里没有旁人,你们先喝水歇歇脚,我给你们做饭去。”
何平鸽想逃避林山,也许这是所有干一行女人特有的排他性,女人身边只能留下一个男人。此刻,林山似乎看出了何平鸽的用意他把手一挥挡住了她,说道:“你不必忙了我们是来找你办事的。”
“到我这里来的男人都有一个目的,别急于办事喝完酒再忙不迟。”何平鸽温柔而轻声地说着,然后色地盯住了林山,大有触景生情之感。不好,她把我们当嫖客了,林山的脸皮红得如同一个大苹果,因为紧张他浑身上下出了许多汗。如果不是办案,在这美丽的女人面前林山一定会拥抱她或用亲吻来付诸行动,可是他是警察肩膀上有责任有使命,虽然内心深处有股男人特有的冲动他也没有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林山朝王欣递个眼色,王欣会意地大声斥责何平鸽:“你想干什么?我们不是嫖客!我们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陈然是被人害死的,他喝了一种类似毒鼠强的东西。”
何平鸽的骚热骤然退缩,她愣怔了好久才‘天呐’一声干嚎,接下来就是撕天裂地一阵哭泣,林山见她伤心的样子便劝告她节哀。其实何平鸽早就节哀了,她从十七岁第一次与男人发生后就对来自男性的东西保持了特殊性的好感,不论是谁年龄大小她几乎是来者不拒。在青春期骚动中她只知好玩欢乐舒服过瘾,对于那些追随她的男人只有讨好她让她欢心她就会满足男人让男人征服,许多年过去了她仍旧像一只小猫小狗一样任男人抚摸践踏和,男人高兴时使用她,男人不高兴时也使用她,后来她成熟了开始征服男人,开始选择对自己有用的男人了,再后来干脆投身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不再与其他男人叫春了。
自从她跟随陈然后她也保持了几年对陈然的忠贞,可是陈然死后她发现自己被陈然欺骗了,于是她又重操旧业与从前相好的男人勾搭上了。所以当林山和王欣出现时便误认为他们是随便女人的嫖客也就不足为奇了,奇怪的是她对林山很倾迷,她以为林山是一个童子尚未被女人开过苞的小青年,如今有了上门的生意她岂能放弃?谁知她想错了,这世上的男人并不都是见了女人就迈不动步或见了女人就想上床,起码林山就是一个见腥不沾的猫。
该浪漫的浪漫完了,该哭泣的也哭泣完了,林山见时机已到便和王欣分别找地方坐下来,何平鸽也不哭了,为他们点烟倒茶,还为林山倒了一杯冰糖水,林山和王欣也没客气接过喝了,然后,林山不卑不亢地说着:“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齐备石是什么时候来你家找陈然买卖金塔珠的?当时你在哪里?有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何平鸽抬头看了林山一眼,不愉快地说:“我多少听到一些,我和齐备石不很熟悉他来找我丈夫陈然时从来都是趁我不在家,你知道我和陈然没有正式结婚只是长期姘居,像我这种女人是不能成家的谁给钱就跟谁睡,男人那些东西对我都一样……”
何平鸽说到这时突然感到失口,她看了看林山又朝王欣笑了笑,这次她笑得极不自然,她故意惊叹地说:“哎呀,我们光谈这些忘了正题,有一次陈然与齐备石谈生意时我在家,当时听齐备石的意思是想利用陈然加工厂说他们在前些日子买到了一颗金塔珠要出手,问陈然要不要还说价钱可以便宜可以商量,谁知后来就发生了这种事,人没有了,金塔珠也不翼而飞。”林山将水杯往桌子上一放,急切地问着:“你说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陈然没有把齐备石想知道的事告诉你吗?他们是在什么地方商量的有没有第三者在场?麻烦你好好想一下给我们一个答复。”
何平鸽没有想到林山会突然袭击提出这样一连串的问题,她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变青,由青秋紫,最后变红,她吭哧了好半天才勉强说着:“我的确不知道他们谈判的内容,几乎每次陈然谈生意他都让我陪同男人睡觉套取商业机密,这次例外,他们在小河边谈话一点也不让我知道,当时我还奇怪呢,原来是这样。”

“你见过金塔珠吗?”隔了一会儿,林山又提出一个极其平常的问题,何平鸽眨了眨眼睛,也回答了一句平常的话:“见过一次,那天陈然忽然把一颗金塔珠拿回家让我看,他说这是当今世上最珍贵的珠宝了,他只让我抚摸了几下就送还给买主了。”
林山从怀里取出在齐备石身上搜索到的金塔珠问何平鸽:“齐备石卖给陈然的是这一颗吗?”
何平鸽接过珠宝看了看,又抚摸一阵后肯定地说:“很像这一颗,我听陈然说这次赚了大钱,但他没说赚了多少钱,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有骆驼不吹牛,喜欢在女人面前吹牛皮讨女人欢心。”
听罢何平鸽的话后,林山沉思良久,好一阵他才从沉思中拔出思绪,他对何平鸽说:“如果按照我的推测,从齐备石手中买走金塔珠的陈然或者说是其他人,又把金塔珠弄丢了,我现在就是为这颗金塔珠的下落才来找你的,希望你别怕麻烦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经过帮助我们找出杀害陈然的凶手。”
林山的话让何平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平静的自然,原以为他们这时来这里找她是为了占她一点便宜,听此一说何平鸽的心放宽了,她又愉快地为林山和王欣倒了一杯冰糖水,轻轻地说:“我一定好好配合你们警察工作,只要我知道的不管什么时间问我都会毫无保存地说出来,一点也不留!”
经过简单对话,林山知道了这个女人是在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悔恨,他觉得有必要找消女人的这种顾虑让她振奋,于是他说:“其实这案情极其复杂幸而有你这样的人支持我们,否则我们无法开展工作谢谢你们了。”
林山说到这里时忽然卡壳了他猛然记起了第三个被害的人是潘福,他的尸体是在那场地震时失踪的,后来在夏天的野地里找到的尸体当时被野兽啃得认不出模样了,可是他的母亲潘茹到了那里一眼就认出了潘福。现在潘茹忽然买走了金塔珠,在这错综复杂的人世关系中还有没有林山能够追查的线索?想到此,林山突然袭击问何平鸽:“你知道陈然是从哪里找到的金塔珠吗?他从齐备石手里花了多少钱买下来的?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呢?”
“一提钱我就伤脑筋,陈然花了不少钱买了那么一颗宝石结果珠宝没有到手他的命就没有了,你说他图什么呀?”何平鸽说着说着又伤心地哭泣,林山看了看王欣没有说话也陪同沉默,过了几分钟后,林山看看哭得差不多了又劝何平鸽放宽心。
然而,劝归劝,林山十分奇怪,两天前这个女人为陈然的死哭得死去活来,现在又为陈然生气,大有不杀了陈然不解气,女人难道这样被人费解吗?林山劝了一阵后就不再劝了,又沉默了一会儿,林山继续问着:“你见过其他买卖金塔珠的人吗?他们是谁还记得清吗?”
何平鸽抹了一下脸神经过敏地说:“我没有见过其他人,我清楚记得好像是有一个人来找过陈然,似乎是一个女的。那些天他们来往密切神出鬼没的,十几天前他们就把假的金塔珠运到了珠宝店秘密销售,他们让人看见在柜台里销售的金塔珠都是真货,而买到手里的都是假货,你说他们多缺德?”
“你知道这期间他们一共卖了多少假货?你有没有得到好处?”王欣一边翻着日历一边问何平鸽,他的神态十分严肃,何平鸽斜眼看了看王欣,感到这个说话挺损不好对付,就没好气地回答说:“具体数目我也不清楚,真假珠宝的事持续了十几天,他们一面请人鉴定珠宝的真假一面继续制假贩假。他们赚了不少钱可是陈然没有给我一分钱,现在我是靠借钱过日子,我下岗了生活没有着落谁肯帮助我呢?”
王欣眼一瞪,严厉地说:“别扯远了,说实际上的。”
何平鸽这才说:“后来有一个叫贺年片的小青年来找陈然,问他市场信息并且问他市场上出现的假冒伪劣商品是不是他制造的,陈然不想告诉他赶他走,那个小青年就叫喊要查个水落石出。陈然劝贺年片不要查,谁知他不听劝离开十几天后陈然就突然死了,我怀疑是贺年片杀害了陈然,他是谋财害命的凶手,你们应该马上把他抓起来免得他再去祸害别人。”
何平鸽的声音哽咽着,先由悲伤到愤怒,直到这时她才觉得陈然对她的种种好处,眼前的残酷现实促使她心灵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强烈震撼。此刻,何平鸽有许多话想对林山说,但眼前排解不了的悲痛压得她不想再说什么了,她看了林山一眼默默地低下了头,那些长发随风飘散遮住了她痛苦的脸。林山知道事出有因他不想再追问了,王欣也没有那些心思了,经过这一阵的沉静后,林山又找了一句非常恰当的话安慰何平鸽,同时又提出自己对这案情的怀疑和看法,林山最后说:“有关贺年片的事我比你知道他是不会杀人的,他是一个学生业余时间研究珠宝帮助我们做了许多好事,我还需要你帮助,当初陈然贩卖假货时他给顾客开发票吗?”
“又是发票,都是发票惹下的祸根,如果没有这些发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何平鸽突然恨恨地而莫名其妙地发起火来,林山见时间不早了慌忙插话说:“这样吧今天我们就不打搅你了,如果你能帮助我们找到那个制造假金塔珠的女人这案子就可能算破了。”
林山边说边往外走,王欣在后面跟随着,何平鸽在后面默默相送。到门口时,林山回头望了一眼何平鸽,又轻声嘱咐着:“你别送了,我们还会见面的,如果你发现了什么或想起了什么就给我打电话。”
这时,夕阳西沉,天色将晚,金线河上霞光四射,壮观美丽的天地霎时一片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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