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信函?窃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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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朝廷出了什么大事了?老师?”凌鸿然依旧捋着他漂亮的大胡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是朝中要出大事,而是丹子坞、公子杜要出大事!”陈逸公将信用力的拍到桌上,“你们自己看看吧。”
紫杉君等三人轮流将信函传阅,看后,三人的神色俱是大变。
“什么?那阮渐仁竟想将他的‘聚缘阁’与丹子坞、公子杜合并?并且新合并后的组织需由三方各派出一名代表共同领导?这阮胡子在想些什么?他那聚缘阁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论实力、论口碑、论声望,哪一点可以与丹子坞、公子杜并论?”莫小郡主忿忿的道。
“丹子坞秉承侠义精神、公子社遵循儒家法道、而聚缘阁成员则多走仕途之路,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三个组织论及性质均有根本上的不同。况且,那阮胡子在朔月国内本就声名狼藉、臭名远播,当年他为求功名,趋于权贵,不惜拜在李侍膝下认宦官为父,而李侍势倒失去靠山后,这阉党假儿,又故技重施,认了只比他大出两岁的田姓国舅为仲父。此人之厚颜无耻,在朔月国坊间早已被传为笑谈,纵观古人,怕也只有那‘三姓家奴’吕奉先方可与之匹敌。阮胡子要与公子社、丹子坞合并,这明明是司马昭之心,他又哪里是想要洗心革面、诚意向善?不过是想借公子社、丹子坞之力洗清自身恶名而已!”紫杉君凌鸿然亦道,“我等绝不能与此贼为伍,二弟,你看呢?”
那位高贵冷俊的赤枫君龙孤枫,却面色凝重、目光闪烁,久未出言,似若有所思。
“凌师兄与小郡主所言甚是,但依柳儿愚见,那阮贼此举,只怕另有深意。”柳含烟清灵的语声响起。
三君子齐齐望向清河君,凌鸿然与莫紫铭的目光中带着疑问与探求的味道,而龙孤枫的双眸中则有一缕惊异软佩的光彩一闪而过。
“另有深意?还请柳师妹赐教。”凌鸿然道。
“含烟不敢,还是请龙师兄谈谈对此事的高见吧。”柳含烟深清的眸,幽幽的注视着那华贵的少年,龙孤枫的目光与之相遇,竟觉得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悸动,那是一种如遇知音般的快慰,那是一种英雄相惜的畅然。这感觉使那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赤枫君,一张俊朗白晰的面孔竟泛起了丝丝红润。
强自稳定了一下心神,白衣少年开口道:“公子社与丹子坞是纯粹的民间组织,不求为官不为显贵,但求为国解忧为民解难,因而从不与朝中官员有过多瓜葛。而阮渐仁的聚缘社,却紧紧依傍着田姓国舅这棵大树。自宇文将军发兵鬼域之后,朔月国剩余的军力便都掌控在田日渊手中,据说君上下谕命此人出兵救援被困的战神将军,他却自作主张按兵不动,连君上都奈何不得。如传闻属实,那么当今朝堂之上虽以南宫为君而实权却已旁落。而那田日渊掌控了朝堂势力,又想将朔月国民间最大的两个组织把控在掌股之上,这其中的意思,是可想而知了。”
听了龙孤枫的分析,众人具是一惊,半晌,莫小郡主方颤声道:“二哥,你的意思是,那田日渊,竟是想有窃国之意?他想篡夺朔月江山,想取君上之位而代之?”
赤枫君面色凝重,缓缓点头。
“二弟所言极有见地,入情入理,那阮胡子不过是田日渊的一条走狗,以他心智胸襟又如何能想到与公子社丹子坞合并?”凌鸿然道。
“以他那臭名昭著、千夫所指的名声,只怕是做此想也不敢出此言吧,遇到大哥这等温文好脾气的,不过是不屑与他为伍不愿与之交谈而已,撞到本小郡主的手上,打得他十天半月不敢出门见人!而公子社的那几位公子大人,知他有此妄想,说不定会写出多少诗文将他骂得狗血淋头呢,上一次,上官笑竹他们几个骂他骂得还不够惨吗?说起来这几个酸秀才,平日里之乎者也的满嘴空谈,但骂起人来还真是痛快!”说到三大公子痛骂阮渐仁之事,莫小郡主展颜而笑,如玉般的双颊现出一对浅浅的梨窝,“自从三公子教训了阮贼之后,那阮胡子收敛了不少,基本上见到笑竹几个能躲则躲、能避则避,此时却自己送上门来?说这背后没有他人指使撑腰,我是第一个不信!”

“确是如此,此信,就是出于当朝重臣,田姓国舅之手!”陈逸公指了指桌上的函,凌鸿然等人细细看去,方才发现,那封密函竟是没有落款的。
“我等虽不在庙堂,但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田日渊此时的势力足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如果惹怒了他,只怕丹子坞、公子社及相关人等均会受到牵连。田国舅排除异己、打压其它势力的手段,老夫是见识过的,那虽是多年前的事了,却至今记忆犹新、心有余悸。”陈逸公满面愁容,完全没有了先前饮宴时的红光满面精神焕发,“况且据送信人说,丹子坞,公子社中已有不少人同意阮渐仁的提议,而老夫的义兄司马听白、义弟周延庆也均会出面促成此事。”
“司马前辈、周前辈也赞同阮胡子此举?”凌鸿波诧声道,司马听白虽赋闲在家已有五年光景,但朔月国朝中官员却至少有七成以上是此老门下,并且这些门生至今都沿习着着司马听白的政治观点同时也随时随地接受这位恩师的指引教导。而周延庆则是朔月国三省绿林总盟主,虽然此君草莽出身不善谋略每遇大事必为司马听白马首是瞻,但其在朔月国绿林中却也是一呼百应。
“司马大哥定也是受了田日渊的托付,才不得不力主此事,大家都知道,他的多位得意门生此时均在朝为官,司马兄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他的那些爱徒谋划,这田国舅的面子,只怕他也不得不给。而我那三弟,只要是大哥力主之事,他没有不听从的。”陈逸公道。
此言一出,室内顿时陷入沉默。
“唉,事到如今,也只能如了那阮贼之意了!”陈逸公叹息一声,闭目无言。
“既然老师已做决断,那我等这就返回丹子坞总部,召集会议,宣布此事。”莫紫铭道。
“我看,此事还需慎重。”凌鸿然又在捋他的大胡子。
“田国舅此信,意思就是要丹子坞先出面向公子社倡导此事,然后再由司马师伯等德高望重的前辈出面主持,看来阮胡子此番是花了大功夫,以田日渊信中之意,我们,也只能按他的意思行事了。别人都还好说,只是上官笑竹、慕容听兰等人向来与阮渐仁势同水火,说服他们,只怕有些困难。”莫小郡主道。
“那也只好先与其它人相商,田老信中之意,公子社、丹子坞中已有多人赞同此举,只是尚需有人率先提议此事便会水到渠成。待丹子坞与公子社内部多数人已达成一致,再由老夫与司马大哥、周贤弟出面,三公子便也只能趋于大势,便是心有不甘,也无力回天了。”陈逸公道。
凌鸿然叹息一声,极不情愿的道:“也只能如此了,各位,我等先行告辞。”
“柳姐姐,小莫先去随二位兄长安排此事,待大事一了,定当回转新月登门拜望。”莫紫铭起身道,一双清秀的眸,犹自恋恋的望向柳含烟。
只有那面色冷峻的龙孤枫,身形未动,双眉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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