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相思?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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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婉月再没有见到过那位绝世风华的听兰公子。但婉儿的生活却因了他的出现而多了一抹比梦幻还要离迷的色彩。虽然只是如惊鸿般的相见,但婉儿却觉得自己的生活自此有了希望,有了目标。
她更加努力的学习琴棋书画各项艺技,她想要使自己尽快的成为像苏碧落、柳含烟、林月池、简玉裳那样的女子,也唯有如此,她才会有机会有资格与那个她心仪的男子交往。
卫婉月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外表还是娇小柔弱的模样。可是,小小的女孩却从此有了心事,有了日思夜想的“情郎”。虽然这是个秘密,虽然这是个亲密如柳含烟、原惜惜也不能对其言说的秘密,但无人分享却也并不能防碍婉儿快乐的心情。她的脸色红润了,她开始有了灿烂的笑容,她脚步轻盈如同美妙的舞蹈,她的眼角眉梢在清灵之余多出了一份妩媚……这一切使本就是个美人坯子卫宛月更加惹人喜爱,并迅速的小有名气,林月池、简玉裳等人都曾预言以后的新月河或许就是这小妮子的天下。
那段时间婉儿觉得,自己沦落到北胭脂妓馆也没什么不好,如果自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她又如何能来到柳含烟的身边,又如何能与他相逢?当然这一切更要感激清河君柳含烟,如果不是她,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只是北胭脂一个下三流的妓女,听兰公子虽然并不看低妓女的身份,但那样的地方,他只怕一生都不会涉足。
婉月刻意的留心着所有关于慕容听兰的消息,她知道他在与碧落女史成亲后三天便返回西朔郡了,并与苏碧落约定秋试之时,便是接她回慕容府之日。而此前,听兰公子已经三次应试,但都是名落孙山。
三次秋试不中丝毫不能影响婉月对听兰公子的仰慕与崇拜,婉儿坚信,幕容听兰,这个她心仪的男子绝对是个才华横溢的惊世之才。当婉月有机会收集到了一些听兰公子的文章来读,事实也确实向她证明了这一点。
婉儿为此写了一副字“虽有文章惊海内、却无书札到公卿”。她期盼着有一天,能亲手将这副字交到慕容听兰的手上。
婉月无数次梦见,那白衫公子,眼中带着温存而邪魅的笑,声音中透着缕缕蛊惑,如迷香般的直欲勾人魂魄,他说:“我真的迷上了你……”
然后,婉儿便在那无法言喻的意乱情迷中,在梦中真真实实的跌入一泓深不见底却温柔而迤俪的梦里……
日子便一天天在婉月悄悄的思念与暗暗的相思中度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修长俊雅身着月白色长衫的身影、那温暖而魅惑的笑容、那出尘的风采、那眼角的风流唇边的温存,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让人向往、越来越令人痴迷。
婉儿以为,一切便都会这样沿续着,直至一个适当的时机,命运再一次将那温文的男子送到自己面前,在她已做好所有准备的那一日。婉儿从未想过,在此之前会有另一个男子走入她的生命,那样唐突那样忽然那样另人卒不及防。
柳含烟随着南宫王爷、简玉裳两人急步走向一处府宅,在她身后约半步远的地方,婉儿手捧着清河君心爱的瑶琴,半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跟随着。
南宫王爷的步子迈得很大,看得出他很焦急,在含烟亭劝说柳含烟来此为战神将军献艺,大约用去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其实,南宫王爷的本意也是不愿请清河君前来赴宴,不只是清河君,他也不愿简玉裳来此,如果有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愿意走进这座由新月知府的家宅临时改建的“战神殿”中,去与那位宇文战将军共饮。对战神相对,无论如何都不是件令人快慰的事,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可是,他必须来,柳含烟也必须到场,朔月国新任花魁献曲,是大将军在接风宴前亲点。没有人可以拒绝战神的要求,拒绝他的要求的人,都已经是死人了,而南宫孤竹并不想让柳含烟死。
好在,只是献艺而已,好在,整个宴会的过程中,南宫孤竹都会作陪,以他王爷的身份,那位宇文大将军总还是会给三分薄面吧,只要没有人惹怒他,只要在他不发脾气的情况下。
四个人刚刚迈入大殿,便感到一种阴冷的寒意,以及让人非常不舒服的压迫感。
南宫王爷与简玉裳不禁放轻了脚步,而婉儿捧着瑶琴的手则有一丝颤抖,她侧过头,看向柳姐姐的侧脸。
清河君依旧是一袭青绿色长袍,清秀而俊朗,脸上依旧是温润清雅的笑容。与其它三个人不同,她的脚步在进入大厅后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如常的步态依旧潇洒的身姿,依旧是微仰着的高傲的头颅。
只有与她距离最近的婉儿,才能在她那凉薄的唇角看到一丝丝细微的颤抖。
看来柳姐姐也感到了,感到了这大殿中的怪异,是的,怪异!虽然婉月有过无数次陪在柳含烟身边出席名流宴会的经历,其中也不乏身份高贵的王孙贵族,但今天,这感觉却实在太不寻常了。
自从步入这厅堂的那一刻起,婉儿浑身的毛孔便在一瞬间收缩冷凝,有一种诡异的肃杀,从肌肤一直渗透到心里。外头正是盛夏季节,却有种寒不胜衣的冰冷。
大殿里很静,静得婉儿能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身边的柳姐姐的脚步声。这里没有人吗?可是明明是说“请”柳姐姐来参加“宇文将军的接风宴”啊,该不会是只请了柳姐姐和南宫王爷与简居士吧。
婉儿偷偷的抬起眼四处一扫,宽大的厅堂中却已分座了两排客人,在那当中婉月看到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优雅的林月池林仙子、经常出入含烟亭的几位城中贵族地方名仕……他们坐在各自己的酒桌旁,桌上是华丽绚目的餐具、丰富的酒食,与平日的每一次饮宴没有任何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面色,竟然没有丝毫的笑意,竟然全都那样紧张而僵直。
“啪,啪!”两声清脆的掌起响起,声音并不很大,但婉儿的心却好似被强烈的电流击过,猛的颤了几颤。
柳含烟感到了婉月的恐惧,她轻轻的触了触婉儿冷凉的手指,将她向自己的身后拉了拉。
婉儿乖顺的站在清河君的背后,却忍不住抬起眼,迅速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扫了一眼。
这一眼,却使她的一颗心再度猛烈的打颤,然后,仿似坠入一口冰冷且深不见底的渊。
那是一个男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个少年,一个身披黑色长衫高大而魁梧的少年,黑色的长衫配上金色的装饰,奢华而神秘,高贵而深沉。铜色的肌肤,漆黑的长发,凌乱而随意的披在肩头,也挡住了他一半的容颜,使他的脸色看上去好似深藏于飘忽的暗影中,阴晴难辩,只看得到他那如雕塑般英挺的鼻以及冷而傲的唇。
朔月国的战神,代表着战争与血腥、恐怖与黑暗的战神——宇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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